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趙山河又要外出,阮梅有些不舍。“現在這麽晚了,又要出去?”
趙山河其實也不願意爲了巢皮,離開溫柔鄉。他捏了捏阮梅的小臉笑道:“到了我這個階段,可以放棄一部分利益,但是名譽和口碑,卻是不能放棄的。巢皮畢竟是我自小長大的朋友,如果他生死不知,我都不去看看,隻會讓人覺得我寡情薄意。”
阮梅比小結巴要聰明,明白了過來說道:“那你準備一下,我去幫你拿包,需要帶點現金去嗎?家裏隻有幾千塊錢的現金。”
“不用,我的司機那裏每天都備了三萬塊現金,大部分時候夠用了。”
在他的空間裏,其實還放了十萬塊現金備用,不過一般時候都用不上。
給趙宏偉打了電話,但他回去别墅那邊以後,跟幾個同伴正喝着小酒,換了今天值守,沒有喝酒的陳大力過來給他開車。
等陳大力抵達了小區門口,趙山河跟阮梅和彩婆婆告别,來到了樓下上車。
陳大力是十人組裏年紀比較年輕的,今年剛二十出頭,越戰時期是個班長,因爲殺俘被迫退役。
他的年紀雖然小,可是身手卻是他們之中數一數二的,有些沉默寡言,社交能力相比其他人弱一點。
趙山河知道他這屬于戰場綜合征,跟蘭博有些像,他最喜歡的電影也是《第一滴血》。
因爲有些不安定因素,加上性格原因,他是十人組裏面跟趙山河打交道比較少的。
不過今天晚上他卻表現的有些興奮,上車之後就屢次想跟趙山河攀談,卻一直沒有張開口。
趙山河當然看出來了他的異常,實際年齡他比對方小幾歲,可是心理年齡卻把他當毛孩子。所以主動打開話題問道:“今天這麽開心,收到家裏的信了?”
陳大力點了點頭,終于問出了口。“老闆,我們還要人手嗎?”
趙山河現在的核心團隊其實還是他跟馮剛和小莊,駱敬華勉強也算。
後來來的這十人組,屬于行動組,隻負責行動,從來不會讓他們掌握所有情況。
外圍的人手,如今其實已經夠用,當然,如果是好手,趙山河也不會嫌多。
養着他們,耗費并不大。
他們的收入分兩部分,一部分是固定收入,馮剛小莊一個月兩萬,駱敬華一萬五,而他們十人組隻有八千。
受良好的經濟發展影響,今年香江的中位數收入又有上升,不過也才五千多。
光是固定收入,他們在香江也屬于高薪了。
另一部分是出勤費用,不管是給趙山河開車,還是出去行動,按照不同的風險程度,有不同的獎勵。
像上次他幹掉了丁益蟹,另外獎勵十萬。
而這十萬有三萬會被分配到十人組的其他人面前,按貢獻度,每個季度統一結算。
這樣一來,就将他們十人組擰成一個整體,一個人背叛,其他人也都會受到牽連,讓他們能相互監督。
聽他這樣問,趙山河就有些明白了過來。“你有朋友也想來香江讨生活?”
他開着車,點了點頭說道:“在戰場上的時候,我班上有兩兄弟,一個叫王建軍,一個叫王建國。他們兩兄弟年紀雖然小,可是出身武術世家,在戰場上也不怕死。
當初我們一個班,死的隻剩下我們三人,爲了給其他兄弟報仇,我們殺死了所有俘虜。這件事後來被查了出來……”
說到這裏,他長歎了一口氣,目視前方的雙眼有些晶瑩。
趙山河在聽到這兩個名字的時候,心裏卻咯噔了一下。
王建軍,王建國,是兩個很普通的名字,在華夏這個時代叫這兩個名字的人沒有十萬,也有八萬。
可是戰場,殺俘,身手強悍聯系在一起,就讓趙山河想到了《中南海保镖》裏面的反派兩兄弟。
電影裏,王建國沒有表現出太強的能力,一出場就被主角幹掉了。
可是他的哥哥王建軍,卻是這部電影最大的反派,冷酷,卻又有情有義。
如果不是主角光環,這樣的人絕不可能輕易死掉。
趙山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戰争已經過去了,還是要往前看。你們的戰友情看起來很不錯?”
