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河今天來之前,就已經預想到了這一刻。
他在香江的名氣越來越大,可是他的生活圈子卻很小。
搞金融投資,一個人,一部電話就能操作,根本不像高事業,需要各種各樣的社會關系。
趙山河穩定了一波關系網之後,就不再向外伸出觸角,又縮了回去。
而且趙山河還在上高中,年紀才十七歲,這就更讓人尴尬了。
能成爲掌門人的大佬,最起碼也五六十歲了,總不能不要臉面,主動上門拜訪吧。
主動登門,跟趙山河建立了關系還好,要是上門又沒有談成合作,那才是真正的顔面掃地。
這次包老主動提出要給趙山河辦慶功宴,招待的還是這個小圈子裏的十七家。
但是嘉道理家族和香蕉人跟他是鄰居,關系又不錯,這也是他們最好的跟趙山河結識的機會。
二樓的客廳裏,趙山河一上來就受到了熱情的歡迎,這種熱情不是大陣仗地列隊歡迎什麽的,而是每個人都會過來打個招呼。
而且這種打招呼還都是很随意,不是把趙山河當做合夥人,而是當做親近的晚輩那一種。
這樣一來,也就少了幾分拘束,多了幾分熱鬧。
趙山河招呼了一大圈,這才在客廳的沙發處坐了下來。
這個客廳很大,光是宮廷沙發就擺了七八張,每一張沙發坐兩三個人都輕輕松松。
再加上單人沙發,每個沙發前面,旁邊擺的茶幾,案幾,坐二十多人都稀稀朗朗。
隻有每家的掌門人能坐在内圈,其他的晚輩們,都隻能坐在或者站在長輩身後。
因爲多了兩家“外人”,所以包老并沒有一開始就提起分紅的話頭,而是以趙山河在東瀛投資的困難爲話頭。
“阿河,上個周五,我們還在爲你去東瀛擔心不已,如今這個時代,跨國投機的風險很大,這次雖然收到了錢,卻也要當做一次教訓。”
趙山河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回應道:“從我三月初去東瀛建倉,随後,我存放合約的銀行保險箱就被人打開,這次合約帶回香江不方便,我也隻能暗中收買了人,将這些合約秘密存放了起來。
不管是對賭方偷走了合約,還是讓我不能及時到三菱銀行進行結算,都會直接影響到這次的投機行爲。
去東瀛的時候,我帶了近百人,總算是威懾住了對方,今天才能安安穩穩回來。
所以說,這次的投機隻是成爲個例,不能成爲常例。以我看來,最少在三五年之内,這樣的投機都不能再做。”
羅蘭士看沒有人接話,坐直了身體笑說:“埃文,我們家族在世紀初的時候,也正經涉足過金融投資,不過當初的秩序比現在還要混亂,所以家族也有了祖訓,隻做投資,不做投機,隻做實業,不做金融。方才聽聞你說,以後有意涉足實業,不知道準備往哪個方向發展?”
嘉道理家族的确是隻做實業,他們家族的三大基礎事業,一個是酒店業,比如半島酒店就是他家的。
一個是房地産行業,比如九龍最大的别墅區,加多利山别墅區,實際上是音譯的不同,其實就是嘉道理山,以他們家族命名的。
另外就是電力行業,香江一半的電力,大亞灣核電站,還有現在香江投資最大的青山電廠,都是他家的。
這些項目都屬于是重資産項目,具有長期穩定性。
趙山河笑道:“我個人看好電子行業的發展,不論是傳統的家電行業,還是新興的計算機行業,我都覺得具有長期發展性。”
“可是香江地盤太小,目前政府又有去工業化,将香江發展成爲亞太金融中心的路線,實業投資在香江有些先天不足。”
羅蘭士的确具有相當高的人生智慧,他清楚知道自己算不上自己人,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資産比趙山河多了十倍,控制的産業資産比趙山河多了百倍,可是現在卻願意給趙山河當個捧哏。
趙山河點了點頭說道:“的确,香江的先天發展不足,我看重的也不是香江的本土市場。在我們的北邊,就有一個全世界最大的市場。”
包老說道:“内地市場雖然大,可是目前内地的經濟水平還比較低,需要培育啊。”
“是的,可是我有足夠的耐心來培育,來等待。”
包老忍不住笑了起來。“跟你在一起,總是容易忘記你的年齡。是啊,時間對我們來說是來日無多,可對你來說,人生才剛剛開始。”
衆人都笑了起來,的确,現在坐在後排,站在後排的後輩們,大多也要比趙山河年長的多。
趙山河最大的捧哏徐董問道:“阿河,以你的意思,在金融投資這方面,你會縮小規模?”
