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十環,二連擊!”
砰砰砰!!
“十環,三連擊!”
槍械會館内,呂澤卸下彈夾,将手槍交給旁邊的年輕人:“你的扳機怎麽這麽靈敏,後坐力也小的多,自己改過?”
年輕人點了點頭:“改了彈簧,像我們這種比賽用槍,用的都是12.5磅的反後坐力彈簧,我改成了14磅的,這樣一來扳機更加靈敏,手指稍一用力就能射擊。”
“至于後坐力小,是因爲我減少了子彈内的火藥,子彈的射程和穿透力變小了,後坐力也相對更小,開槍的時候槍不會抖,連射很平穩。”
呂澤眉頭微皺:“奕行,你的槍太極端了,比賽用槍本身重量就輕,你再加上14磅的彈簧,你就不怕子彈走火?”
彭奕行笑着搖頭:“搶和人是一體的,你信它,它才會信你。”
“你入魔了,人槍一體也能信,你以爲在修仙啊?”
呂澤将自己的配槍放在靶場的桌子上:“伯萊塔92F改,這是我的配槍,槍身長度爲217mm,槍管長度爲125mm,線膛長度155mm,加長彈夾,彈容量19發,滿載20發。”
“你知不知道這把槍最大的特點是什麽?”
“穩定,射擊精度高,槍的維修性好,故障率極低,具備在風沙、塵土、泥漿及水中等惡劣條件下戰鬥的能力。”
“穩定才是一把槍最重要的因素,你把扳機改的這麽輕,握槍的時候稍微手一抖就會走火。”
“沒那麽嚴重。”
彭奕行不以爲意,将自己的比賽用槍用在了呂澤的配槍旁邊,開口道:“我這把槍,跟了我兩年多了,從槍管到扳機,再到保險和線膛,都是我一點點打磨出來的。”
“它是什麽樣我很清楚,你所謂的手抖,走火,在我這根本不存在。”
“我信它,它也信我。”
“你也不用勸我,我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我之間的水平相差無幾,你教不了我的。”
呂澤和彭奕行已經認識半年多了。
在這段時間内,呂澤,苗志舜,彭奕行,淩靖,他們四人經常交手。
狙擊槍淩靖第一。
步槍呂澤第一。
手槍彭奕行,呂澤,苗志舜三人互有勝負。
呂澤和彭奕行赢的時候多點,苗志舜赢的時候少些。
大家的打法也各有不同。
呂澤擅長實戰,倉庫,樓層,森林這些模拟場景中,1V1沒人是他的對手。
彭奕行擅長打突擊,在小範圍内決勝負,而且喜歡打冷槍。
苗志舜各項都不差,但是他身上的教條化太嚴重了,他能打出教科書般的精彩比賽,卻打不出神來一筆。
至于淩靖,他是四人中最弱的一個。
因爲他不喜歡用手槍,對狙擊槍更有興趣,當然,淩靖的天賦在那擺着,所謂的最差也是相對來說的,對别人而言他依然是用手槍的高手。
“阿澤,我最近在鍛煉身體。”
聊着聊着,彭奕行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什麽意思?”
呂澤有些莫名其妙。
“字面意思。”
彭奕行抓起兩顆子彈,放在手中把玩着:“倉庫1v1模拟對戰,我十次能輸九次,赢得那次還是你放水了。”
“我自己分析了一下,之所以是我輸,是因爲你的身體素質太好了。”
“每次跟你打,你都會頻繁變更位置,利用掩體做移動射擊。”
“我身體素質差,跟不上你的節奏,幾回合下來便氣喘籲籲,你卻跟沒事人一樣,這還怎麽打?”
“回去後我想了想,赢你隻有兩種辦法,一種是一個照面就解決戰鬥,不給你消耗我的機會,一個是提升自己的身體素質。”
“一個照面解決戰鬥,很難,和你1V1的時候,你總能未蔔先知,我剛鎖定你,你就換位置了。”
“這條是行不通的,所以我隻能提高自己,跟上你的節奏,然後在你的節奏内打敗你。”
彭奕行分析的頭頭是道。
他不知道呂澤有個技能叫危險感知,在他看來,呂澤就像未蔔先知一樣,每次都能在危險情況下做出最好應對。
如此一來,越打他心裏越沒底,所以每次1v1都是他輸。
反倒是打固定靶,十二個靶子,用最短的時間完成射擊,然後計算射擊得分,十次裏他能赢個六七次。
“你能找到自己的短闆,并想着去克服它,這是好事。”
“不過你以爲加強了身體素質,就能在1V1的模拟場景中赢我,你絕對是想多了。”
“爲什麽?”
