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齊,這個話,嗯,這段時間,我們能否用王國的話說話?你還是用這個話說給我聽,我能聽得懂,但是說的不好。”
“奇迹發生在我的生命和腦袋裏,但是并沒有發生在我的喉嚨裏。”
白發蒼蒼的身影言語始終很恭敬,畢竟,空王子的父親,女王的伴侶,而且還救了自己的命。
“老齊?這個稱呼不錯,你以後就叫我老齊或者齊好了。現在不在王宮,我也不是女王。至于空,我想他的名字,叫齊霁。”
“對了,你不能叫他小霁,那個,相信我。其他的,空王子或者齊霁都可以。”
細絲如風一樣捋過,那人的面具再次打開,甚至将整個頭盔取了下來,頭發略微有點濕氣,在殘留的夕陽裏,冒出一絲絲白色的煙氣。
不是齊霁是誰?另外那被叫做老于的白發白須之人,自然是王宮庶務長于杜。
餘晖裏,齊煜的面容有些憔悴,但絲毫不影響挺拔的身姿透出來的神氣,反而帶上一絲慵懶:“好冷!老于,咱們先進來,那小子估計就是關得久了,小丫頭也在,這次出去玩,肯定是玩得有點瘋,有壹和馬克跟着,沒事。”
說完,齊煜伸了個懶腰,眼睛再次掠過門縫裏透進來的餘晖,閃過一次擔心的神色,反手将那巨大的門關上了。
科科咔咔的聲音,沉重地在巨大的空房裏回蕩,聲音停下,巨大的空間裏再次回歸了黑暗。
隻是黑暗是暫時的。
整個空房突然再次亮了起來,大量黃色的光芒閃爍了幾下,恰到好處地照亮了巨大的庫房一樣的屋子。不算昏暗的燈光和溫暖的色溫,讓整個屋子仿佛暖和了起來,多了溫馨的感覺。
齊煜看了很多次,但每次還是那樣沉迷于回憶之中。
老家磚瓦房,漆黑落塵的屋梁上挂着的不就是這樣的白熾燈嗎?
一家人團團坐在溫暖的黃色光芒下面,聊着天,吃着飯,就那樣過着和美的日子。
“白熾燈啊.......”齊煜看着牆壁上那一顆顆仿佛突然長出來的腦袋一樣大的黃色半透明燈泡,不禁暗歎。
齊煜知道,這一盞盞燈泡,是零給自己的安慰呢。
人如蜉蝣,幾時歸家。
牆壁上還有很多一排排的黑色金屬條編織的火盞,那熏黑的牆壁,高處的通風口,還有那垂下的換油鏈,無不說明着舊時點火照明的手段。
而現在?
齊煜眯着眼睛貪婪地看着那黃色光。
透明的燈泡上,那一絲絲編織的細微的紋路逃不過齊煜的眼睛。
至于燈泡裏面發光的東西,齊煜不禁笑了起來,門徒的彈藥這樣子用,也不錯呢。
高熔點的金屬針,被那些柔弱的細絲輕而易舉地镂空成一串串細絲,放在燈泡裏當燈絲。齊煜是親眼看着的。
想法是自己提供,能量是零提供的。
燈泡仿佛是牆壁上生長出來的,緊緊靠在牆壁上的是燈泡下那一從從細絲,那些細絲穿越過牆壁的内裏,直接連接到裏面戰場禁衛出勤點的零身上,由零提供者龐大的能源。
無數的大功率燈泡在這個屋子裏同時亮起,這不是進了烤箱嗎?
齊煜暗暗搖了搖頭笑了笑,鼻子裏傳進升溫的幹燥的空氣,有些不太舒服,扭頭看向身旁的高大身影,于杜無喜無悲站在一側,眼裏沒有更多的驚訝。
庫房的一面是岩壁,沒有太多的修整的岩壁很平整,牆壁、岩壁接縫的地方,很細緻,給齊煜一種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覺。
那是楓糖城堡地庫的一樣的處理手法呢。
現在想想,真的不普通。住了那麽久,都忘了沒有接縫。都不是普通的地方啊。
一些記憶又回到了齊煜的腦中,隻是沒有了往日那些不好的東西。
畢竟,小家夥回來了不是嗎?
齊煜甩了甩頭,跟于杜徑直穿過岩壁,進入其内。
裏面的光跟外面不一樣,沒有什麽光,冷飕飕的。
隻有微弱的暗暗的熒光勾勒照亮出那些必要的地方,但更多是提醒齊煜他們注意安全。
裏面的空間堆疊着無數巨大的箱子,箱子裏的東西,齊煜至今沒有查看完。
箱子裏面都是補給,西戰場禁衛營的補給。
正中間是巨大的空地,空地上的正中間是深不見底的黑洞,上下都有,黑黝黝的洞口貫穿了整個岩壁裏的空間。這些補給都圍繞着地上巨大的洞口堆放着。
齊煜他們走進來的地方,一座懸空的石橋正達石洞的中央,懸立在那裏,那裏有一個圓形的平台,隻是那平台并不精緻,多了些歲月的痕迹,穩穩地懸在那裏。箱子上無數的細小的脈絡在閃爍
整個貫穿上下的黑色洞裏,巨大的氣流從平台下呼嘯而上,仔細看去,氣流裏滿是的發着暗綠色光的微粒,還有一些灰色、黃色和白色的光粒。
而平台上,現在隻放置着一個白色的大箱子,箱子上底座上無數的透明細絲從平台懸空延伸出去,就那樣浸泡在平台外的呼嘯而過的粒子光流,仿佛海洋裏的觸手,在那些光流裏攫取着什麽。
伴随着巨大的粒子流,巨大的氣流仿佛來自那寒顫的高維空間,令人頭昏目眩,更不用說氣流帶起的淩厲凄慘的聲音,在巨大的岩體空間裏回蕩,震人心魄!
