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力對趙山河有忠誠,對趙山河的朋友卻一點也不在乎。
他原本想要借用包皮做遮擋,與丁蟹貼身,他相信自己的拳腳功夫,即便在軍隊裏的時候,也沒有幾個是他對手。
可是聽到了警察的喊話,他突然反應了過來,這裏不是戰場,作爲保镖,他第一時間應該保護趙山河的安全。
所以他一推正在哭叫的巢皮媽媽作爲遮擋,也跳到了車後來。
“老闆,沒事吧?”
“沒事,别緊張,看看熱鬧。”
一句話讓急躁陳大力有些破功,這都槍指到腦門了,還看熱鬧?
就在這個時候,沖突爆發。
包皮的勇氣雖然值得稱贊,可是他的戰鬥力卻不值一提。
靠一股莽勁兒迎面撞上了丁蟹,他還想去奪丁蟹的槍,可是丁蟹隻是揮手一推,他就被推搡倒地。
他胖乎乎的身體撞在了他媽媽身上,兩個人都倒了下來。
而兩個警察跑近,距離還有十幾米的時候,見狀舉起了槍。“不許動,舉起手來。”
丁蟹一把扯起了倒在地上的包皮,擋住了自己的身體。“癡線啊,大街上那麽多壞蛋不去抓,拿槍對着我?你們不關着我,我會跑嗎?中槍的小子關我什麽事?我都不認識他,上次來打我,今天遇到又要跟我作對,死了也活該!我又不會對社會造成危害,你們就是浪費納稅人的錢!”
包皮的媽媽一個兒子還在搶救,另一個又陷入危險之中,瘋了一樣向丁蟹撲去。“冚家鏟,我跟你拼了。”
她狀若瘋狂,去抓丁蟹的槍,被丁蟹後退一步閃開,自己又倒了下去。
她順勢就抱住了丁蟹的腿,一口咬了下去。
丁蟹一聲慘叫,擡腿就踢了過去。
這一腳踢的包母一聲慘哼,暈了過去。
“放下槍。”那個瘦弱的警察腳抖的厲害,強撐着才勉強站立。
“你們先放下槍,我就想知道我兒子是怎麽死的,你們爲什麽都要跟我作對!”
局勢一時之間僵持住,丁蟹敲着車頂叫道:“趙山河,你出來。我的三個兒子都死了,跟你有沒有關系!”
“跟我有個屁關系,我分分鍾千千萬,哪有時間搭理你們這些撲街仔。”
這話不知道哪裏觸犯到他的逆鱗,他突然狂躁了起來,推着包皮向前走。“出來,你給我出來。”
陳大力這個時候已經解開了自己的腰帶,這種武裝帶是牛皮做的,還有一個碩大的皮帶扣。
他一動不動,從身側的路燈影子,分析着與丁蟹的距離。
看到他的動作,趙山河才醒悟過來,自己這個時候雖然不能拿槍出來,可是空間裏并不是沒有其他可以動用的東西啊。
心念一動,他的手裏就多了一把大約二十厘米長,直徑不到兩厘米的圓錐形鋼锉。
這把鋼锉是最早馮剛爲趙山河購買的工具之一,第一次采購槍支彈藥,就買了回來。
圓锉,方锉,給趙山河準備了不少,用以改裝越野工具。
隻是趙山河從來沒有用過,幾乎忘記了。
“砰……”一聲槍響,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一槍不是丁蟹開的,而是哪位年紀稍大的警察。
他很清楚趙山河的身份,其他人都可以出事,唯獨趙山河不能。
且不說趙山河剛給警局捐了一千萬,光是他香江大富豪的身份,今天在停車場出任何意外,都會影響一大批人的命運。
所以,丁蟹想要借用包皮當盾牌,将身體前移到車尾處,要挾趙山河的計劃根本不能實現。
哪怕打死人質,也不會讓他威脅到趙山河的命。
見丁蟹有恃無恐,他先對着天開了一槍,又迅速放下槍口,對準了丁蟹。“再動一下,我們就開槍。”
“開啊,開啊,看看誰怕誰!啊……”
就在這個時候,趁着丁蟹的注意力分散,陳大力突然起身,手裏的皮帶被他握住了皮帶尾,皮帶扣重重擊向了丁蟹握槍的手。
看到陳大力起身,趙山河連一秒也沒有耽擱,跟着站起身來,手裏半斤重的圓錐挫像一枚導彈,飛向了丁蟹的臉。
尖錐原本是瞄向丁蟹的臉,可是他的手被重擊,身體前傾,比原本矮了一截。
尖錐從他的右眼進入,一聲氣泡破裂的聲音傳來,尖錐去勢不減,将近一半插進了丁蟹的腦袋。
站在趙山河的位置,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右眼球被紮爆,然後腦袋後仰,幾滴涎水飛揚了起來。
趙山河看到了凸起的喉結,喉嚨裏面發出了咕噜咕噜兩聲聲響,然後像輪胎漏氣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裏發了出來。
