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呂澤起的有點晚,到達警署已經九點多了。
幸好重案組不像其他部門,忙的時候24小時閑不下來,不忙的時候晚到一會也沒人說什麽。
最近一段時間,西貢區挺太平的,畢竟西貢隻是小地方,人口加起來還不到五十萬,天天槍炮轟鳴,命案連連也不現實。
“澤哥早。”
“早”
一邊和衆人打着招呼,呂澤直奔情報科而去。
情報科是文職部門,朝九晚五,呂澤推門進去的時候,一幫人正在閑聊,看上去也不是很忙的樣子。
“清清,你老公來了。”
看到呂澤進來,一群女孩立刻集中火力。
關清卿被說的羞紅了臉,隻是沒有反駁,還對大家做起了鬼臉。
呂澤笑着打招呼,這裏的人都認識他,知道他是隔壁重案B組的頭頭,戴警司面前的紅人。
未來要是不被調走的話,重案組八成會由他接手,成爲李鷹那樣的部門負責人。
“黃大仙的事幫我查了沒有?”
呂澤坐在關清卿的辦公桌上,拿起桌上的蘋果吃了起來。
“查過了,那家工廠是個地下錢莊,作案的人目标很明确,殺人,搶錢,動作幹淨利落。”
“現場留下了七具屍體,都是錢莊内部的人,沒有活口,也不知道具體被搶了多少錢,恐怕幾百萬是有的。”
“除了他們在路上撒的一百萬現金以外,今天早上,兒童福利署門口還發現了一個裝有兩百萬港币現金的包裹。”
“沒人知道是誰送來的,但是一些錢上沾染着血迹,物證調查科的人認爲,這筆錢很可能是地下錢莊内的贓款。”
關清卿看向呂澤:“你的懷疑很正确,他們真不是一般人。”
一般的省港旗兵,隻求财,讓他們給兒童福利署送錢是不現實的。
這幫人不同,他們表現的不太像悍匪,更像是佐羅一樣的俠盜,劫富濟貧的好漢。
就是下手狠了點,七個人,沒有活口,殺人對他們來說簡直和家常便飯一樣。
“我翻看過内部檔案,去年的這個時候,港島也發生過兩起這樣的案子。”
“人全殺,錢全拿,一部分捐款,一部分撒出去,作案手法完全一緻。”
“我懷疑,去年那夥人又回來了,不過他們和一般的悍匪不同,隻黑吃黑,不對正常商戶動手,所以案件沒有公開,新聞也沒有報道過。”
關清卿一邊說着,一邊将自己整理好的文件遞給呂澤。
呂澤拿過來翻看了幾頁,上面是警方在現場拍下的照片。
照片中,死者衆多,每個人都身中三槍以上,其中頭部必然留有彈孔。
呂澤目光微眯,腦海中幻想出一幅畫面。
兩幫人正在交易,突然一夥蒙面人殺了出來。
他們殺死了所有人,一邊拿錢離開,一邊在每個人的腦袋上補一槍,做完之後,就像參加花園派對一樣,輕松且悠閑的離開了。
“不是猛龍不過江啊!”
呂澤睜開雙眼,試探着問道:“有目擊證人嗎?”
在他想來,這幫人下手幹淨利落,恐怕不會留有目擊證人。
卻不想,關清卿連連點頭,肯定道:“還真有。”
中午。
呂澤在北區天橋下,找到了目擊證人蔡婆婆。
蔡婆婆七十多歲,有個蹲監獄的古惑仔兒子,沒收入,以撿垃圾爲生。
聽到呂澤來的目的,蔡婆婆回憶道:“那是下午四點多,我正在河渠下面撿垃圾,看到有五個背着包,戴着鴨舌帽的男子從橋下走出來。”
“他們一邊走一邊撒錢,看到我在撿垃圾,還給了我一萬塊,告訴我他們撒的錢不要撿,那是給媽祖和小鬼的買路錢,撿了會有禍事的。”
“過了沒多久警察就到了,他們和我說,有兩幫毒販被打死了,問我有沒有看到有人經過。”
呂澤聽到這裏,疑問道:“您有沒有看到他們的樣子?”
“爲首的那個我看到了,長得一臉正氣,說話也細聲細語的,不像是壞人。”
蔡婆婆說到這裏,露出戒備之色:“我聽說他們打死的都是毒販,搶走的錢也是贓款,害人的東西一點沒碰,全都倒進了河水裏,就跟水浒傳裏的好漢一樣。
你不用問我他們的長相,我是不會說的,你們這些警察根本不管我們這些小市民,他們是英雄,你别想從我這問出什麽。”
再問,蔡婆婆什麽也不肯說了。
呂澤心如明鏡,掏出兩張一百的港币遞給老人:“婆婆,拿去買點東西吃吧。”
蔡婆婆顫顫巍巍的走了,走時嘴裏還念念有詞。
呂澤回頭看了眼關清卿,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他們是公安,要不就是在職軍人,榮譽感很強,作戰經驗豐富,嫉惡如仇,而且不會對平民下手。”
“肯定嗎?”
關清卿反問道。
“非常肯定,換成一般的悍匪,不可能留下目擊證人。”
“他們之所以不殺蔡婆婆,除了對自己有信心,認爲港島警方抓不到他們以外,更大可能是他們不允許自己濫殺無辜。”
“你給我的檔案我都看了,死的全是社團中人,沒有一個平民。”
“你也知道,這幾年那邊在嚴打,按照炎國的量刑來說,這些人都是死罪,殺這些人他們不會有負罪感。”
呂澤點上一根煙:“看吧,按照他們這種作案方式,做完一票的錢,起碼灑出去三分之二,留在自己手上的反而是少數。
五六個人一分,到每個人手裏的就更少了,我猜測他們還會和去年一樣,一口氣做兩三起才會離開,黃大仙的案子隻是個開始,幾天内他們還會再次行動。”
回去的路上,關清卿一直不說話。
呂澤看出她有心事,問道:“在想什麽?”
關清卿拉着呂澤的手:“這幫人雖然名聲不顯,可實力比大東他們還強,眼看就過年了,你能不能别管這件案子,交給其他人去做。”
呂澤楞了一下。
很快明白關清卿是在擔心自己,抓捕大東的行動中當場就死了一個兄弟,還有一個重傷,現在說起來還滿是後怕。
黃大仙這幫人,雖然名聲不響,可配合密切,動辄殺人,危險性還要在大東團夥之上。
現在二人的關系穩步上升,甚至到了拜訪嶽父嶽母的地步,關清卿不想他冒險很正常。
“清清,這是我們的工作。”
呂澤攥緊了關清卿的手。
“我知道我們是警察,可全港有三萬多名警察,危險的工作交給其他人做不行麽。”
關清卿目光含淚:“工作而已,有我爸爸在,你還那麽拼命幹嘛,還怕以後沒得升嗎?”
“額”
呂澤一時語塞。
嗚嗚嗚.
關清卿委屈的哭了起來。
呂澤将車停在路邊,把女孩摟在懷中。
二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相擁在車内。
“對不起。”
哭了一會,關清卿一臉委屈的看着他:“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你是太愛我了.”
呂澤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那你愛不愛我?”
關清卿看着他,一副你說不愛,我就會哭的表情。
“當然愛了。”
呂澤低頭吻下:“你别整天胡思亂想。”
關清卿掙紮着不讓親,委屈巴巴的說着:“你要一輩子對我好啊,你不對我好,我爸,我二叔,我姑姑,我弟弟,他們都不會放過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