彭奕行有些不明所以。
呂澤回答道:“因爲你沒有經曆過,對你來說所謂的模拟場合都是假的,你不能全身心的投入進去。”
“我不一樣,我和悍匪們打過巷戰,打過追逐戰,還一個樓層,一個樓層的打過殲滅戰。”
“你沒有這樣的經曆,所以你隻能發揮出百分百的實力,而我在這種情況下能發揮出百分之一百二十。”
彭奕行若有所思。
他是個追求完美的人,讓他發現自己有什麽不完美的地方,他就會千百次的更正以改變缺陷。
隻是呂澤的說法讓他覺得迷茫。
呂澤是警察,有直面槍林彈雨的機會。
他不一樣,他隻是個普通人,有的隻是理論,沒有實踐基礎。
“想不想來兩把真的?”
呂澤不懷好意的笑着。
“你讓我去殺人?”
彭奕行一臉意外的看着他。
“我是問你想不想當警察。”
呂澤對彭奕行的印象很深。
彭奕行,出自電影《槍王》,說他是槍王,實際上槍魔這個稱呼更适合他。
電影中,彭奕行第一次殺人,殺的是一個因爲股票跳水,一心求死的神經病。
不過在這次之後,他因爲沒有接受心理輔導,狩獵的本能開始覺醒。
最終,彭奕行當了殺手,以終結别人的生命爲樂趣,最後死在了苗志舜的槍下。
他之所以會死,呂澤認爲是劇情殺,壞人不能逍遙法外,不然1V1,苗志舜并不是見過血的彭奕行的對手。
認出彭奕行的身份之後,呂澤一直在想彭奕行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想來想去,呂澤覺得彭奕行和他很像。
他們都喜歡追求刺激,區别在于彭奕行是賊,他是兵,兵殺賊天經地義,賊殺人卻要受到良心上的譴責。
如果彭奕行能當警察,呂澤認爲他肯定是個好警察。
嫉惡如仇,就像冷面判官一樣。
“讓我當警察,有沒有搞錯,我高中都沒念下來。”彭奕行從沒想過自己能當警察,搖頭道:“不行的,當警察要求高中學曆,還要接受招聘考試或者報考警校,我做不來。”
“别管學曆,我就問你想不想當警察。”
呂澤自顧自的說道:“警隊内部有個詞叫特招,存在的意義便是破格招收具有特殊技能的人才加入警隊,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去活動活動,特招你入伍怎麽樣。”
“我行嗎?”
彭奕行有些不自信。
“怎麽不行,當警察最重要的是什麽,當然是槍法好了。”
“以你的槍法,不當警察難道當殺手啊?”
“再者說,你現在給别人當槍械教練,一個月才多少工資?”
“有沒有一萬塊?”
“你這樣的高手,給人當槍械教練太屈才了,跟着我幹,我保證讓你一年後薪水漲到一萬塊,更重要的是,你的槍有用武之地了。”
呂澤不認爲彭奕行天生就是個殺手,如果是,殺手和警察是對立的,也是互通的。
一個合格的殺手,一定能當個合格的警察,就看你怎麽用他了。
用好了,殺人犯能做五虎上将,織席販履的小販也可以當開國皇帝。
他始終相信一句話。
可以當好人,沒人願意當壞人,除非他心裏變态。
電影裏的彭奕行,後期是有點心理問題。
但是他現在沒有,還不是無藥可救,就像關清卿的弟弟關祖一樣。
“要不我給你幾天時間,你去考慮一下?”
“這”
彭奕行從未想過自己能當警察,突然聽到呂澤的招攬,一時間有些茫然。
呂澤見狀也不催促,他對彭奕行是惜才,也是臨時起意。
彭奕行答應最好,不答應也沒什麽損失。
大不了日後他黑化了,将他當成經驗BOSS刷一下,反正他已經給過機會了,路該怎麽走,還要看彭奕行自己,沒有牛不喝水強按頭的道理。
“澤哥,我還想給你打電話,叫你來槍會玩兩把呢,沒想到你居然在這。”
不等彭奕行回答,苗志舜也晃晃悠悠的走過來了。
他不是自己來的,還帶着女朋友陳蓉蓉。
“今天這麽好啊,還帶女朋友出來給我們認識?”