丁蟹的身體倒了下去,槍也掉了趙山河的後車窗上,然後滑落在後尾蓋上。
撲通一聲聲響,丁蟹的身體落地,而包皮似哭似笑,半蹲着回頭望去。
兩個警察飛快跑了過來,而陳大力猛然回頭,望着趙山河,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趙山河笑了笑,從他的身邊繞了過來,在他的車與另一輛車的夾縫裏,丁蟹腹腔發出的聲音已經消失,可是身體開始了抽搐。
人死之後,身體的神經,肌肉,筋膜都會開始萎縮,人體會不自覺地發生抽搐。
看到這一幕,趙山河就知道,丁蟹活不了了。
很意外的是,趙山河這次一點也不害怕,哪怕這個瀕死之人在他面前抽搐,而他的腦袋裏還插着他甩出去的圓錐锉,
望着抽搐的屍體,就像曾經在農村看的殺年豬,仿佛并不是自己的同類。
他一直平靜地望着丁蟹,眼睛眨也不眨。
圓錐挫從他的右眼插了進去,讓人意外的是血迹很少,除了露出半截的圓錐挫讓人聯想起來有些滲人。
丁蟹扭曲的臉孔讓五官有些失調,半張的嘴仿佛一個黑洞,一絲血迹沿着嘴角流出,看不出原有的英俊相貌。
哪怕是絕世大美女,死的時候也不好看吧。
陳大力望着趙山河英俊平靜的臉,不知道爲什麽,内心有一點恐懼和忌憚。
難怪他從來不擔心自己這些人會背叛,除了小莊這個大殺器,老闆自己也是狠角色。
年長的警察跑了過來,他用手在丁蟹的大動脈處感應了幾秒鍾,這才擡起頭來說道:“趙生,很抱歉……”
趙山河搖了搖頭,終于把視線從丁蟹身上挪開,望向了黑色的夜空。“不關你們的事,彙報給警局吧,我想我也需要去一趟。不過,你們最好商讨一套說辭,我不想成爲這樣的英雄。”
年輕的警察有些茫然,不明白趙山河在說什麽,可是年長的警察很聰明,立即點了點頭說道:“内部報告我們會照實寫,不過對外公布,我們會宣布是趙生的保镖動手的。”
趙山河忍不住笑了笑。“你能做主嗎?我給彼得打電話吧,你叫什麽名字?”
對方立即精神一振,立正說道:“黃啓發,牛頭角警署見習督察黃啓發。”
路燈下,這個貌不驚人的年長警察讓趙山河忍不住又盯着看了一眼,想起了網上的黃啓發梗。
不過現在的他隻是督察,距離我是重案組總督察黃啓發,還有三個級别。
現在才87年,《暗戰》是99年的電影,還有十二年,那個時候,做到總督察也不是難事。
趙山河撥通了觀塘總警司彼得的電話,聽說趙山河遇到了丁蟹,并且親自動手幹掉了丁蟹,立即調動了人手開始布置。
趙山河是香江名人,如今遇到威脅,被迫殺人,如果爆出來,影響會非常大。
他們在醫院門口的停車場,目擊者衆多,如果不事先安排好,消息很快會洩露出去。
趙山河不管他們怎麽安排,他的陽光形象不能丢,人隻能是保镖殺的。
打完了電話,他看到不少看熱鬧的人已經圍了上來,兩個警察正在保護現場。
趙山河拍了拍陳大力的肩膀,輕聲說道:“人是你殺的,明天會給你發二十萬獎金。”
陳大力壓抑住興奮,問出了最大的疑惑。“那把锉刀從哪裏來的?”
“你住的宿舍窗子有些老化,準備用锉刀打磨一下邊棱,锉刀來自監控室的工具箱,被你放在車上,就是這麽簡單。”
“明白,我不會說漏嘴的。”
陳大力雖然答應了下來,可是内心更疑惑了。
今天晚上從接到趙山河,跟着一起來醫院,趙山河幾乎沒有脫離他的視線。
上車的時候,他也檢查過,車上根本沒有锉刀。
可是趙山河沒有解釋,他也不好繼續追問。
因爲警笛聲響起,大批的警察抵達,并且将現場重重包圍了起來。
各種技術警察開始留痕,而趙山河他們被請上了一輛警車,前往距離不遠的觀塘總警署。
而趙山河望着虛空屏上面的任務點,從92%變成了3+72%,忍不住疑惑了起來。
2+80%的獎勵,有點超出了趙山河的預料,他原本以爲隻有一點,那麽剩下的1+80%來自于哪裏?
是不是因爲丁蟹這個引發了一系列悲劇的源頭人物被幹掉,還有隐藏的獎勵?
還是說,因爲殺死了丁蟹,玲姐,方芳,方婷,方敏都活了下來,然後給的獎勵?
大緻應該就是這麽一回事,隻是獎勵的具體比例,因爲沒有細節解釋,所以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