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貪婪地看着頭頂。
頭頂是一片懸空的土地。
他的目标在第十層。
“啊…我似乎嗅到了‘死亡’的芬芳。”
咚!
一具屍體從高空墜落。
落在谷天晴不遠處。
屍體的外觀扭曲成猙獰的姿态,身體大部分都砸成了爛肉,爛肉裏混着碎裂的骨頭與内髒。誰也不知道他臨死前遭遇了什麽。。
谷天晴用腳踢了踢,确定對方死透了,才心滿意足地将一張塔羅牌收回牌組裏。
“我真的好想你啊……芙蕾雅。”
那張塔羅牌的名字是——【倒吊人】。
……
……
伊凜面前,
通往第三層的道路。
被一隊巴比倫士兵擋住了。
成千上萬的巴比倫士兵。
他們沒有頭顱,金色的铠甲上,熠熠生輝。
他們手執長矛,揮動間,投下一根根璀璨的雷電。
他們能短距離瞬移,行動模式詭秘莫測。
每一位無頭士兵都至少都擁有超凡級的屬性,
最可怕的是,他們……不怕死!
【從此刻開始讓世界感受痛苦!】
伊凜的聲音比雷霆更加響亮,一圈圈漆黑的波紋,有如災厄之力,以伊凜爲中心,向西面擴散!
一百米!
五百米!
一千米!
兩千米!
方圓兩千米内!所有無頭士兵紛紛倒下。
有的原地抽搐,有的減速,有的被原地禁锢,有的原地轉圈失去方向。
【湮滅之握】!
戴着面具的伊凜,黑發飛舞,如散播着災厄與死亡的神明。
在爆炸的火光中,一尊尊無頭士兵的靈軀倒下,有的士兵铠甲破爛不堪,有的索性就變成了灰灰,從巴比倫城消失。
伊凜進入了第三層!
……
……
【演繹法】!
第二層。
李長歌如絕代劍仙,身後憑空出現了一柄巨劍的虛影,從天斬下。
在他面前,一位來自饑荒之塔、皮膚黝黑的外區友人,面目猙獰。
他不信!
是幻覺!
一切都是幻覺!
這個男人所施展出來的技能,全是幻覺!
他不信!
他腰間圍着草裙,手執一柄古老的戰矛,在他身邊,響起了激昂的歌聲。
聽着歌,
李長歌先是一愣,旋即冷笑一聲。
“在我‘影帝’面前響BGM?你怕不是在找死!給我下去!”
激昂戰歌——戛然而止!
李長歌用他的BGM,取代了敵人的BGM!
沒有人,比他更懂得在戰場上使用BGM!
華麗的古劍,一面刻着山川海嶽,一面刻有日月星辰。虛空劍影從天落下,一眨眼将黑皮膚的頭顱斬成了碎骨,腦漿崩裂。
臨死前。
他感受到腦門傳來的劇痛瞬間,心裏頭湧出一個荒謬的念頭。
“這居然不是幻覺……”
……
……
第二層。
一位身穿重甲的男人與李二胖對峙。
李二胖不知道怎麽吃的,又恢複了圓滾滾的體型。
他拼命搓着手掌,兩眯眯眼用力睜開了一道縫,似是想用這種方式,将眼前此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你不是我的對手。退下吧。”
李二胖認識這個人。
準确來說,隻要是在秩序軍團中,與“天啓騎士”對抗中位于第一戰線的所有使徒,生前都認識這個人。
秩序軍團的最高指揮官——陸侯!
号稱“絕對防禦”的男人!
咚!
陸侯面帶微笑,将一面一人高的塔盾,從身後架到身前,狠狠壓進了腳邊的泥土裏。
盾牌壓下,在地面壓進了一條筆直的溝壑,淺淺的溝壑,看在李二胖眼中,卻如一道難以逾越的溝壑。
“陸某手裏已經沾了無數昔日戰友的血,”陸侯笑道:“可是,我們其實早就死了,我們都應該好好安息,就此永眠,不該遭遇這些。李二胖,今日就由我陸侯,送你上路。”
“送你麻痹。”
李二胖豎起中指,毫不留情地回了一句。
陸侯沒有回答。
一道道光芒在他、以及他的盾牌上亮起。
一個個防禦技能加諸己身。
“防禦姿态!”
“無視苦痛!”
“英勇!”
“傷害反彈!”
“盾牌屏障!”
“群體嘲諷!”
“泰坦之力!”
這就是陸侯,号稱【絕對防禦】的陸侯!
當陸侯是隊友的時候,他能讓人無比心安。但當陸侯成爲了敵人,那一身防禦技能展現在外的光芒,讓陸侯此刻仿佛成了一尊精鋼鐵甲人,硬得令人頭皮發麻。
“這下麻煩了。”
李二胖看着陸侯身後通往下一層的“祭壇”,撇撇嘴。
大戰一觸即發。
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
砍殺聲一路從遠處走來。
李二胖與陸侯察覺到動靜,不約而同向一邊挪開了十幾步。
隻見兩個女人,瘋狂地砍在一塊,隻聞聲音,不聞其影。
殘影交纏,兩人叮叮叮叮地一路殺到二人面前,當着陸侯與李二胖的面,同時進入祭壇,又同時消失。
啊這?
