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想讓我看到的東西嗎？

河圖？

齊煜傳遞了一道思迅到涅槃裏，但是久久未收到回音。

之前河圖和涅槃的一頓操作，齊煜完全看不懂。

除了差點變成瘋子，和聽到了瞬女莫名其妙的問話。

齊煜完全啥都不知道。

他需要一個解釋，而河圖和涅槃，貌似不願意給他。

就在此時，而久久未動的黑蟒，不，黑龍動作了起來。

勉強維持着管狀的口器，朝着齊煜和瞬女這邊撕裂開來。

一道無可名狀的空間在黑龍的體内也張列開來。

眩暈，吸引，無法形容。

咕噜咕噜。

一個個圓溜溜的東西，從黑龍的口器中，一個個滾落下來。

黑灰色，半透明的球體。

那不是納唯爾體内的王供嗎？

齊煜一愣。

那些王供，從黑龍的體内滾落出來，沾滿了黑色灰色的燼灰。

其實，自始至終，齊煜都不知道，這些王供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到底是做什麽用的。

之前看過的王供裏面，似乎有活物在遊動。

齊煜猜測是納唯爾的卵，但是現在看來未必如此。

絲絲絲絲！

無數的嘶叫聲在齊煜後面響起。

那是無數透明的細絲，從那些谕塔上遊動了過來。

一叢叢，折射着黃色的光芒，讓齊煜和瞬女仿佛置身在熱帶的海洋底下。

那些遊絲，緩緩地流動着，從齊煜身旁、頭頂、手邊遊過，對齊煜如同不見。

然後，遊動到那數十個黑灰色的王供之球旁邊。

叮！

清澈的聲音響起。

齊煜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那些細絲，恍若透明的細端在輕輕敲打着圓滾滾的王供，發出陣陣如同豎琴一般的聲音。

齊煜目不轉睛地看着那些細絲的動作。

那些細絲再度分裂了！

如同齊煜頭上的涅槃戰盔一樣，分裂成肉眼幾不可見的細絲。

這景象，被涅槃完整地放大在面罩上。

齊煜一點也不吃驚。

反正兩邊的都會了，習慣了就好了。

那些細絲飛快地沒入了那灰色的王供，輕而易舉地鑽透了王供緻密透明的外殼。

其實，齊煜也很想知道裏面是什麽。

嗡！

一道思感從那顆王供裏，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嗯！

齊煜不禁痛苦地蹲下了身體。

那道思感裏，分明透露着種種繁雜的思迅。

仿佛集結了世間最黑暗低沉地那些情緒。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血腥和暴虐。

那是什麽？

盡管有涅槃保護，齊煜還是被這陣思感所影響。

隻是這思感怎麽這麽古怪？

齊煜恍恍然，擡起了頭。

然後看到那顆灰色的王供碎了，那裏面的疑似液體的東西，一露出來，就變成了白色的焰火，燃燒了起來。

而那些細絲，則卷着一個個大型蝌蚪搖擺不定一樣的東西，退了回來。

那是什麽？

齊煜努力去看清。

阻止的思迅瞬間傳至，是河圖。

隻是這次涅槃反倒沒有根河圖站在一起，将那東西的畫面傳遞了過來。

黃色、墨綠色的花紋在那東西上遊動。

向齊煜傳遞着一陣陣比剛才那道思迅更加複雜的信号。

隻是涅槃飛快的将那些信号藏進了它寬闊的思域空間。

僅僅給齊煜看那些景象。

在那一瞬間，那些猙獰莫名的景象就變成了普通的畫面。

齊煜甚至能夠看清，那蝌蚪整個是漂移不散的黑色物質組成。

現在褪去了那層色彩，反倒平常起來了。

就像是灰塵地裏，一顆濺落冷卻的鐵漿罷了。

齊煜看着那些細絲将那些鐵蝌蚪，收進了谕塔上洞裏閃爍的光球中。然後那些吞了王供的光球，熄滅了，僅剩下黑漆漆的洞。

轟！

無數的細絲再次沖天而起，齊煜看着那些細絲從溫順的海藻，變身成暴虐的海蜇，向那已經頓首投降的黑龍攪了過去！

齊煜不僅眼神一咪！

地上那些投降的貢品還不夠嗎？

倒不是齊煜可憐黑蟒或者黑龍，或者，卡戎。

而是兔死狐悲，弱小者被強大者随意處置的那種感覺。

齊煜看着那面若寒霜的白色瞬女，靜靜地立在那裏，心裏閃過那個念頭。

一開始，王城的倉庫那裏，我對你來說，也是如此吧。

瞬女不知道齊煜的疑問，但是現在就給出了答案。

雙臂再次輕輕張開，無數的白色細菱沖天而起。

不是卷向黑龍，而是卷向那些被暫時圍困在一邊的禁衛。

哼！哼！哼！哼！

那些禁衛緊緊地閉着嘴，任由那些白色的細菱在自己身上肆虐！

齊煜不想看到剩下的畫面，那些禁衛的身體像布娃娃一樣被抛向高空，在那裏粉碎成血色的瀑布。

唯獨剩下的是那些禁衛的腦仁。

那些白菱圈住那些腦仁，等待着那谕塔裏的細絲，将那些腦仁裹住，卷回谕塔。

跟那些王供一樣，那些黃色的光芒一閃就熄滅了。

快結束了。

黑龍吐出了最後一個王供。

那孤零零的灰色球體，靜靜地滾落到齊煜的腳下。

齊煜暗歎了一口氣，将那隻王供拾了起來。

至于齊煜爲什麽會去撿這玩意，是好奇，還是其他的想法。

别人不得而知，而齊煜現在就付出了代價。

“放手！齊！”

河圖和涅槃的思迅同時到達。

齊煜沒有松手，隻是拿起了那顆球體，緊緊地捧在了手上。

而無數的細絲和白菱，直沖而來！

齊煜的手上一輕，身上的黑色菱甲噼噼啪啪響成一片。

然後五感斷絕前，齊煜感覺自己的身體漂浮了起來。

齊煜沒有看到的是，他身上的黑色菱甲被撕扯成碎片的最後一刻。

他的身體在戰甲的包裹下，向巨大的坑裏一頭栽了下去。

他身後，那些黃色的谕塔光芒、細絲和瞬女，在奪回齊煜手中的王供後，向黑龍撲了過去。

吼！

巨大的響聲将地上、坑底的灰燼一圈圈振起！

整個黑坑裏，什麽都看不見了！

到處是灰燼和黑霧的混合體！

好一陣，塵霧散盡。

瞬女和密密麻麻谕塔的前面，原來黑龍所在的地方，一條巨大的溝壑一路直下，直向那黑色，巋然不動的巨大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