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淩緣生那笑聲如同死亡魔音回蕩在裘鷹的耳畔,他内心除了對生的渴望,便是對死亡的恐懼。
情急之下,厲聲喝道:“淩緣生,我可是白骨山左護法,你安敢殺我?”
裘鷹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急切而又威脅道:“我深得白骨老祖重用,你要是殺了我,淩氏一定會被白骨老祖夷爲平地。”
風吹過,他在風中微微發抖,倒不是對白骨老祖的影響力不自信,隻擔心淩緣生也跟那些愣頭青一樣,不顧後果的要殺自己。
他不能調動丹田中的靈力,就等于毫無還手之力,必會被淩緣生輕松斬殺。
裘鷹的話起了作用,淩緣生的笑聲戛然而止,明顯有些遲疑了。
這就是他最擔心的問題,淩氏根本惹不起白骨老祖。
見此一幕,裘鷹暗道一聲:“有戲。”
也不管面子不面子了,先把自己的小命兒保住了再說。
于是道:“淩緣生,你若放我離去,此次以後,我絕不找淩氏的麻煩。”
“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立下天道誓言。”
說着,他就要對天立誓,卻被淩緣生開口阻止了,“不用了。”
裘鷹愣了愣,淩緣生緊接着道:“白骨山那麽多人,你不對淩氏出手,可以換成别人啊。”
确實,裘鷹立下天道誓言最多束縛自己,卻不能影響到别人。
除非他是元嬰期修士,爲了自己的小命兒,自然會約束手下的人。
聽到淩緣生的話,裘鷹瞬間就慌了,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可又一下子沒了,這誰受得了啊。
這裏發生的事情,很快就被正在交戰的其他金丹真人察覺了。
剛開始時,衆金丹真人隻是有些疑惑,面對淩緣生的攻擊,爲何裘鷹不還手呢?
但他們很快就發現裘鷹竟然在淩緣生面前毫無招架之力,着讓衆金丹真人就更加疑惑了。
當然了,衆金丹真人都很疑惑時,唯有蘇觀海例外,因爲這就是他做的。
眼見裘鷹在淩緣生攻擊下險象環生,甚至差點兒丢了性命,便有魔道金丹真人想去救他,可淩氏金丹真人與大妖又怎們會讓他們去呢,自然是死死的纏着。
随着裘鷹那邊出了問題,蘇觀海出手也陡然變得的重了起來,不過尚未達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他這是故意爲之,擔心有人讓他去救裘鷹。
這樣做的話,若真有人讓其去裘鷹,他也好找理由不去救,讓對方不能發現端疑。
蘇觀海雖與仇陣打的火熱,仍時時刻刻關注着裘鷹那邊的情況,他最希望淩緣生直接殺了裘鷹,可他也知道,這種可能太渺小了。
“蘇道友,裘道友有危險,海請你出手相救。”
果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好幾個想救裘鷹的魔道金丹真人被攔截後,那幾人竟然向蘇觀海求助。
對此,蘇觀海自然不能一口回絕了。
“蘇某盡力。”
旋即,他出手逼退仇陣,趁機向着裘鷹而去。
仇陣見狀。掐指一揮,盤旋在他身邊的飛刀劃出一道殘影,迂回到蘇觀海行進的前方。
蘇觀海早有察覺,可他卻假裝慌忙應對,一時難以脫困,仇陣趁機又追了上來。
見此一幕,那幾個金丹真人歎了一口氣。
蘇觀海喘着氣道:“不行,這老東西死死的咬着我,我脫不開身。”
幾個魔道金丹真人并未懷疑,隻因爲蘇觀海演的太像了,且仇陣法寶衆多,實力确實很強,能将蘇觀海死死纏住不足爲奇。
天上的衆金丹真人打的激烈,地上的厮殺反而慘烈,慘烈到剛剛截殺了敵人,連對方的遺物都來不及收撿,救有可能被來自背後的偷襲擊殺。
雙方修士在厮殺時,不止要專注于與敵人的厮殺,還要留出心神觀察四周的情況。
否則的話,有可能在與敵人厮殺時,就有别的敵人悄悄殺了過來,一招偷襲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法器與法器碰撞,靈器與靈器碰撞,它們往往閃着靈光,将整個戰場映照的彩光閃爍。
好不誇張的說,人與人之間飛過的法器與靈器還要比戰場中的修士多。
