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緒不對。
黃尚能理解。
最好的姐妹被雷劈死，同族也不知道生死如何，小白能保持現在的理性，已經很不容易了。
“死了。”黃尚說出了一個殘酷的答案：“它們沒有遵守誓言，對我産生敵意，遭了天譴。”
小白無力的癱坐在床上，淚水滾滾而落。
片刻，她雙手抓着自己頭發，痛苦地道：“都怪我，我不該帶你回去，不該帶你回去的……”
“……”
黃尚說道：“雖然死了，但我收留了它們的鬼魂，現在情況應該不壞，如果你要見它們，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小白倏地擡起頭，臉上帶着淚痕，眼中卻帶着驚喜：“我還能見到它們？”
“随時都可以。”黃尚道。
小白起身走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目光灼灼。
“……先給你介紹一個朋友。”黃尚把紫欣叫了出來。
看到突然出現的藍色精怪，小白先是一驚，随即平靜下來。雖然時間很短，但她在黃尚身邊見到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現在已是見慣不怪了。
“紫欣是我的契約陰靈，她有一件伴生靈寶，可以化作山水環繞的宮殿，是所有陰靈夢寐以求的福地。”
黃尚把紫欣的來曆和那條項鏈的功能大概說了一下，等小白吸收了這些内容，道：“如今那些蛇族都被收了進去，現在已經是宮殿外圍的護山獸了。”
小白聽完又驚又喜，連忙說道：“紫欣姐姐，可以讓我進去看看我的族人嗎？”
紫欣扭頭看着黃尚，黃尚點點頭，道：“進去可以，但那裏是陰靈福地，對生靈來說并不友好，以你的修爲，最好不要超過半個時辰。”
小白連連點頭：“多謝黃大哥提醒，我明白。”
得到黃尚同意，紫欣便将小白收進了項鏈裏。
紫欣看着黃尚，問道：“你進去嗎？”
“我就不去了。”黃尚搖搖頭：“看着小白，别讓陰氣傷到她。”
紫欣點點頭，戴上項鏈，重新進入蘊魂鈴裏。
還是這裏舒服。
……
不到半個時辰，小白出來了。
她的臉上挂着淚痕，但身上的郁氣不見了。
“黃大哥……”小白滿臉感激：“謝謝你。”
“你不怪我害死它們就好。”黃尚說道。
小白搖頭：“活着總有分别的一天，但現在，我可以和族人永遠在一起。黃大哥，真的，真的很謝謝你。”
黃尚看着她，道：“聽你這話，你以後要永遠跟在我身邊不成？”
小白點點頭：“我的命是黃大哥救的，我的族人都在紫欣姐姐的靈寶中，于情于理，我都不能離開黃大哥。我可以爲黃大哥洗衣做飯，做一個聽話的丫鬟，還請黃大哥收留。”
“……”黃尚輕笑一聲：“丫鬟就不必了，和以往一樣就好。”
小白笑靥如花：“嗯，黃大哥。”
黃尚點點頭，道：“總叫你小白也不好，像叫寵物似的，我給你取個名字如何？”
小白面露喜色：“有勞黃大哥。”
黃尚看着她，道：“素貞如何？你總是一身白裙，名字裏便帶個‘素’字，‘貞’則象征着你純潔無瑕，忠貞不改。”
“素貞……白素貞……”小白念了幾遍這個名字，越念越喜歡，連連點頭：“多謝黃大哥，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你喜歡就好。”黃尚道：“我以後就叫你素貞。”
“嗯。”
今天對白素貞來說真是反複過山車的一天，從大喜到大悲，再從大悲到大喜，許多人一輩子沒經曆過的事，她一天内全經曆了，即便她是蛇妖，也有點身心俱疲。
看到她毫無戒備的躺在床上睡着了，黃尚給她蓋了蓋被子，離開石屋，朝永州城飛去。
與此同時，國師的徒弟回到了永安城，将遇到黃尚的事原原本本、詳詳細細對國師說了一遍。
“師父，太陰神功真的無法修煉成仙嗎？”國師的徒弟問道。
國師已經是個兩百多歲的老人了，因爲沒有駐顔之術，整個人看起來如同枯萎的老樹皮，十分可怖。
聽了徒弟的講述和問詢，國師沉默片刻，道：“本門的确沒有依靠太陰神功飛升成仙者。”
“果真如此！？”國師的徒弟心态有點崩潰：“師父，那您爲何要下令捕蛇？”
“若不捕蛇，如何提升修爲，重得陛下寵幸？”國師平靜地說道：“爲師早已老朽，本就飛升無望，既如此，何不搏上一搏？”
“但弟子……”
“爲師都飛升無望，你又有幾分希望？”國師說道。