隻是進來的兩人并不怎麽怕。
于杜依舊是老神在在的亞子。
而齊煜則是手掌扶臉,緊揉額頭。
“河圖,請,拜托,把那些BGM,關掉......”
齊煜有些頭痛,這不着調的人工智能。
“是的,齊,好的,齊。”
那些撼人心魄的氣流聲并沒有戛然而止,而是被突然小了好多倍。
一道洪亮的聲音從平台中心那白色的箱子裏傳出。
“剛才你跟老于的話我聽到了哦,他的語言模塊我會抽時間給他優化的,嗯,過段時間,讓他來洗洗腦。”
“另外,我能提意見嗎?”
“我倒是覺得,老齊這個稱呼挺不錯的,跟空王子可以區分開來。”
洪亮的聲音繼續說道:“我覺得以後起就叫你老齊吧!是不是老于?咱們一起叫他老......”
轟!
那聲音話音未落,巨大的轟鳴聲就從白色的的艙體上傳來。
本就有點破舊的白色艙體,被黑色手铠深深地貫穿,無數的白煙火花從擊中的中心滾滾而出。
齊煜深深吸了一口氣,渾然不在乎那白色的艙體受到重創,向艙體靠近。
于杜則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依舊默不作聲,此時見到齊煜動作,仍然風度凜然地走快幾步到艙體前,使勁将那黑色的手铠拔了出來,畢恭畢敬地遞給了齊煜。
齊煜看着于杜一會兒,看着于杜那樣子,禁不住搖了搖頭,重新帶回手铠。
至于那裂痕?齊煜壓根沒去看,确實,不用他看,無數的細絲從艙體内遊來遊去,很快那裂痕就沒有了,完好如初。
齊煜靠近去看,透明的醫療艙蓋下,無數的細絲,此時像換了副樣子,在裏面不斷地翻騰,無數綠色灰色的微粒,在整個艙内随着那些細絲攪合,一樣不停地翻滾着。
翻滾的泡沫裏,不時冒出一些血紅色組織,樣子倒是很惡心。
“..........你故意的是不是?河圖?”
齊煜把剛才穿上的手铠又脫了下來。
這家夥,一如既往死不悔改啊。
“并沒有,老.......”洪亮的聲音還未完畢,轟×2已到!
轟轟!
黑色手铠緊握成拳重重地轟在艙蓋上,無數的裂紋從雙拳的落點延伸開去,然後又飛速地恢複如初。
齊煜的臉上倒是沒啥表情,沉默了一會,蹦出一句:“趕緊,說正事,河圖。”
“嗯,那滴血,我已經解析過,所以才考慮重新組裝,隻是,無論怎麽重組,始終缺少一些物質,一切不可或缺的物質。”
“一開始我以爲是齊霁的影響範圍影響到了重組。而現在,齊霁的影響範圍,已經足夠遠。而且他對量子結果的影像更偏向正反饋。這跟現在的結果不一樣。”
洪亮的聲音也是一改常态,很正經的解釋了一堆東西。
醫療艙裏正在翻騰的物質和細絲,好像正在重組一些什麽東西,隻是沒有成功。
“你分析過沒有是什麽原因?畢竟你是這個世界最聰明的,不是嗎,零先生?”
齊煜的話裏充滿戲谑,眼裏卻是流露出擔憂。
“數據結果難以分析,而行爲結果分析受阻,畢竟我現在剛剛成人呢。齊,你這麽尊敬我,叫我先生。我有點不太好意思呢。”開始還正兒八經的洪亮的聲音,後面突然扭捏起來,讓齊煜簡直一口老血噴出。
畫風不對,齊煜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然後繼續說道:“如果你沒錯呢?”
“什麽意思,齊?”
洪亮的聲音立馬再次正兒八經起來,于杜也是眼色一亮,關注地看向齊煜。
“如果确實這滴血的主人,是不好的東西,一些對小家夥不利的東西,你怎麽能還原的出來呢?尤其是小家夥這幾天在附近的情況下。”
“讓我說,你能還原到今天這個結果已經很不錯了。你忘了前兩天是什麽樣子?泡沫,全都是泡沫。至少今天,河圖,你成了渣,好渣。”
齊煜面無表情地說完自己的推測,心裏暗爽。
旁邊的于杜表示完全聽不懂。
四周一片寂靜,直到河圖再度打破。
“齊,如果那滴血的主人真的會對齊霁不利,那那滴血怎麽會出現呢?”
“你個沙雕.......你......”齊煜還沒來得及再次奚落某渣,某渣已經反應過來了。
“是的齊,你說得對!如果一滴血隻是一滴血,那它就真的隻是一滴血,無關好壞對錯。對嗎?”
洪亮的聲音對自己的推論很自信,隻是這次,它沒有再洋洋得意。
畢竟,一次小小的進化,齊又帶着它飛了一次。
“真是超級老司機呢,齊!”
洪亮的聲音心裏暗暗稱贊。
“司機你個鬼!”齊煜面無表情下,對某渣沙雕到極點的行爲回報以鄙視的思感。
暗暗稱贊?
涅槃戰盔裏的思感空間簡直震耳欲聾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