符箓消耗的法力少,激發速度快,是修士常備之物。
戰場中的修士也不例外,時不時就有人以符箓禦敵。
特别是那些制符師,能自己繪制符箓,自然手中有不少了。
他們往往一波符箓撒過去,保準将對手弄的手忙腳亂,然後再趁機殺上去了解敵人的性命。
這種戰場非常不錯,但凡窮一些的修士都玩不起,故而往往有不可思議的效果。
一些修士豢養有靈獸,與敵人厮殺時,往往是二打一,如此一來就大站優勢。
地面往上數十丈内,多爲禦劍飛行的築基期修士交戰區,他們禦劍呼嘯在整個戰場,從東邊打到西邊,又從西邊打到東邊,時不時就會有築基期修士被重傷向着地面墜去。
每當這個時候,便會有一群敵對的練氣期修士爲殺上來,想要趁着“老虎”病,要了“老虎”的命,好瓜分築基期修士的那些遺物。
當然,練氣期修士也隻敢打身受重傷築基期修士的注意,若無己方築基期修士帶領,絕不敢善自招惹一位狀态良好的築基期修士。
遭對方練氣期修士圍殺的受傷築基期修士,運氣的好的話,很快就會有一群己方的練氣期修士前來相助,從而可以避免被練氣期修士擊殺,算是僥幸逃過一劫。
不過還要面對殺來的地方築基期修士,對方築基期修士既然已經重傷了你,自然想将你斬殺了了事了。
如果運氣不好,重傷自己的敵方築基期修士追殺了來,自己無路可逃被期擊殺,或者是被對方的練氣期修士爲殺而死,不過築基期修士在被殺之前,也一定會擊殺不少練氣期修士墊背。
面對築基期修士的遺物,淩氏等正道練氣期修士或許還能克制,可魔道修士絕不會克制,他們會爲了築基期修士的遺物大打出手,相互殘殺。
淩氏雖站着地利優勢,又有煙波飄渺陣相助,可與魔道厮殺了數年,戰死了不少修士,又被魔道困在白雲山,修士數量得不到補充。
反觀魔道一方,雖在與淩氏等勢力厮殺的數年之中傷亡更大,可時不時有修士加入其中,加之裘鷹爲了讓己方占據優勢,不斷從隕星海域外招來魔道修士。
雖說隻招來了三個金丹期修士,但築基期修士與練氣期修士卻招來了不少。
毫不誇張的說,此時進攻白雲山的魔道修士數量兩倍于淩氏等勢力修士。
正因爲如此,即便淩氏占據各種優勢,在魔道修士的輪番進攻之下,已然又節節敗退之勢。
但就在這危險時刻,自白雲山内飛出一艘天艦。
那天艦體型龐大,懸飛在戰場的上空,給魔道修士造成了極大的沖擊。
反觀淩氏修士在見到天艦的瞬間,氣勢陡然大增,“家族天艦出動了,跟魔道修士拼了。”
“拼了!”
天艦雖然厲害,可對靈石的消耗也同樣巨大,在如今這種入不敷出的情況下,淩氏不能時時都用天艦,也隻能在危急時刻,以天艦扭轉地面戰場的局勢,這次也不例外。
天艦之内,一群淩氏的練氣期修士在淩仁義的指揮下,控制着天艦殺向戰場。
他緊緊握着拳頭,目光堅定,“大哥,你等着把,二弟會爲你報仇的。”
原來,淩仁義的大哥淩仁信在不久前與魔道修士的戰鬥中,被魔道一個築基期修士所殺。
淩仁義當時就在場,可被他也被一個魔道修士纏住了,有心去救自己的大哥,卻沒有辦法,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大哥死在魔道修士之手。
“執事已經抵達戰場上空。”
隻聽一個練氣期修士報告道。
聞言,淩仁義道:“降低天艦高度,距離地面五十丈時開啓環音陣,并持續下降,停在離地面三十丈處。”
“是。”
一群淩氏的練氣期修士立馬行動了起來,以天艦爲中心一圈圈詭異的聲音向着地面傳去。
眨眼間,這詭異的聲音救傳進了戰場中修士的耳中,淩氏等勢力修士早有準備,耳中帶着由煉器師爲抵抗這種詭異聲音特意煉制的塞子。
反觀魔道一方,他們毫無準備,當詭異聲音傳進耳中時,頓覺大腦發脹。
見此,淩氏等勢力修士立馬殺了上去,不少魔道修士被殺。
魔道修士立即封閉耳識,詭異聲音對其影響頓時大減,勉強能在這樣的幻境下與淩氏等勢力修士戰鬥。
禦劍而飛的魔道築基其修士怒道:“該死,淩氏的手段當真是層出不窮。”
“雖然封閉了耳識,可在這樣的環境下也不能久待,得從源頭解決問題。”
天艦之内,有淩氏練氣期修士急忙道:“執事,正有三十多位魔道築基期修士殺向天艦。”
聞言,淩仁義當即道:“開啓防護罩擋住他們,絕不能讓他們靠近天艦。”
“是!”