“……”國師的徒弟沉默片刻，突然深躬到底，道：“師父，弟子如今法力盡失，還請師父傳授弟子成仙之法。”
國師眼睛一眯，道：“你可想好了？”
“弟子别無選擇。”
國師沉默片刻，道：“爲師沒有。”
“哈！？”
“爲師要是有的話，又何必修煉太陰神功？”國師說道：“本門就隻有太陰神功，不修煉就沒得修煉。”
“……”國師的徒弟張大了嘴巴：“那……那弟子的法力豈不是……”
“哼！”國師說道：“你可以轉投其他門派，也許運氣好會有人教你。”
國師的徒弟欲哭無淚。
都是那個該死的混蛋！别讓我遇到你，不然……嗚嗚，遇到我也打不過呀！
我太難了。
就在國師的徒弟痛苦不堪的時候，夜空中，風起雲湧，電閃雷鳴，将許多正在熟睡的永州城百姓吵醒了。
就在他們揉着眼睛，透過窗戶往外看的時候，就看到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整個世界。
可怕的天威讓無數永州城百姓記住了這個夜晚，天亮之後，國師被天雷劈死的消息更是加深了他們對這次天威的記憶。
後來民間流傳出國師下令全國捕蛇，造成生靈塗炭，天地震怒，才會降下天雷，劈死了國師。
傳言越傳越廣，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天下。
後唐皇帝聽到這個傳聞之後，立即下令停止全國捕蛇。
雖然是國師下令捕蛇，但如果沒有皇帝在背後支持，又有誰敢把這個政令傳下去？現在國師遭了天譴，他這個皇帝要是不趕緊回頭是岸，怕是下一個被雷劈的就是他。
……
永州城内某間客棧的客房裏，聽到皇帝下令全國境内禁止捕蛇，白素貞激動的撲進黃尚懷裏，淚流滿面：“黃大哥，謝謝你。”
黃尚撫摸着柔軟的水蛇腰，道：“這樣你就沒有遺憾了吧？”
“嗯，嗯。”白素貞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擡起眼簾，問道：“黃大哥，我該怎麽報答你？”
黃尚撫摸着她的腰肢，道：“你不是已經在報答了嗎！”
白素貞嬌靥一紅，揚起臉，閉上眼睛，嘴巴嘟嘟。
“……”
總覺得有種強烈的既視感，似乎在哪裏見過。
黃尚擡手一揮，将房間内的聲音與外界隔絕。
兩個小時後。
黃尚洗幹淨身體，穿戴整齊，一身清爽的坐回床邊。
白素貞披散着秀發，滿臉幸福地依偎在他懷裏，輕聲問道：“黃大哥，我現在是你的什麽？”
“你覺得夫人好聽？還是娘子好聽？”黃尚反問。
白素貞臉上的幸福之色愈濃，埋首在他懷中：“黃大哥喜歡叫什麽，便叫什麽。”
“那就娘子吧！”黃尚說道：“你就叫我官人。”
“嗯。”白素貞情意綿綿地叫了一聲：“官人。”
抱歉了許宣，不但搶了你的女人，還搶了你女人經典的那一聲‘官人’，我會替你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照顧娘子，你安心的找别的女人去吧！
……
“阿嚏——”
捕蛇村，正在懸崖上曬草藥的許宣揉揉鼻子：“誰在念叨我？”
一條田園犬汪汪叫了兩聲，然後懶洋洋的趴在草地上曬太陽。
未來的許仙和李公甫，現在還是許宣和一條狗。
……
數日後，黃尚在永州城買了一座宅院，和白素貞住在了這裏。
現如今，他已經完成了所有支線任務，隻剩下在塵世經曆一千年的主線任務，既然是曆經塵世，自然要體會百味人生，此時在永州城安家落戶，享受一對普通夫婦應有的人生，也算主線任務的一環。
小兩口在永州城幸福美滿的生活了七年，七年之後，戰亂出現，後唐分崩離析，化作多個小國，天下動亂，愈發的民不聊生了。
面對這種情況，黃尚本有機會趁亂而起，再做一回人間帝王，但就在他想這麽做的時候，系統卻主動發聲阻止了他。
【宿主要曆經塵世，高坐朝堂會被判爲任務失敗。】
“……”
沒辦法，黃尚隻能帶着白素貞一路遷徙，曆經數十年戰亂，終于在宋出現之後，在杭州西湖附近安定下來。
也幸好這些年的戰亂造成了人口流離失所，導緻兩人在這幾十年的遷徙過程中，并沒有出現身份認同方面的問題。
都是流離失所的老百姓，還有什麽好問的？隻要你有錢，在哪裏定居都沒有障礙。
這幾十年來，黃尚一直沒有去影響曆史走向，曆史也按照‘原有’的軌迹在行進，随着杯酒釋兵權，趙匡胤成功坐穩了大宋江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