趙山河點了點頭,四周望了一圈才說道:“短線操作受市場規模的限制,加上我如今風頭正勁,想像之前那樣賺快錢的機會不多。所以,未來幾年,我會主要以長線操作爲主。更多的時間,我會放在學習上。既然我對電子科技,計算機科技看好,當然要從頭系統地學習相關知識,這樣才能奠定更堅實的基礎。”
這些話趙山河跟徐董已經溝通過,他現在風頭出的太多,需要沉澱一段時間。
以此爲借口,也能避免越來越多的的人加入,越來越多的資金湧入進他的資金池。
很多時候,投資并不是錢越多越好,特别是趙山河這種投資,低風險,高回報,不是一般人,他才不願意帶着一起玩。
六叔明白趙山河的心意,這個時候也捧場說道:“如今香江的經濟蒸蒸日上,即使長線投資,也是有利可圖的,無非是回報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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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故意在潑冷水了,即便嘉道理父子,香蕉人父子想要投資,這個時候也不好意思開口。
當然,今天才初次認識,他們也不會這麽急着開口。
這個話題衆人都明白,接下來的談話,就有意岔到了新港督的身上。
再過幾天,也就是下周三,新港督就會繼任。
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在被邀請行列,屆時會參加歡迎儀式。
趙山河對此不以爲然,可是也不會明着跟鷹國人作對。就像他對香蕉人父子百般看不起,卻也不會直接對立。
宴會舉行的很熱鬧,而且還不是那種表面的熱鬧,而是一種小圈子的相互認可後的親熱。
從徐董暗中趙山河的心意,尋找了十六家愛國商人共同建立了這個小圈子。
通過趙山河的投資,形成了一個共同利益圈。
這個小圈子因爲經常聚會,所以越來越熟悉,相互少了幾分客套和應付,多了幾分真情。
嘉道理父子和香蕉人父子就看清楚了這一點,見衆人沒有散場的意思,在晚宴之後,隻待了半個小時,就起身告辭。
出了77号,老香蕉與嘉道理父子告别,父子兩人走在幽靜的山路上。
老香蕉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依舊歡聲笑語的别墅,問道:“你對這個趙山河怎麽看?”
“他雖然比我還小幾歲,卻一點也不像十七歲的年輕人,很成熟,說話也很有水準,滴水不漏。”
“那你對他的立場怎麽看?”
這一次,小香蕉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很難理解他爲什麽會有如此強烈的愛國心,看好内地市場無可厚非,但是對鷹國人有一種敵視感就讓人想不通了。按說,中英兩國現在處于蜜月期啊……”
“是啊,我感覺他對我就有一種敵視感,對我的态度,甚至比不上對嘉道理父子親近。要說跟英國人親近,他自己不也是嗎?他跟鍾逸傑的關系可比誰都親近。”
另一邊,嘉道理父子談論的話題也是趙山河。
“父親,一晚上的觀察,你有什麽發現嗎?”
“能力天才,眼光敏銳,思路清晰,野心勃勃。”
“看來父親對他很爲欣賞啊……”
“米高,我們與以色列打了幾十年的交道,才明白一個國家與個人利益之間的分歧,有時候是無法消除的。(删除了三百字,許多政治思路真的不能碰。)
我們家族依托香江發展,香江是我們的家,是我們的根基,所以我們也要盡量穩定香江的經濟。
以後你與趙山河多接觸一番,如果有機會,也可以适當投資他。”
“他會接受嗎?”
“最少他對我們比對那個英國資本的白手套更加親近,不是嗎?”
“我明白了。”
而在這兩對父子離開以後,留在包家的衆人就聚集在一起。
這個時候,沒有人跳舞了,除了孩子,哪怕是大部分女人,也都聚集在了男人的外圍。
所有人都興奮地期待着,這一次能夠分多少錢。
徐董這個時候從帶來的皮包裏拿出了十七份已經打印好的資料,分發給了每家的代表。
“我在這裏先申明,所有的賬目都是通過大新銀行的統計,有兩家律師事務所的監督,所以不論是誰,可以懷疑我們銀行做了假賬,也請不要懷疑阿河在這中間私占利益,實話說,我對這一年的收益,是非常滿意的!你們,也會非常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