陸侯與李二胖面面相觑。
他們都覺得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大戰氣氛被破壞殆盡。
……
織田舞與蜜莉恩,由第一層一路砍到了第三層。
又從第三層,一路砍到第五層。
她們的交手,已經超出了一般精英亡靈能摻合的程度。
半路上,不小心被洩露的劍氣刀光剁死的,不勝其數。
織田舞似乎和蜜莉恩卯上了。
她總感覺,自己隻要砍死了眼前的對手,就能突破原有的境界。
可突破之後呢?
她沒想過。
蜜莉恩一劍将織田舞蕩開,氣喘籲籲。
“你聽我說,我們不是敵人,我不想當他們的傀儡。”
蜜莉恩解釋很多次了。
她并不想當騎士。
她甚至拒絕了“邀約”。
她也不清楚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蜜莉恩隻是單純地想确認,他最後有沒有活下來。
以他的實力,若是死了,在亡靈的世界裏一定能如魚得水。
所以,他如果在,一定會在這裏。
在這個空中之城巴比倫花園裏。
蜜莉恩想親眼确認這一點。
如果他還活着,那麽當年她在中,就沒有白白犧牲。
亡靈們踏過屍山血海,來到這裏,爲了求生,爲了複活。
而蜜莉恩不同。
她,隻是想親眼确認,一個人的生死。
他死了,就會在這裏。
他若沒死,就一定不在。
就是這麽簡單。
她很糾結。
這個女人,哪怕和當初在大工程師塔前交手的她,不是同一個人,但她們本質上,就是同一個人。
蜜莉恩心裏想着,這個女人和伊凜關系極好,若是不小心殺死了……
……
此刻的伊凜,幾乎可以說無人能擋。
進入下一層的條件很簡單。
殺一人,能通往第三層。
再殺一人,能通往第五層。
再殺,第七層穩了。
伊凜的一身能力,非常适合混戰。
在混亂中,他于千萬敵軍中,摘取一人人頭,輕輕松松。
伊凜沒感受到什麽壓力,消耗了大約三分之一的靈能值,便抵達了第九層。
第九層曾經徘徊着許多可怕的怪物。
這些怪物曾經隻存在于神話傳說中。
半人半牛怪,九頭蛇,地獄三頭犬,林林總總。
可爲什麽說曾經呢?
因爲,這些怪物此刻都變成了屍體,橫屍第九層。
觀察着它們的屍體,伊凜發現,這些幾乎都是同一個人下的手。
看起來,這些神話傳說中的怪物,像是被活活被重物砸死的。
循着怪物們的屍體,伊凜越走越是沉默,一言不發。
怪物們的屍體像是鋪成了一條路,一條通往“死亡”的路。
在路的盡頭。
四個人站在通往第十層的巨塔附近,姿勢惬意,等待着伊凜。
正在玩牌的谷天晴。
扛着一把巨劍的紅發男人。
在紅發男人旁邊……咦?富堅義博?不對……是紅發會的喬·D·所羅門。
最後一位,是一個四肢幹瘦的小老頭,他渾身皮膚黝黑,腦袋光秃秃的,那厚厚的嘴唇沾着血,兩顆眼珠子隻剩下眼白,似乎是一個瞎子,又好像沒瞎全。
雖然伊凜仍戴着面具,但谷天晴還是一眼将伊凜認出來了。
谷天晴微笑着朝伊凜揮揮手:“你果然能來到第九層。”
康納·D·所羅門撓撓頭:“是他嗎?”
谷天晴搖頭,他熟練地洗牌,然後從牌組中抽出一張。谷天晴看着牌面,臉色沒有變化,他将牌面展示給其他人,笑道:“很遺憾,不是。他是……。”
當然,谷天晴說的話所有人都聽不懂。
喬·D·所羅門不解:“哥,你們到底在等誰?我們不是已經湊夠了四個人了嗎?我們趕緊進去啊!隻要赢了,我們就能複活了!”
一想到複活,他渾身的肌肉都在因難以壓抑的興奮而顫抖。
他一路抱着哥哥的大腿來到這裏。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失散多年的哥哥,力量竟恐怖如斯。
純粹的力量,劈碎一切,無人能擋。
強健的體魄,硬莾一切,無人能撼。
曾經在戰争之塔區服排名第七的他,在康納·D·所羅門面前,弱小得像一個弟弟。
當弟弟就弟弟吧,也沒什麽不好的。
紅發心安理得地想着。
……
局勢很明朗了。
眼前四人中,有三人是候選騎士。
那麽——
伊凜指着多出來的紅發喬:“這多出來的是啥玩意?”
“撲哧。”
谷天晴一聽,忍不住樂了。
紅發怒發沖冠,氣得不輕。
但轉眼,他又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
“你說得對。”
康納·D·所羅門大笑着鼓掌,他輕輕伸出手,溫柔地按住了弟弟的頭:“這裏,是屬于強者的競技場。”
下一秒,
咔!
紅發的頭顱被他哥徒手捏爆了。
爆起來的樣子像被壓碎的西瓜。
伊凜眼前,隻剩下一個紅頭發。
“抱歉,失禮了。”康納·D·所羅門随意在胸前衣襟上擦幹濕漉漉的“弟弟”血和白白腦漿,屈指一彈,兩顆粘在手上的眼珠子被彈飛。
康納爽朗一笑,笑容陽光、純粹:“忘了自我介紹,康納·D·所羅門,即将成爲‘征服騎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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