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腳油門下去。
跑在最後的大飛倒飛而出,直接被撞進了綠化帶裏。
這還是車速不快的情況,車速快的話,起碼能多飛出去三五米。
“不許動!”
衆人飛快下車,将貨運站内的大飛團夥控制起來。
大飛的手下都是小混混,看到警察後一個比一個乖,很自覺的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
不過大飛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他抱着腿,倒在綠化帶内痛苦的哀嚎着。
呂澤和宋子傑走上去,發現他右腳腳腕有明顯扭傷痕迹,就算沒斷恐怕也脫臼了。
“帶走。”
呂澤大手一揮。
很快,兩名年輕力壯的機動部隊警員走上來,一左一右架起大飛,将他押上了警車。
“長官,我們在倉庫裏發現了好多軍火。”
将人控制住之後,衆多警員開始挨個排查,很快在三号倉庫内找到了軍火的下落。
足足十六箱軍火,打開一看,裏面存放着AK47,RPK-74,黑星,霞彈槍,還有一些老式手雷。
“都是蘇貨,肯定是海叔那批。”
何定邦湊上來小聲說道。
呂澤點點頭。
軍火沒錯,就是案子破的太容易了,總覺得這裏面有什麽貓膩。
而且他有預感,這個搞鬼的人就是梁朝浪,他一定在預謀着什麽,今天的行動不過是把他們西區當槍使。
西區警署。
審訊室。
“阿sir,我知道的全說了。”
“我和海叔是偶然認識的,都是他找我,我根本不知道怎麽聯系他。”
“現在海叔也被炸死了,你問我别的我是一問三不知啊,要不你們去找找那個叫阿海的人吧,他是海叔的左膀右臂,他肯定什麽都知道。”
到了警署,沒等上刑,大飛便全招了。
問一答三,不問搶答,比站在教導主任面前的小學生還乖。
“澤哥,屍檢報告出來了,奔馳車上的死者爲男性,年齡大概在60歲左右,至于是不是海叔就難以斷定了。”
“不過大飛的那些手下,一口咬定車裏被炸死的人是海叔,還說一定是尊尼汪下的手。”
忙碌了一天,各種資料被擺在了呂澤面前。
軍火找到了,大飛招供了,看上去,軍火案可以拍闆了。
隻是呂澤不這麽想,看着照片上被炸碎,又被燒成炭的死者,向衆人問道:“你們相信這是海叔?”
衆人紛紛搖頭。
可他們沒證據證明這不是,再加上大飛團夥十幾個人作證,在法律上,海叔隻會被定性爲死亡,除非他們找出證據。
“澤哥,大飛的老婆帶着律師來了,他們想見見大飛。”
門外有警員敲響房門。
“讓他們見吧,該說的,不該說的,大飛已經全說了,就算減刑之後,也得蹲個十年八年。”
案子結束,呂澤對大飛也沒了興趣。
至于怎麽宣判,能不能減刑,那是法院和律師的事。
大飛本質就是個小混混,沒有海叔他什麽也不是。
哪怕在逃學威龍中,大飛的戲份也不多,畢竟這是一部喜劇片,不是犯罪片。
同一時間。
北區。
“阿浪,你在搞什麽,爲什麽現在外面瘋傳我已經死了?”
靠山别墅内,海叔一臉不悅的看着梁朝浪。
“海叔,是我安排的。”
“我還給你準備了護照和去夏威夷的機票,上次您不是說以後這攤生意由我負責嗎,交給我好了,到了夏威夷之後,你想去哪就去哪,可以舒舒服服的過下半輩子。”
梁朝浪臉上帶着微笑,站在海叔身側。
海叔瞪大着雙眼,他是說過那些話,可他沒說現在就交權。
就像當皇帝的,立太子,是爲了以防萬一,不是讓你造我的反。
“好,好,好”
海叔突然露出滿意之色,贊歎道:“阿浪,我果然真沒看錯你,之前還擔心你的心不夠狠,現在看,你果然是長大了。”
說完,又好似漫不經心的說道:“兄弟們怎麽樣,要不要我和大家打個招呼,難免我走後有人不服你?”
