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西,瑞士警方和海關聯合發布最新通告,日内瓦周邊出入境,将會加強審查,日内瓦也在加強排查各處公寓。
還有,洛克希已經出發,等她抵達費内伏爾泰小鎮外的時候,我會給你共享衛星監控。”
趙山河忍不住問道:“法國警方除了加強關卡檢查,沒有其他行動嗎?”
他這樣一問,哈裏哈特也忍不住有些納悶。“沒有……而且到了晚上,衛星監控就會失去效果……”
趙山河搖了搖頭說道:“所以說,我們并不知道法國警方的後續行動,而洛克希開車來接我,絕對不是正确方案。你如何跟她聯絡?”
“我破解了她的車載短波,利用短波進行聯絡。”
“你讓她不要過來,我會想辦法前往預定地點。”
費内伏爾泰與韋裏耶之間剛好隔了一個日内瓦,現在瑞士方面加強了進出防範,想要通過瑞士前往,風險更大。
趙山河看了一會兒地圖,認爲還是要先離開費内伏爾泰,出了這個被包圍的口袋,再考慮如何前往韋裏耶。
不過,天還沒有黑,這個時候出去寸步難行。
肚子餓了,但是趙山河沒有什麽食欲,拿了一個羊角包,勉強吃了下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就在趙山河準備離開的時候,他藏身的這家主人下班回家了。
趙山河在屋子裏面沒有留下任何痕迹,除了用了他們一點電充電,也沒有任何消耗。
打開二樓的窗戶,趁着房主還沒有上樓,他虛掩上了窗戶,直接跳了下來。
草地上,落地的聲音并不大,趙山河沒有驚動任何人,跳出他家的庭院。
天空又下起了雨,雨點雖然不大,卻細如絲,不一會趙山河就感覺到腿上傳來涼意。
他帶着兜帽,行走于黑暗中。
設置關卡的位置他早已經記住,他也沒有準備搶一輛車,而是靠步行,走小路,離開這個小鎮。
身上沒有任何電子設備,就連手機,也被趙山河放進了空間。
他的身上也沒有任何的金屬,腰帶也沒有系,穿的是松緊帶的運動褲。登山鞋的鞋扣有金屬帽,他也換成了跑步鞋。
這樣的裝扮,是因爲他還是準備冒險從瑞士穿過。
瑞士跟法國完全不同,法國的特權機構腐敗,無能,懈怠,根本是常态。
可是在瑞士,沒有任何人敢忽視特權機構的存在。
隻要過了邊境線,即使追兵們知道,也不敢大搖大擺追過來。
不過,連續下了幾天雨,從葡萄園裏過,滿地的泥濘,加上到處黑漆漆一片,高一腳,低一腳,就連他也累的氣喘籲籲。
在黑暗中走了将近兩個小時,趙山河才開山辟路,走到了日内瓦湖邊。
這裏位于日内瓦的北方,沒有進城,查的也不是很嚴。
可是在野地裏走了一個多小時,加上不敢走路上,隻敢從黑暗中行進,他渾身幾乎濕透,衣服也肮髒不堪。
這樣的尊容,不要說進城,就是有人看見,也會吓的連忙報警。
路邊的衛生間裏,趙山河将衣服脫了個精光,用内衣稍微擦了一下頭發,重新換了一套衣服。
想了想,将襯衣防彈衣重新穿在身上,剩下的髒衣服,鞋子,全部裝在袋子裏,塞進了空間。
雨已經停了,趙山河用谷歌地圖查了一下他所在的尚貝西距離韋裏耶的距離,将近二十五公裏。
二十五公裏,按照一小時五公裏來計算,他要走五個小時。
如果稍微走快一點,四個小時就能抵達。
猶豫了一番,他沒有考慮偷車,或者劫車前往韋裏耶。
前方不知道有沒有關卡,更主要的是,偷車或者劫車都會留下痕迹。
沿着一号公路的自行車道,趙山河行走在陰影中。
走了不久,果然發現前方有路卡,如果是開車,這個時候就進退兩難了。
他避開了大路,導航了一條小路,消失在黑暗中。
一路上,他經曆了三處關卡,終于在半夜十二點快要抵達的時候,來到了韋裏耶小鎮,瑞士與法國的邊境線上。
這裏的邊境線形同虛設,除了主路上還有一個海關辦,居民區根本沒有界限,隻是栽種了一排樹分界。
許多人家的前院屬于法國,後院屬于瑞士。
按照哈裏哈特給的導航地址,趙山河導航的位置位于韋裏耶小鎮東南方的山腳下。
韋裏耶小鎮是一座古鎮,早在西元前9世紀,薩萊夫山腳下的岩洞就成爲人類的庇護所,留下了不少古迹。
此後,凱爾特人、羅馬人以及阿拉曼人先後來到這一地區,鬥的你死我活。
公元5世紀時,勃艮第人在附近的卡魯日一帶建立宮殿,韋裏耶的平沙森林此後成爲宮廷取暖木材的重要來源。
導航的地址就位于薩萊夫岩洞古迹不遠,趙山河抵達的時候,發現這裏是一座六層的公寓樓。
這裏的一樓是一排售賣紀念品的門面,據點就在二樓的最北側。
看到房間亮着燈,趙山河圍着大樓轉了一圈。
一樓門面比大樓凸出了一個房間的寬度,樓頂平坦,連護欄也沒有。
門面的樓頂,可以直接通往二樓的陽台,而這裏的窗戶,沒有防盜網。
轉完了一圈,四周一片平靜,似乎沒有什麽異常。
陰暗的側牆邊,趙山河正準備活動一下身體,攀着一樓門面的樓頂爬上去,卻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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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山河對自己的第六感非常信任,立即快速滾向了樓邊的河溝。
這條河溝是山上下雨自然形成的,溝裏全是一大塊一大塊的岩石,趙山河剛滾落下去,就撞在了一塊大石頭,疼的深吸了一口氣。
但是聽到了砰地一聲槍響,他來不及喊疼,就又連忙縮下了身體,沿着河溝連滾帶爬,向上方的陰暗處爬去,變換了自己的位置。
大意了!
