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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睜眼，刺目的潔白令八雲沐急忙閉上，眼角垂下一滴淚珠。
“你醒了！”旁邊興奮的聲音，再度睜開眼，一名藍色短發的清秀少年興奮的看着八雲沐。
“白色……病房……”八雲沐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處境，“真是老套的劇情。”
少年看着八雲沐，開口:“您終于醒了，已經昏睡了整整一天，剛送您來醫院的時候真是不敢相信您能這麽快醒過來。”
少年看着八雲沐沒有不耐的神色，繼續緩緩開口:“真是失禮啊，一開始不知道您居然是男孩子，直接就抱來了。”
八雲沐默然不語，隻是心中暗暗思索這是什麽地方。
“您好好休息吧，我先去上學了。”少年将床頭插放的郁金香擺正，随後出門:“差點忘了，還沒有請教您的名字呢。我叫五河士道，還請日後多多指教了。”
五河士道四十五度鞠躬，正是打招呼的禮節。
八雲沐在床上靠坐着，嗅着郁金香的清新氣息，點頭輕聲:“在下結日沐，還請……多多指教。”
五河士道擺擺手，輕輕關上了門。
“明天見。”
但他下午就來了，放學後似乎沒有去參加任何社團活動就跑來看八雲沐，手上提着一個便當盒。
“沐先生，我給您準備了用于恢複的餐點，一定要好好品嘗哦。”士道将就盒子放在桌子上，輕門熟路的取出了裏面的飯菜，放在了八雲沐的面前。
八雲沐笑笑，有多少年沒有其他人對自己如此了。
被少年活力所感染，八雲沐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不再是之前士道問幾句，才嗯一下了。
吃着士道靜心烹饪的便當，八雲沐轉頭看着窗外的夕陽，射入了房間。
“沐先生想要曬太陽了嗎”士道看着八雲沐的動作問道，“如果不嫌棄的話，在下可以陪您一起去看夕陽的。”
八雲沐搖頭，漆黑如墨的長發在空氣中搖曳，似乎有一股清香飄散。
八雲沐輕輕揭開被子，起身下床，穿着病号服的他平添了些許怯弱的感覺，除了那一雙如墨如潭水的眸子。
“夕陽雖然很美好，但在下更喜歡希望。”八雲沐站得筆直。
“不知士道君是否聽說過一句話: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在下和士道君都年輕，應當是充滿朝氣的晨曦啊。”八雲沐轉頭微笑。
但五河士道始終無法回應，八雲沐的眸子裏，有更深層的東西，令人不願觸碰，似乎一不小心，就會将面前如同瓷娃娃般的人兒碰碎。
五河士道坐了一會就走了，回家的路上，腦海中始終浮現出八雲沐的影子，對方的一舉一動，都像是從江戶川時代跑出來的武士。
之後每一天，五河士道都會來看望八雲沐。
而八雲沐總是說着一些令士道聽不懂的話語，五河士道會講述學校裏發生的一些趣事，八雲沐在一旁默默微笑，隻要别人需要，那他就是最好的旁聽者。
“沐先生，您的家人呢?”一天傍晚，五河士道忍不住出聲詢問。
沉默，八雲沐動作一滞，五河士道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病房内陷入了沉默的時間，良久，八雲沐才緩緩伸手摸了摸藏在袖中的懷劍被護士當做玩具而留了下來。
“我……沒有家人……”每次被揭傷疤都會有疼痛的感覺，但習慣之後就慢慢麻木了。
“抱……抱歉。”五河士道惶恐的鞠躬道歉，“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情況，沐先生，原來是孤身一人嗎”
聽到五河士道的話，八雲沐無所謂的笑笑:“不是孤身一人，有一個親人，她叫結日流衣，不知道在哪。”
嘩啦啦！
窗簾被一下拉開，炫目的陽光令五河士道閉上了眼，兩行淚淌過。
八雲沐靜靜的看着窗外，越過都市的繁華，目光投向了遠處的山林。
“士道君……”幽幽的歎息，八雲沐眸露懷念，“如果這座城市有神社的話，請帶我去一趟吧。”
五河士道上前與八雲沐站在一起，看着遠處的山林。
“沐先生想去參拜嗎”
八雲沐不置可否，隻是眸光一直看着外面。
“好吧，天宮市隻有一處神社，而且早已破敗不堪。”五河士道歎氣，“如果沐先生真想去的話，哪等您身體好了就帶您去看看吧。”
八雲沐轉身，帶着清香的發梢在空中飛舞，墨色發絲從五河士道鼻尖掠過。
“我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現在就可以出發。”八雲沐快速說完這句話，五河士道清楚的從對方的聲音裏聽出了急促。
“現在就去?”
“對。”
……
最後還是給八雲沐辦理了出院手續，那名醫生開的療傷藥被五河士道硬塞到了八雲沐的手裏。
“感謝士道君了，那些錢我會還上的。”醫藥費都是五河士道出的，八雲沐淡淡道，他現在身上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
“沐先生說笑了……”五河士道腼腆的笑笑，又忍不住打量了對方幾眼，那身神官袍已經被換下了，但八雲沐似乎很喜歡穿長袍，五河士道又給他買了幾身仿江戶時代的寬袖武士袍。
雖知道對方是男子，卻總爲其氣質折服，街上行人總有偷偷摸摸打量的。
“鳥山神社，是幕府時代修建的一座類似寺廟的神社，裏面供奉着神刀“勿吹斬”，不過在戰亂中遺失了……”坐在出租車上五河士道爲八雲沐講述着。
“後來神社慢慢破敗，參拜的人也少了很多，直到如今那裏已經沒什麽人會去了……”
付了車錢，二人走下車，剩下的山路隻能自己走了，看起來似乎有人經常走，所以雜草倒不是很多。
郁郁蔥蔥的樹木遮擋了月光，現在夜色剛剛降臨。
昆蟲合鳴，鳥兒初歇。
八雲沐很喜歡這裏的環境，與流衣所在的神社很是相似。
十幾分鍾後，幾座破舊的房屋顯出。
“這裏就是鳥山神社了，不過應該有很長時間沒來了。”五河士道露出對舊物懷念的神色。
“多謝士道君願意幫我。”八雲沐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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