呂澤不然是對苗志舜的女朋友印象不多,隻知道她是做醫生的,平時很忙。
二人感情穩定,已經商量着準備結婚的事了。
“天天逛公園,看電影,煩也煩死了。”
“今天下班早,帶她看看我在槍會内的雄姿,讓她知道自己的未來老公有多棒。”
苗志舜說完,向女朋友介紹道:“這是呂澤督察,我們西區重案A組的組長,大家都叫他澤哥。”
一開始,苗志舜喊呂澤隻是阿澤。
但是熟悉之後,再加上技不如人,苗志舜也就澤哥澤哥的叫了。
不然真論起來,苗志舜比呂澤大了四五歲,呂澤還得管他叫師兄呢。
“大家好,我是陳蓉蓉,苗sir的女朋友。”
陳蓉蓉看上去很漂亮,更有種英姿飒爽的感覺,一看就是獨立,幹練的新時代女性。
“澤哥,奕行怎麽了,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樣子?”
苗志舜是當警察的,很快發現了彭奕行的情緒有些不對。
“沒什麽,我在問奕行願不願意來跟我幹,奕行的槍法有多好你是知道的,放在警隊内也找不出幾個來,天生就是當警察材料。”
“他要是願意的話,我回去想想辦法,弄個特招名額給他,也算是人盡其才嘛。”
呂澤對彭奕行的評價很高。
苗志舜聽了又驚又喜,随後又苦惱道:“怎麽好事都落在你身上了,前有淩靖,後有奕行,飛虎隊裏的高手都沒你這多了。”
“怎麽,羨慕啊?”
呂澤打趣道:“羨慕也沒用,咱們西區警署,一年才幾個特招名額,程警司舍得給你嗎?”
嘿嘿
苗志舜也笑了。
特招名額都是給有關系的人準備的,苗志舜雖然是高級督察,可他還不夠插手特招名額的級别。
别說是他,就是程警司想弄個特招名額,也要打招呼,求人情。
呂澤出面可能要得到,換成他,想都不用想,程警司哪會給他這個面子。
“澤哥,聽說今年飛虎隊裏出了個叫周星星的高手,号稱打便飛虎隊無敵手,你有沒有聽說?”
苗志舜又想到了什麽。
“周星星啊!”
“名字是挺熟的,想來應該有真本事吧。”
呂澤一語雙關的說着,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影
苗志舜也不在意,繼續往下說道:“我沒見過,不過我們組的老金,有個弟弟在飛虎隊裏服役,我都是聽他說的。”
“據說這個周星星,槍法,格鬥,負重越野三項全能,就連飛虎隊的教官都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他在飛虎隊内不是很合群,經常頂撞上級,老金的弟弟說他在飛虎隊内待不了多久了。”
呂澤聽了一會,搖頭道:“管他周星星,周大星,跟咱們沒一毛錢關系。”
“我現在什麽都不要,就想讓奕行來跟我混,奕行要是肯來,讓他和淩靖做搭檔,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什麽悍匪,殺手,雇傭兵,來一個滅一個。”
呂澤一邊說着,一邊遞給苗志舜一個眼神。
苗志舜文弦而知雅意,立刻在一旁說道:“澤哥,你們重案A組是我們西區警署的拳頭部門,整天槍林彈雨的,奕行肯定要爲自己的安全着想啊。”
呂澤先是贊許的看了苗志舜一眼,随後又長籲短歎道:“是啊,人各有志,有些人在訓練場上砰砰砰,打的有聲有色,實際上見到真格的就腿軟,靠不住的。”
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彭奕行嘴角直抽出。
“你們兩個行了啊,不就是當警察嘛,很有挑戰性嗎?”
彭奕行也不是泥捏的。
再者說,他發現當警察真的很适合自己。
“阿澤.”
“不對,澤哥,你要是能把我弄進去,我以後就跟你混了。”
彭奕行本想叫阿澤。
出口時察覺到不對,硬生生又改成了澤哥。
别看這隻是稱呼的上的轉變,實際上這一聲叫出來,說明彭奕行已經接受身份的變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