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醒來得齊煜發現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仍然全須全尾。
全身覆蓋着比之前更厚一層的黑菱铠甲,完整無缺。
涅槃戰盔現在正在好好地呆在自己的頭上。
薄而透明的面罩正好好地覆蓋在自己的面龐上。
齊煜知道剛才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在做夢的時候發生了什麽,齊煜很想知道。
“河圖,你在嗎?剛才發生了什麽?”
齊煜向河圖發出思迅,在等待了一會之後,河圖終于現身了。
河圖傳過來的思迅,駁亂繁雜,帶着惶恐的氣息。
“......齊,剛才這裏發生了一些奇妙的事情。簡單點說,某個人來過,拯救了我們。”
“相信我,我很願意向你解釋,但是即使是隻把涉及到的關鍵信息解釋給你聽,都将是一次曠日持久的工作。”
“所以我答應那人,将你帶到某個地方,在那裏,你将可以自己問他。”
“他有辦法跟你解釋所有的事情。”
河圖在傳送這些信息的時候,無時無刻都在堅定自己的信心,尤其是它說道最後一句。
“我會,跟你一起,我的朋友,和主人!”
齊煜仍然很希望知道他醒來前發生的事情,但河圖如此解釋,反倒不太好多說,隻能作罷。
當齊煜放棄詢問的時候,他的目光也移到面前深不可測的大坑,坑裏彌漫的黑煙和白霧,以及光滑如鏡的黑色坑底表面,讓他咂舌不已。
前世的大蘑菇也不過如此了吧。隻是,要真是那種玩意兒爆炸,他現在怎麽有命在這裏閑逛?
河圖不待齊煜吩咐直接就操縱着黑菱,在齊煜的兩隻腳底各形成了兩排輪子。
齊煜蹲在坑邊,看着腳上多出來的兩排東西,想起了小家夥的玩具輪滑,非常相似。
河圖似乎明白了齊煜的意思,然後齊煜腳上的輪子不停的調整,最後真的變成了輪滑的樣式,非常炫酷。
齊煜顯然沒想到現在河圖配合的這麽默契,隻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給河圖送過去抱歉的思迅。
河圖也沒想到,齊煜,竟然不會玩輪滑?!
齊煜對此表示深切的歉意。
“那個,河圖,我們走下去,如何?”
齊煜有些不好意思跟河圖交流着,而河圖隻是輕輕地表示了不在意,并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齊煜正準備站起來,卻發現那些輪滑仍然沒有變回去,這讓他很奇怪。
“河圖,你......”
齊煜正待詢問,突然感覺到身體一陣搖晃,往前沖出去了一大段距離,然後身體懸在了坑邊。
映照着空中白霧影子的坑底,顯得花色駁雜,隻有走近了細細查看,才看得到那光滑鏡面的折射率,高的吓人,有些地方如同倒影,有些地方則黑入深淵。
還有一些沒有熄滅的絲絲拉拉的白焰,順着坑壁往上蔓延,隻是不能成勢。
齊煜整個人的身子半懸了出去,腳上的輪滑巧妙的地卡在了坑壁的某處,當然那些細絲形成的巨大的吸盤也足以輕松支撐起齊煜懸在那裏做出極限的動作。
齊煜苦笑了一下,身體無法動彈,倒不是齊煜的肉身出了問題,而是河圖用更加厚實的黑菱铠甲将齊煜牢牢地固定在着險峻的坑壁上。
同樣的高度,站在人造物上往下看,比站在自然形成的物體上往下看,感覺要危險的多。總有刁民想害朕,是人給自己的暗示和錯覺。
現在齊煜就是有這樣的感覺。無論是母國那些名山大川,他都去過不少,登高望遠經曆的多了。
但現在望着那完美的球形曲面的一個坑,而且坑的正中央好像若隐若現的有什麽東西聳立在那裏,這讓齊煜不安。
還沒等齊煜感歎,河圖操縱着黑菱铠甲動了起來,齊煜墜下的一瞬間,看到那整個坑底瞬間變得沉黑如墨,還有瞬間就産生的失重感,讓他覺得自己墜入了一個無底的深淵。
那些還在燃燒的細小白焰,如同漆黑深淵裏的白色發光水母,在無聲地抖動着。
漆黑沒什麽對照物的景象,讓齊煜産生了大量的錯覺,隻是那錯覺沒多久,就被腳上瞬時傳來的撞擊感打破了,齊煜感覺到自己被黑菱操縱着擺出一個極爲潇灑的姿勢,帶着極快的速度,向下劃去。
聽不到風聲和四周的聲音,齊煜甚至連自己的視角都調整不了,隻能看着前方固定的方向,更多地腳底傳來的震動,讓齊煜還感覺到自己在高速前進。
齊煜唯一能判斷得就是自己不是筆直的滑了下去,而是呈螺旋狀滑了下去。
簡短數裏的距離,被河圖延長了數倍。
這是爲什麽?降低速度嗎?