陳大力使勁地點了點頭。“可以生死托付的兄弟。駱哥回去找我的時候,時間太急,我沒有能聯系到他們,到香江穩定下來之後,我就寫信回家了,才聯系上。”
他伸手從衣兜裏掏出了一張黑白照片,看了一眼遞給了趙山河。“這是我們上戰場之前,整個班拍的照片,現在隻剩下了三個。”
趙山河接過了照片,打開了車頂燈。
照片上,十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笑的都份外燦爛,露出一絲害羞和屬于年輕人的朝氣。
照片有些模糊,可是趙山河還是從裏面發現了那張熟悉的面孔。
是他。
從老闆的角度來說,王建軍這個人心狠手辣,太重視弟弟,又悍不畏死,不是一個容易控制的好下屬。
可是趙山河猶豫了一下,将照片還給了陳大力說道:“過兩個月我準備回内地旅遊,到時候你跟着一起回去,讓他們來見見我,要是讓我滿意,就帶他們過來。”
王建軍跟小莊屬于不同類型的殺手,小莊屬于學院派,王建軍就屬于草莽派。
兩個人各有千秋,可是論威懾力,王建軍要強于小莊。
跟他幹,雖然處于灰色地帶,可是比起純黑,前途要好的多。
趙山河相信,他能搞定王建軍。
陳大力扭頭看了趙山河一眼,眼神感動而真摯。“謝謝老闆。”
東區海底隧道沒有建成,繞了一個大圈,才來到了牛頭角醫院。
汽車在停車場停下,趙山河提醒說道:“今天有一個力大無窮的瘋子逃了出來,屬于危險人物,你要警醒一些。”
“明白。”
剛下車,就看到包皮從醫院門診樓那裏迎了上來,剛吃完飯就遇到這件事,他渾身充滿了酒意,不過這個時候酒醒了。
“山……阿河……”
“巢皮怎麽樣了?”
包皮眼眶一紅。“還在搶救……”
趙山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要擔心,他福大命大,不會這麽容易死的。”
插一句,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畢竟可以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雖然是從小一起長大,可是趙山河現在身份完全不同,他們以前喊山雞,現在也都換成了阿河。
“希望如此吧!巢皮是脾髒那裏中槍,很危險……”
“醫藥費夠嗎?”
“B哥給了十萬,我們湊了三萬,觀塘的大宇哥給了五萬,夠了。”
聽說醫藥費夠了,趙山河也就沒有再充大方。不是舍不得十幾萬,而是不想讓他們習慣自己給他們擦屁股。
他又不是他們的爹,現在就跟養着他們差不多,以後還準備給他們買房子,不能無底線地讓他們依靠自己。
“走,進去看看。”
巢皮還在手術,其實什麽都看不到,但趙山河必須要來。
在休息區等了半個多小時,跟他們的爸媽閑聊了一陣,趙山河又問了問其他人的動向,才告辭離開。
現在洪興,忠青社,警察都在找丁蟹,他哪怕就是世界之子,這個時候也落不了好。
巢皮的爸媽一直把趙山河送到停車場,留在醫院的警察也來到了大樓外,目送他們離開。
來到停車處,陳大力剛打開車門,趙山河準備上車,突然從兩輛車之外的車頭處,站起來了一個大漢,手裏還舉着一把槍。“我兒子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
人影剛站起來,陳大力就大聲叫道:“蹲下!”
趙山河的反應更快,看到丁蟹從幾米外站起來,厚禮的手機就像一個磚頭砸了過去。
三斤重的手機就是一個大磚頭,傷害力驚人,隻可惜趙山河匆忙之間砸了過去,重心略有偏移,隻砸到了丁蟹的左肩。
“砰……”被砸的丁蟹無意識地扣動了扳機,子彈卻偏到了幾米之外,射中了另一排的一輛車玻璃。
這聲槍響也讓原本站在大樓門口的兩個警察匆忙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抽槍,大聲叫道:“丁蟹,放下槍,棄械投降!”
丁蟹被手機砸的悶哼了一聲,可是等他穩住了身體,已經看不到趙山河了。
而這個時候,巢皮的爸爸吓的也蹲了下來,可他的媽媽卻一聲尖叫,向他撲了過去,嘴裏還在大罵。
“就是你這個王八蛋打傷了我兒子?你個冚家鏟,不得好死的畜生,我們無冤無仇,你怎麽就能對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孩子下手!”
說實話,這一幕不僅讓丁蟹有些傻眼,就是趙山河都有些傻眼。
女人瘋起來,的确沒有理性,根本不怕死。
不過這個時候他也管不了她,蹲下之後,就快速向車後方躲,看到兩個警察沖了過來,他放棄了從空間拿槍出來的想法。
他空間裏的兩把槍都殺過人,彈道痕迹警方應該有了記錄。
沒到最後關頭,再等等看。
相比趙山河的躲避,陳大力卻有了立功的機會,悍不畏死地一撐引擎蓋,從車頭跳了過去。
在他的前方,原本膽小好色的包皮,沖在了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