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對于我而言,是過去。
但對于仍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而言,卻是“現在”。
我就像是一縷孤魂,活在了過去、現在、與未來的夾縫中。
小希告訴我,我是一個“錯誤”。
聽起來沒什麽毛病。
但我總覺得她在罵我。
……
我成爲了“管理員”。
世界是一艘船,而人們口中所說的“神”,不過是爲這艘船的航行指引方向的那一位“船長”。
可我們的船擱淺了,停留在此。
我們該何去何從?
PS:如果哪天小希能改掉壞毛病,不再講謎語就好了。
……
我失去了“使徒”的身份,但我升級了,成了管理員。用官方術語來說,我不是普通船員,我是……權限狗。
直到現在我仍不知道,在塔降臨的瞬間,送走的十億人去了哪裏,小希說,也許他們當中99%的人都會死,但他們會爲這艘船,帶來最後的希望。希望他們人沒事。
今天是2111年的最後一天。
我像一個旁觀者,記錄着這個世界的混亂,因“四座塔”降臨之後,周圍發生的改變。
我既在重溫曆史,卻也成了曆史的一部分。
……
今天,
下雪了。
呼。
好暖。
……
深夜。
雪停了。
但我卻渴望,這雪能一直下。
如果這個世界從都不曾存在“我”,也不曾存在淩依依,那麽你,又會出現在哪裏?
我能抵達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但我很想在小希醒來後,問一問她:當一個人遺失在時間的夾縫中時,我怎麽把她找回來?
我不願意你隻是我的“思念”,我要你活着。
活在我的世界裏。
夏如雪。
……
直到現在我才真正确認了,曾經有一個我,一直以“GM”的身份,像幽靈似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隻是我已經從“僞影”走進了“真實”,這個世界的走向,這個世界也不存在一個“我”,那麽世界的走向,還會像曾經一樣嗎?
我很懷疑。
但無數次的經曆告訴我,不到最後,都不能放棄。
要相信科學,要相信自己。
我在嘗試創造一個,有“夏如雪”存在的未來。
我們會有一個女兒的。
……
我隐約能感應到“他們”的存在。
谷天晴,康納,蜜莉恩,他們就在世界上的某一個角落裏。
如果小希說的沒有錯,現在的他們就和不久前的我一樣。
變成了“遊客”。
哪怕“僞影世界線”已經曆經了無數次的絕望,但“真實”,一切都還沒開始。
我們還有時間。
我漸漸明白了“管理員”的作用。
世界是一艘船,而維持希樂園運作,需要大量的“源”。。
目前這艘船上剩下的源還有“3123.673985937265維”,說實話,我無法理解這個“單位”數量級所代表的意義……因爲小數點太多了,我不能理解。
源可以創造出一切。
小希說,源是蘊藏了“所有”的“信息流”。
源就既是“一”,也是“全”。
理論上來說,隻要源足夠,我甚至可以“造人”。
有空我要試一試。
……
首都迎來了春天。
第一批使徒,活下來的人寥寥無幾。
管理員後台顯示,100位征召者中,預備役使徒隻有26位成爲了正式使徒。
26位正式使徒裏,隻有6人在第一次試煉後活了下來。
生存率太低了。
他們在試煉中爲“希樂園”汲取的“源”,甚至比不上花在他們身上的源的成本。
目前希樂園處于入不敷出的窘迫階段。
希兒啊,你确定你還睡?
另外。
我不喜歡春天。
于是,來到了雪山。
這裏終年飄雪。
我決定暫時住在這裏。
距離這裏不遠的地方,在另一個世界裏,在大約10年之後,會變成我的地盤——天啓。
……
愚人節。
但我身邊無人可以忽悠,挺難受。
我來到了珠穆朗瑪峰頂。
在山頂我挖了一個洞,雕了一張冰床。
師妹啊,你師兄的手藝沒有半點退步,有朝一日你見了,一定會高呼“鬼斧神工”。
床我預留了你的位置。
中似乎傳出奇怪的顫動。是我的錯覺嗎?
