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信二在交給許安靜圖紙後,便選了一個風水入口,進入下水道中。
許安靜與李長歌聊完,莫名覺得有道理。
雖然她與伊凜認識時間不長,但每每想起伊凜的種種表現,許安靜在牙癢癢的同時,又古怪地令她覺得心安。
酒吧内。
仍是一片狼藉。
但不管是誰,對這種亂七八糟的情景也不覺得奇怪,若是海盜能安安分分,那就不叫海盜了。
“我草!誰特麽喝了本大爺的酒?”
“老子可是縱橫加勒比海盜,擁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位手下的傳奇大海盜——”
咣!
一個酒瓶子從角落裏飛出,直接将“傳奇大海盜”砸暈了過去,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哈哈哈哈!幹杯幹杯!”
“不醉不歸喲~”
一位穿着幹淨,長相清秀的年輕小夥穿梭在人群中。
熟練地躲避各種飛來飛去的酒瓶、子彈、金币、内褲、帽子、醉酒的人。
俊秀小夥伊凜爲其中一桌送上一杯酒後,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用一種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自言自語:“雖然這麽做可以鍛煉‘念動力’,但消耗也的确太大了一些,算了,先躲起來歇一會。”
伊凜深深吸了一口氣,胸廓微微起伏。
面無表情看着胸口。
那兩團真的是煩惱的來源,伊凜花了好幾天時間,才總算是能在這種“壓扁”的姿态下正常呼吸。
就在此時。
角落裏其中一桌。
兩位模樣落魄的海盜,喝着廉價的朗姆酒,在低聲竊竊私語。
原本他們似乎想要維持一種神秘兮兮的氣氛,但喝了幾杯後,說話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大了一些。
“嘿,你聽說了嗎?‘那個’聽說又出現了。”
“你是說——”
“噓!”其中一位醉鬼猛地将木質酒杯拍在桌上,咣咣作響,大聲咋呼道:“你特麽小聲點!而且,你别特麽說出‘那個’名字!你想遭受詛咒麽!”
一聽說“詛咒”二字。
兩人渾身一個哆嗦,酒也醒了幾分。
“聽說……又有十幾艘海盜船被‘那個’給吃了?”
“嗝~啧啧啧~真慘啊!聽說那個海域,一眼望去全是船骸……”
“唉,這比十年前的鬼船更令人覺得可怕!”
“哎~隻要不出海,‘那個’再怎麽可怕,都與咱們沒有關系!幹杯!爲了自由!”
“幹杯!爲了……女人!”
伊凜耳朵動了動。
又是……“那個”。
躲在火熱玫瑰中打聽情報的這幾天,伊凜已經從不少人口中,偷聽到關于“那個”的情報。
但“那個”對于海盜們而言,似乎是極爲可怕的存在,是一個連名字都不敢提及的存在。
甚至有一種說法,隻要說出了“那個”的名字,就會被“它”盯上,被詛咒,然後被吞噬。
海盜們一直都很相信詛咒。
而且詛咒也确實存在。
大海上擁有着各種神秘,例如亡靈啊,詛咒啊,海妖啊,海神啊,諸如此類的。
又例如“帶女人上船會帶來噩運”。
迷信的海盜們對這種無數前輩用生命換來的教訓,總是忌諱莫深。
這幾天,伊凜已經漸漸明白了這個世界的主旋律。
但伊凜卻至今仍未觸發所謂的主線任務。
但伊凜已經有了推測。
隻是還未開始行動。
他做好了計劃,在等一個時機。
嘛,如果這次裏世界的試練地圖,是一片汪洋大海的話,那麽伊凜也不着急。
如果沒有猜錯,他這一次估計會在這裏呆很長時間。
地圖越大,時間跨度越長。
雖說這個經驗并不絕對,但大多數試練都是如此。
“凜!過來~”
就在伊凜思考時。
櫃台處高聲傳來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所有海盜一聽到那個聲音,便都忍不住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隻見一位身材高挑,穿着火辣,皮膚黝黑的美婦,手裏提着一瓶酒,以微醺地姿态朝伊凜招招手。
“啧……”
伊凜撇撇嘴,見這個女人又喝了酒,伊凜便有種凝聚一個“念動力巴掌”,幾個耳光子将她拍醒的沖動。
但幸好忍住了。
伊凜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能力。
最起碼目前而言。
“來了來了!”
伊凜大聲吆喝,算是回應。
畢竟這酒吧裏太吵,講話全靠吼,否則根本聽不見。
這時。
周圍喝得差不多,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海盜們,流着哈喇子,紛紛朝櫃台上的黑美人投去色迷迷的眼神。
甚至有不少常客,舉着朗姆酒朝黑美人嘿嘿笑道:“喲~老闆娘,又換男人叻?”
“啧啧啧,這小子看起來不太行啊?”
“老闆娘怎麽換了這種調調?喲呵?”
“老子還納悶,怎麽‘火熱玫瑰’多了一個新來的,喲呵~原來是老闆娘的新相好喲!小子,記得好好服侍咱們的露絲姐姐,啊不,應該是露絲阿姨才對!”