看着海叔一臉關心的樣子,梁朝浪沉默少許。
海叔努力維持着笑容,就在準備再說些什麽的時候,梁朝浪突然開口道:“這也是兄弟們的意思。”
瞬間,海叔變了臉色。
“你們進來吧。”
梁朝浪向外喊了一句。
“浪哥,海叔。”
外面走進來五六個人,每個都是軍火集團的骨幹成員。
而且大家的稱呼很有意思,先叫浪哥,再叫海叔,這意味着什麽不言而喻。
“你們已經決定了?”
海叔強撐着笑容。
“海叔,尊尼汪勢大,我們鬥不過他的,浪哥說他會帶我們跟尊尼汪合作,以後兩家錢一家賺,這樣就不用火拼了。”
“是啊海叔,尊尼汪據說後台很硬,能把貨賣到南非和南美,不像我們隻能在東南亞打轉,跟尊尼汪合作,以後肯定能賺更多錢。”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着。
“大華,你呢?”
海叔看向一名中年人,此人和梁朝浪一樣,是他的左膀右臂。
要說有人不服梁朝浪的話,一定是他,因爲他不論資曆還是人脈,還要在梁朝浪之上,不可能對老大的位置沒興趣。
“海叔,我兒子在拉斯維加斯出老千,人家要剁了他的手,浪哥說可以幫我擺平。”
大華不敢去看海叔的眼睛。
“拉斯維加斯,阿浪,你還真有面子。”
海叔無話可說。
他一直以爲,梁朝浪是他身邊的小燕,需要他的庇護才能長大。
沒想到,梁朝浪是屬老鷹的,根本沒他想的那麽脆弱。
“海叔,準備一下吧,晚上十點的飛機。”
“到了飛機上睡一覺,再醒就到夏威夷了,以後這邊有我在,您不用再費心了。”
梁朝浪幫海叔按摩着肩膀。
他知道,自己今天逼宮一樣的行爲,一定讓海叔很難受。
但是他沒有時間了,北區警署,西區警署,還有尊尼汪,三方人馬都在關注着海叔。
不趁着這次假死盡快脫身,以後再想走就來不及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
“好,好得很,四海集團交給你我很放心。”
一眼掃過,衆人紛紛低頭。
看到這一幕,海叔就知道自己輸了,而且輸的很慘。
梁朝浪才來了兩年,這些人中有的跟了他一二十年。
想到年輕時的輝煌,還有此刻的身不由己,海叔終于明白什麽叫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了。
時運,時運。
時也命也,不可強求。
說到底,還是自己老了。
如果能再年輕二十年,不,哪怕十歲,他依然有信心稱霸四方,尊尼汪都不放在眼裏。
可惜沒如果,他已經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
集團現在内憂外患,需要的不是老去的王者,而是年輕的新王。
他隻是順應了狼群法則。
嗖!!
夜晚,一架飛機劃過夜空。
曾經叱咤風雲的軍火大王海叔,就此消失在了世人的視線中。
目送着飛機遠去,梁朝浪五味雜陳。
他在海叔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二人亦師,亦父,又亦友。
“浪哥,我是真羨慕海叔他老人家。”
“金戈鐵馬一生,還能安穩退休,像我們這種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死在外面了,安度晚年,想都不敢想。”
小弟們圍在梁朝浪身邊,一如過去圍繞在海叔身邊一樣。
梁朝浪沒說話。
海叔已經走了,他在軍火集團也沒了牽挂。
下一步,他要打入尊尼汪團體,時機成熟後将兩大軍火集團一網打盡。
憑借掃盡兩大軍火集團的功勞,他會從高級警員直升督察,未來港島警署内也将有他的一席之地。
想到此處,梁朝浪笑容越發的冰冷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