當三十多位魔道築基期修士殺到時,天艦之外已經多了一層護罩。
“破開護罩,逼淩氏天艦退去。”
“好。”
說着,三十多位築基期修士救朝着護罩攻擊,期望攻破護罩。
天艦之上隻有一個築基期修士,其餘的全是練氣期修士,使得天艦的戰力大減,有點兒類似于沒牙的老虎。
另一邊,裘鷹還想再說什麽,就希望淩緣生放自己一條生路。
但淩緣生不給裘鷹再說話的機會,朝着他就連續揮出數劍,劃出數道殘影斬了過去。
站在木鳥上的裘鷹頓時大驚失色,趕緊将儲物戒指裏的符箓一股腦兒的取了出來,調動那絲微博的靈力注入符箓。
數張符箓被先後激發,率先出現一個光罩将其護在裏面,緊接着,身前就多了數面玄光之色的光盾。
數道劍光斬在玄黃色光盾上,碰撞出絢麗的光芒,玄光光盾随即崩散。
僅僅數個呼吸後,擋在裘鷹身前的幾個玄黃光盾就都被擊碎了,就連守護他的光罩也在被斬了一劍後暗淡了下去,猶如風中的燭火,随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哼,看你還有何招數。”
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是爲了消耗裘鷹儲物戒指裏的符箓,符箓被耗盡了,他算徹底沒有抵抗的手段了。
一旦淩緣生再次出手,他隻能任由被對放宰割。
不等裘鷹松一口氣,就見淩緣生抛出手中的玄元劍,雙手掐訣,玄元劍瞬間變大,對準下方的裘鷹當空斬下。
恐怖的氣息快速壓下,裘鷹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但見玄元劍在空中陡然一轉,讓裘鷹與玄元劍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他知覺身子一震,噗的吐出一口鮮血。
淩緣生抽身而上,右手輕輕一招,玄元劍縮小飛回其手裏。
緊接着,他左手五指一扣,修煉焚天煮海訣産生的火毒聚集在掌心,瞬間映紅了他的手掌,一掌拍在裘鷹胸口,火毒瞬間湧盡他的身體。
裘鷹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在赤紅與紫黑色間來回變化。
他整個人也向地面快速墜落,好在此時距離地面已經不遠,若是最開始時,縱然他是金丹真人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也一定會死翹翹。
“轟!”
裘鷹砸在樹林裏,附近的樹木被起浪推倒,揚起一大片灰塵。
淩緣生飛速而至,一揮衣袖,風吹而過,灰塵随風而散。
“人呢?”
便見地上有一個深坑,明顯是被裘鷹砸出來的,可此時深坑裏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就跟别提受傷的裘鷹了。
淩緣生朝四周一看,立馬發現了土遁而去的裘鷹,雙腳一蹬,追了上去。
地底下的裘鷹能感覺到淩緣生的氣息在快速靠近自己,逼近的淩緣生讓他極度恐慌,可物極必反,當清楚自己不可能逃出去後,裘鷹反而破罐子破摔了。
他一邊不斷向前遁去,一邊出言道:“淩緣生,你要來殺我就來把,不就是死嗎,隻要能拉上你淩氏做墊背的,我裘鷹也是夠本了。”
“淩緣生,老子白骨老祖的萬鬼帆可在老子手裏,你敢殺我,白骨老祖絕不會放過你和你的家族。”
在不斷的言語攻勢下,淩緣生的速度竟然漸漸慢了起來。
最終,他放棄了追殺裘鷹。
望着遠遁而去的裘鷹,他歎息道:“算了,他已經中了火毒,夠他喝一壺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