我不止一次在懷疑,的存在,是一個意外嗎?
還是在時間夾縫中找到你的“必要條件”?
爲了找到答案,我偷偷溜進了小希的家。
她居然在喝奶…
哼,區區的神。
糟,她好像聽見了。
……
在珠穆朗瑪峰頂住了大半個月,習慣了。
雪山裏的資源其實很豐富。
肉類很多。
而且這裏就是天然的冰箱,解凍也很方便。
師妹你知道嗎,師兄我掌握了一個特殊技能。
我能在任何場景任何姿勢下寫日記。
就像現在,
我右手寫着日記,左手在刨冰。
冰下好像埋了一個人。
估計死了吧。
好,我挖出來了。
草……
今天,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我在雪山裏,挖出了一個……莫人敵。
……
……
伊凜面無表情地合上日記本,收入懷裏。
他看着眼前被他挖出來的将近兩米高的冰塊,有點傻眼。
裏面居然冰住了莫人敵。
咋回事?
五個月前,星隕夜那天,伊凜隻是在遠處匆匆一瞥,看着莫人敵的背影。
如今,近看,伊凜注意到,莫人敵比他印象中,要年輕很多。
哪怕是被凍在了冰塊裏,莫人敵仍穿着一襲單薄的功夫袍,一如既往的,膚色很細嫩,隻有拳頭上有厚厚的老繭,堪稱鶴發童顔,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
伊凜納悶着,他嘗試将手放在冰塊上,爲莫人敵解凍。
好,“最終防禦”并沒有幹涉他的行爲。
也就是說,他的行爲,不會對真實世界造成嚴重的影響。
當然,也可能是“權限狗”有“稍微”幹涉的權利。
這不重要了,伊凜開始爲莫人敵解凍。
伊凜的手掌發紅,手掌上的溫度堪比岩漿。
嗤……嗤……嗤……
伊凜有種在做熱焊的錯覺。
在緩慢加熱中,莫人敵表面的冰正在一點點融化。
在堅冰融化得差不多時,冰裏頭的莫人敵……忽然睜開了眼睛。
……
……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老夫本想出門散散心,不小心在爬山途中睡着了……”
一小時後。
伊凜與莫人敵在珠峰之巅。
在他屋内,伊凜生火,煮開雪水,丢了一隻事先處理好的雪猞猁,煮熟,飄香,二人喝着熱乎乎的肉湯。
“老夫叫莫人敵,請問小兄弟尊姓大名?”
莫人敵朝伊凜拱拱手,一副傳統的武夫作派。
不得不提的是,
現在的伊凜,蓄着長發随意披散在身後,穿着一身得體的長袍,他将做成了項鏈,串起,貼身佩戴。這幅裝束,無論從哪個角度上,分明都和莫人敵是同一類人。
——習武的老古董。
反正這個世界也不存在“伊凜”這個人,伊凜準備報出名字時,他看着莫人敵那笑吟吟的臉,在啞然片刻後,他報出了另一個名字:“GM。”
“……啥?”莫人敵脖子一歪,咔地一聲,顯然很意外。
“噢……你不懂鳥語。”
“放屁!”莫人敵脖子一紅,狡辯道:“基本的拼音,老夫還是能看懂的!”
“呵呵~”
“老夫隻是有幾分意外,像你這般人物,會用如此古怪的‘化名’。”莫人敵對伊凜沒說真名這件事,直言不諱地戳破了。但看他的反應,也沒有很生氣。隻見莫人敵吃飽喝足後,在原地做起了熱身動作:“相逢即是有緣,無論小老弟是何等隐世高人,但老夫既然難得碰上了對手,不好好切磋一番,不符合老夫的性子。”
莫人敵熱身完畢,看着伊凜的眼睛裏哧哧冒着像是“宅男見了**”的光:“恕老夫直言,老夫從看見你的第一眼,拳頭就在動了。老夫想和你暢快淋漓地……打一場。”
莫人敵怕伊凜不相信,将“正在動”的拳頭舉到了伊凜眼前,生怕他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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