齊煜有些摸不着頭腦,然後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被河圖擺出無數姿勢。
此刻的齊煜非常像捂住自己的臉,也無比慶幸現在沒有熟人在場。
因爲他感覺到河圖擺出的姿勢特别羞恥,各種東西亂入。
無論是芭蕾天鵝還是船首展翅,甚至凹凸曼和克塞号。
齊煜給涅槃裏的河圖發過去一道道詢問的思訊,但每一道都如石沉大海。
河圖在涅槃裏穩如老狗,表示完全不在乎。
齊煜放棄了治療,隻能任其爲之。
然後一條黑色的東西閃過齊煜的視野之前。
“齊,看這裏,記得喊,茄子!......好,非常奈絲,好,比心,再來一張......好......再來一張,萌一點的......好......”
抽了風一樣的涅槃,操縱着無數地細絲,将那些黑菱組成寬大的鏡面,在齊煜滑動的前方,照映出齊煜的擺出各種自拍的全身像。
齊煜一陣全身無力,河圖的無恥,怎麽破?
還好這裏沒有照相機和錄像機,齊煜無奈之餘,隻剩下這些小慶幸。
“齊,聰明如我,怎麽可能沒想到呢?”
河圖從涅槃裏傳來一陣猥瑣至極的思感。
齊煜心裏暗暗有些不妙之感。
然後隻覺一陣眩暈,齊煜感覺河圖在涅槃裏操作了什麽。
瞬間,一個被河圖僞裝成極爲嚣張的思感信号傳了過來。
看着截圖,齊煜徹底放棄了治療。
那分明就是齊煜剛剛的記憶。
齊煜從鏡子裏看到的自己的倒影。
記憶截圖,比什麽高清清晰無數倍的截圖!
“你赢了,河圖。”
齊煜捂住了自己的臉,真特麽太羞恥了。
“不,我們都輸了,齊。”
河圖不知怎麽地,思感裏不是得意至極,相反齊煜感覺到那深深地恐懼。
“怎麽了,河圖?”
齊煜感覺到了河圖的反常,不禁問了起來。
河圖再也沒有反應,隻是操縱着涅槃再次變動了某些東西。
齊煜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重重地一頓,高速滑動的身體被人從身後拽了一下,然後自己的視野也來越遠離光滑黑暗黑白之霧籠罩的坑底下端。
齊煜的身體不再被限制,看着一圈圈環繞旋轉的身下世界,原來自己飛起來了。
此時的黑菱和細絲,變成了輕巧的滑翔傘。
那些細絲和傘面不停地自動調整受力面,齊煜整個人在空中勻速的盤旋着向坑的最中心落下。
迷霧籠罩的中心,高高的黑影直聳如雲。
随着齊煜的接近,那黑影開始綻放出無數的白色的電蛇,在迷霧裏跳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