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戰士一揚手,那銀灰刺劍又分成十幾小球将頭發束起,腰腹痛的都爬不起來的齊煜眼睛都快凸出來了,還有如此寶貝。
再寶貝也是人家的,齊煜繼續埋頭揉腹,直到面前出現了一隻戴着護手銀甲的手。齊煜一楞,沒多想揪住順勢就起來了,不謝不語。
今天被兩個女的分别揍了一頓,還是同一位置。齊煜有點窩火,但也沒計較,因爲于事無補。走掉的是敵人,耍流氓算輕的。倒是眼前的這個貌似爲友的,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一套,而且被自己救了兩次。
想起救那女人的驚險,齊煜終于想起被夜尅屍傀開膛破肚的納戈唯,都已快化成虛影消失了。除了黑沼鮟鱇拿走的那些,旁邊剩了十幾個灰球還泡在黑水裏。齊煜撿了個幹淨點的,對準上方光亮一照,半透明的球裏确實有東西在蠕動。
就是這個,齊煜歇了口氣,小命都搭上了,就是爲了這麽幾個糟心玩意兒,還好剩了點。
齊煜站起來,也沒搭理那女戰士,脫下破破爛爛的殘衣,準備把灰球包起來。王供灰球體積不小,齊煜有點着急,難道就帶三四個回去,肯定要全部撿回去才好。
正想着如何多拿點,女戰士朝齊煜走過來,一臉冰山讓齊煜瞬間警惕起來,用腳聚攏剩下的,身子往前挪了挪。
那女戰士對齊煜的小動作視若不見,隻追問齊煜爲何知道自己的名字。
齊煜沒理她,不過都是母國的同胞,想了想,點了下剩下的王供,分了一半出來,朝那女戰士點了點下巴,然後扛着屠凡,将包好的王供一背,左右各夾了兩個就離開了。
救她,是因爲那麽點兒感覺和同胞血脈,自己出手救了就救了吧,倒是她欠自己的多些,就沒必要應着她,各走各的就好了。
齊煜不太想說話。
歸心似箭可能是這世界上最快的東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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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影一晃,那女戰士還是站到了自己面前,又開始了複讀機。
齊煜想了想,還是停住腳步。
這次他必須認真回答,因爲閉口不言隻會導緻更多的噪音攻擊。
沒有再多猶豫,齊煜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女戰士,隻是一本正經的表情,配合光着的膀子,那沙雕樣有些惹笑。
“我知道你的名字,是因爲馬克跟我說過,他奉令在谕塔等你,等了你很久。”
“隻是黑水蔓延到谕塔,谕塔待不下去了,他要追查,就跟我一起過來順便幫我,幫完還要我跟他一起回去接應你。”
“隻是我們都遇到了不可控的危險,他受傷了,現在就在外面。”
齊煜這話九分真一分假,絕不給兄弟找麻煩。
“至于爲什麽我會說這種語言,也是馬克教我的。”
“因爲,我跟他跟了挺久,一起對付怪物,幫他收拾戰利品。”
“部落窮,我要供給自己生活就要出來,還要補貼部落。”
“馬克雖然沒你厲害,但我跟他學了很多東西,不然以後怎麽活。”
同樣九真一假,齊煜要順便哄哄小朋友。
“這次你出力最多,戰利品你分一半;馬克命都快搭上了,拿剩下一半的一半;我跟我們部落五個人分剩下的,你看行不。”
嘴上說着,齊煜還是把身上的東西抱得緊緊的。
沒辦法,這現在是部落的命。
剛才那些話不是瞎說,看到她的武器時,齊煜就猜到了馬克當時等的就是這位。隻是此行危險,才騙了馬克過來,沒想到害了他。
從之前的王谕上看,自己跟馬克一樣,估計也要等她。什麽天選之人之類的,齊煜現在也搞不明白,而其他問題比如她爲什麽長得說的跟自己同胞通脈,這些以後慢慢摸清楚,現在還是顧好戰利品爲上。
當務之急是趕緊回到戰場,跟戰友一起回部落才行,免得夜長夢多。
齊煜勉強向正有所思的姑娘笑了笑,就準備繞過這女人離開。
剛走出沒幾步。後面那女人開口了。
“馬克不在了。”
咋聽此語,齊煜又驚又怒,猛地轉過身,恨恨地看着那女人:“你把他怎麽了!”
話一出口,齊煜就看到那女人臉上一陣冷冰冰直直地盯着他,沉默着打量了他片刻,看着他那毫不回避的眼神,最後朝他點了點頭,手中的刺刃變回了圓球,盤回了她不知何時散開的頭發。
原來如此,齊煜苦笑着朝她點了點頭,就轉身離開了。
自己還以爲人家真好騙,原來人家在這兒等着呢,自己還沾沾自喜,真可笑。
不過是友非敵,這次齊煜也肯定了。
覺得自己有點沙雕的齊煜,抱着一身的球,邊走邊想,腳下一滑,左右雙臂下的球滾的到處都是。齊煜趕緊去撿,忘了自己背上還有四個,一彎腰就被帶了個跟頭。
齊煜糊着滿頭滿臉黑水,正在那裏拼命抹臉,就聽到旁邊一聲戛然而止的笑聲。
齊煜很無奈,被笑了怎麽辦,厚着臉皮當沒聽見,繼續收拾好了。正埋頭苦幹,齊煜身邊飄來了一堆東西,不多不少,正是八個王供灰球。球的四周有四個銀灰色小珠子,分開四角,似乎張開一張無形的網将這堆王供托起。隐形飛毯!無人駕駛!
齊煜看向身後的女戰士。女戰士剛才其實也很狼狽,隻是現在全身卻奇迹一樣一塵不染。在這黑臭的湖面之上,突顯出現這麽一個幹幹淨淨的人,長得還挺好看,齊煜就算再有意見,也不禁如沐春風。
算了,不要跟人家小姑娘計較了,自己都這麽一把年紀。齊煜直起身來,手伸了一半又縮了回來,尴尬着對女戰士說了聲謝謝。
“這些東西我不需要,你都拿去吧。”那人依舊聲音清冷,不過言裏言外都讓齊煜放心了不少:“你身上這些,拿上來跟這些一起,用我的束雲一起運回去吧。它會跟着你,等到了你們部落,拿下你的東西,它自己會回來。”
“其他的還有些問題,我就不問你了,馬可已經回去了,我自己會問他。”
“你可以走了。”
齊煜簡直喜出望外,隻是嘴一咧起來,臉上頭上那些已經幹了的的黑水污漬什麽的,碎成一片片,從臉上剝落下來,看起來狼狽。
想起剛才那個齊煜那個一本正經的奇怪禮節,又看到此情此景,女戰士禁不住又彎了下嘴角。不過看齊煜目光炯炯,她沉默了會,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黑湖水面,腳印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