出了瑞士之後,疲憊讓他想要快點抵達據點,也疏忽了隐藏自己的蹤迹。
可是對方是如何察覺到自己的行蹤的呢?難道是哈裏哈特,或者是洛克希洩露了自己的行蹤?
顧不得多想,他快速向上攀爬,短短的幾十秒時間,他就向上方爬了三十米。
鑽過了一條上山的橋洞,他從木橋的另一邊爬到了對岸,鑽進了樹林裏。
這裏依舊不安全,他不确定有多少人跟了過來。
揉了揉被撞的生疼的大腿和前胸,他向下方的公寓樓那邊望去。
四周依舊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似乎剛才的那一槍隻是幻覺。
可是公寓樓裏探出了不少身影,四周張望,告訴他這不是幻覺。
他在黑暗中快速移動,遠離這片區域,向北行進了超過了三百米,這才劇烈地喘息了起來。
雖然隻是短短的幾分鍾,可是緊張夾雜着快速移動,耗費的體力比他走了幾十公裏還要多。
從空間裏拿出了一瓶紅牛,一口飲進,然後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思考了起來。
洛克希昨晚才獻身自己,她應該不會背叛,而哈裏哈特就是忠誠公正的代表,更不是爲了錢背叛的人。
電影中的人設,可不是随便就會變的。
想了想,他拿出了終端手機,撥通了哈裏哈特的電話。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通。“艾格西,你抵達韋裏耶了嗎?”
“我剛到目的地樓下就遭遇了狙擊,你有線索嗎?”
“大約九點的時候,我接到了法國安全部門的消息,上薩瓦省的黑幫組織出動了大量的人手,幾乎監控住了法瑞邊境線周邊的每一條街道。”
“出資人是誰?”
“瓦倫丁複仇基金會。”
對财大氣粗的複仇基金會來說,監控每一條街道的成本并不高。
趙山河也打消了對自己人的懷疑,還是自己大意了。
“讓洛克希不要輕舉妄動,我雖然準備上公寓樓,卻沒有暴露要去那一間屋子。我現在已經逃離,短時間内不會跟她彙合。”
“明白。你一切小心。”
對方既然耗費如此大的成本,采取人員監控的方法來擠壓自己的活動圈,那麽自己也不能在這裏跟他們糾纏。
他慶幸現在是午夜,這裏又是在山上,追殺人員也不敢這個時候追上來。
要是被包圍住,追殺他的人就會越來越多,讓他疲于應對。
現在距離天亮還有六七個小時,足夠他逃離的了。
既然對方被他牽着鼻子,将這裏當做戰場,那他就應該更換地圖,開辟另一個具有主動性的戰場。
窩在一塊山岩背後,趙山河打開了手機,開始查看地圖。
而在公寓樓下,事發二十分鍾之後,才有兩個大漢無精打采地來到了彈坑處,一個人蹲下來仔細觀察着彈坑與當初趙山河的身體的角度,另一個人卻望着陰森的山林沉吟不語。
兩個人都一句話也沒有說,許久,站立的人拍了拍蹲下來的人的肩膀。“沃爾夫,這不怪你,我們匆忙趕來,氣息不穩,加上目标感應能力超強,這才失手。”
蹲着的人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不管什麽理由,失手就是失手,最讓人難堪的是,竟然狙擊空槍。”
“我們會抓住他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