“海勒斯！那些鴨子......活的抓起來，不要殺了。”

齊煜歇了一下，迎向帶着人馬走過來的司庫大人。

所有人仍然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齊煜。

海勒斯和哈倒是最早從震驚中醒悟過來的人，聽到齊煜的囑咐之後，就嘀嘀咕咕囑咐那些到場的幫手按照齊煜的話去做，隻是神使大人用“鴨子”代替裂頭鹮，是認真的嗎？

對齊煜來說，剛剛的大爆炸真沒什麽值得說道的。

首先是運用細絲均勻地充塞空間，然後汲取特殊火油也就是高揮發的汽油，再然後涅槃撤去控制，飽含汽油的細絲化成齑粉，空氣中瞬間形成均勻飽和的汽油濃霧。

最後齊煜自己親自操控的部分細絲，貫穿濃霧區域，一個電火花，燃爆整個汽油霧團。

轟！煙消雲散。

至于爲什麽不直接一步到位用細絲去控制甚至殺傷那些裂頭鹮，齊煜有更深的考慮。

“涅槃，這裂頭鹮......是有人特别制造豢養的吧。”

齊煜突然發問，思感沒入戰盔，黑灰色的涅槃在齊煜的手裏颠上颠下，并不着急戴上。

從剛才開始，齊煜就有點想法，涅槃抛出的有限信息，海勒斯命人抓鹮爲食，再加上齊煜的觀察，裂頭鹮與降維生物類似，可以自我分裂複制，可以食用，大規模群居，還真像是自己那個時代實驗室裏的基因工程産物。

齊煜心裏倒是放開了，管它是女王的秘密造物，還是傳話讓自己到亞木紮之川會面的神秘人物的手筆，這些裂頭鹮歸根結底還是可以成爲很好的食物來源。

涅槃仍然一聲不吭，齊煜啞然一笑，轉而對跟在身邊的海勒斯說道：“司庫大人。我剛才用火燒了那些鴨子的飛羽，它們暫時飛不起來，你們倒是可以試着先将那些東西關起來餓一餓。”

“餓一餓？”海勒斯很奇怪爲何神使大人如此吩咐。

“對，餓一餓，等到它們餓得受不了的時候，給它們喂些溺鳗、蟲、草什麽的。多試一試那些你們這裏那些常見的東西。對了，記得常常減掉那些飛羽和掌爪，别讓它們乘機飛走或者傷人。”齊煜繼續說着自己的囑咐。

海勒斯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因爲他想到了一些可能：“神使大人，難道你是想？！！！”

“對。把這些鴨子養大了養肥了。”說到這裏，齊煜溫潤的面色突然暗沉了下來：“隻有鴨子吃蟲，我們吃鴨子的道理。沒有我們吃蟲，鴨子吃我們的道理。”

那一幕幕疫人搶食七腮溺鳗的樣子，那名叫平的随從頭顱在裂頭鹮觸角中碎裂的樣子，讓齊煜難以磨滅。

這裂頭鹮分明是人豢養的食物，怎麽會成爲人的大敵？齊煜心中有着大大的問号。

“神使大人！我們有吃的了！有吃的了！”幾名調皮的半大小子，費力地抗着燒焦的肥大的裂頭鹮的屍體，簇擁着齊煜和海勒斯往黑暗的居所走去，那些成年人扛着更多的獵物在後面同樣興高采烈地走着。

一下子收獲上百隻裂頭鹮，得到巨大的食物補給，讓所有人都喜出望外。

更不要說神使大人和司庫大人的交談中，似乎在讨論那些活着的裂頭鹮成爲穩定的食物來源的事情。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能有更多的人活下來了。

雖然捕獲七腮溺鳗很危險，但是比抓那些裂頭鹮容易多了，反正那些煉油煉氣的黑水黑岩裏，七腮溺鳗這樣子的小東西多得很，注意點防護，沒啥好擔心的。

隻可惜這些東西不能吃，即使是疫人吃多了，那增生的肉皮面罩會變得越來越大，直至将整個人包裹起來，同化成難以辨識的生物，那難以分說的形狀和惡形，讓人作嘔。

所有在場想到這些的人無不後怕，但是一旦這些無用的東西變成有用的飼料，那必定是大大的利好。

以前隻能抓到寥寥數隻，根本不夠填肚子的。

今天齊煜一舉收獲數百隻裂頭鹮，死的不少，活的更多。

如果真的能飼養生存下來，以後的平衡隻會往人類這邊傾斜。

更多的人被動員起來，用五花八門的東西将那些活的裂頭鹮關了起來，一個個興高采烈，渾然不覺得累，也不在乎在抓取的過程中頭背手足被那些昏了頭的裂頭鹮抓傷。

看衆人臉上雖然被遮擋但是仍然很明顯的情緒，齊煜覺得大費周章搞了這麽一出，還是值得。

隻是那個叫平的随從可惜了，齊煜忍不住搖了搖頭，緩緩将戰盔戴上。

衆人說說走走。齊煜跟海勒斯和哈低聲交談着以前在母國鄉下那些飼養家禽的經驗，更是讓兩人驚喜連連，興高采烈之處，渾然不覺得剛剛三人渡過一場驚天殺機。

“齊，頭環。”正聊得開心的齊煜突然收到一條思感的信息，沉默挺久的涅槃冷不丁發個信息，倒是讓齊煜吓了一跳。

齊煜當然知道涅槃什麽意思。

在哈維部落的時候，齊煜跟左賽他們一起出獵王供，那枉死泯者的音容笑貌一下子就浮現在齊煜的腦海裏。

那神出鬼沒的迷途使者，那空中飛舞的詭異釣絲，那釣絲下被釣獵的面無表情的灰白肉餌，那黑水中被丢棄的白蠟一樣的屍體遺蛻.......還有那不願想起的人。

“瞬女......大飛.......”齊煜口中喃喃說出兩個名字，泯者的回憶突然轉變成對亡者的懷念。

“齊，不要想太多，正事要緊。”涅槃難得的沒有對齊煜規勸和嘲笑，也沒有沉默，隻是把話題轉了回來。

齊煜點了點頭，将脫缰的思路拉了回來。

泯者，部落裏專爲神原王獵從小訓練的覓路先導，利用佩戴的頭環，在神秘莫測昭示全無的神原上，找出傳達王谕的谕塔。

所以，齊煜很想知道，在這王國最西的邊界，在這生死之間的亞木紮之川，在這嚴峻惡劣永冥無光的泥坑疫站。

有沒有谕塔的存在？

有沒有那穿越時空的神奇量子空間？

如果有，那下面的計劃将會有不同的布置。

這是齊煜和涅槃無形中已經達成的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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