“開盤啦開盤啦!我賭這小白臉可以活三天!”
“四天!”
“兩天!”
“……”
伊凜早已習慣了海盜們聊天的調調,表情不變,走到老闆娘面前,不着痕迹地保持了一定距離:“找我有事?”
“嘻嘻,别見外嘛!”
露絲一胳膊攬住了伊凜的肩膀,伸出纖細的手指在伊凜胸口輕輕戳了幾下,然後趴在伊凜耳邊輕聲細語,嘴裏噴吐出誘人的酒香。
“要不要放它們出來透透氣?可别把我可愛的小白兔們給憋壞了喲!”
伊凜無奈地拍開老闆娘在自己胸口揩油的手指,面無表情地說道:“老闆娘,如果沒有其他特别的事,我去休息一下。”
“喲~你這家夥怎麽還是那麽冷酷無情~好喜歡喲~”
露絲嘤嘤嘤地捂着臉哭了起來。
周圍的海盜見狀,紛紛起哄,吹着口哨,發出了猥瑣的笑聲。
啪!
露絲猛地從褲裆裏掏出一把火槍,狠狠地往吧台上一拍,掃視一圈:“特麽都給老娘閉嘴!都是一群有鳥沒卵用的軟蛋,信不信老娘夾死你們?”
對于這種彪悍的話,其他海盜早已見怪不怪,酒吧裏沉寂片刻後,又很快洋溢着一片歡聲笑語中。
“幹杯!”
“爲了露絲!”
“幹杯!”
“唷吼~一起轉航~揚起船旗~”有人忽然大聲唱起了歌。
有人起頭,其他海盜也喝着朗姆酒,扯着五音不全的嗓子,唱起了流傳了許多年,經久不衰的《海盜之歌》。
“拉呀~小賊和乞丐~我們将永不死~”
“國王和他的手下們從皇後的床上偷偷抓起并将她束縛在她的骨子裏~嗝~~~”
“我們擁有海洋和力量~我們該流浪何方~”
“……”
露絲面無表情地收起了槍,啐了一口:“都是一群沒用的家夥。”
伊凜看了露絲一眼。
“老闆娘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挪開?”
“吖~姐姐忘了~”
“……”
露絲。
全名不祥。
是“火辣玫瑰”的老闆娘。
至于老闆……早就死了。
死了一個又一個。
聽說在多年前,某個該死的傳奇海盜,将破碎的“三叉戟”重新粘起來後,海洋上的詛咒紛紛複蘇,而露絲老闆娘聽說也背負了一種極爲可怕的詛咒。
——“克夫”。
據說隻要和露絲親熱的男人,通通不得好死。
有傳聞,露絲上一任丈夫,也就是“火熱玫瑰”上一任老闆,年輕有爲,英俊潇灑,剛和露絲好上沒幾天,就被酒吧裏那一盞豪華高貴的吊燈砸死。
據說當時被砸的一共有六個人,另外五個人神奇地完好無損,而露絲前夫卻因爲長得太高,瞬間就被砸得腦漿崩裂,當場斷氣,死前都沒來得及多蹦跶幾下,極爲凄慘。
後來又有人不怕死,忍不住摸了一下露絲的小手。
而那人在“摸手後”第三天乘船剛駛出港口,便發生意外從瞭望台上摔下,摔成了半身不遂終生不懼間歇性腦癱意外性抽風。
恐怖如斯!
這種種事迹,一傳十,十傳百,在特圖加島,隻要是男人,可以不知道某某某海盜,但絕對不能不知道露絲。
畢竟……會死。
所以,但凡是個海盜,都喜歡朗姆酒和美女,偏偏對美麗的露絲毫無興趣。
畢竟……誰也不想成爲露絲“下一任前夫”。
“老闆娘,你不對勁。”
伊凜很認真地說道:“你别忘了,我是一個女人。”
露絲嬌笑一聲:“咦?小凜凜?你不說我還真差點忘了喲。”
一邊說着,露絲的魔爪又朝伊凜的身上伸了過來。
吓得伊凜連忙掙開露絲的懷抱,朝酒吧後台跑了過去。
他早就料到,“伊麗莎白·凜”的角色絕對會招來不少麻煩,所以伊凜爲了避免狗血的劇情,索性喬裝打扮,強行變回精壯男子,卻沒想到招惹了一位比男人更可怕的女人。
“我特麽……”
伊凜鎖死房門,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
見老闆娘并沒有追來後,伊凜才悄悄松了一口氣。
順便恢複靈能值。
“招募亡命之徒最好的地方,就是在特圖加島。”
伊凜注視着眼前那忽明忽暗的燭火,陷入沉思:“情報也打聽得差不多了,普通的海盜所知有限,再待下去也隻是浪費時間。嗯,準備行動,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伊凜打死都不會承認,他其實是怕了這個女人。
夜裏。
“老闆娘!我要請假!”
啪。
伊凜雄赳赳氣昂昂地拍開了老闆娘的房間。
房間裏。
氣霧缭繞,充斥着一股迷人的玫瑰芬芳。
隻見露絲渾身浸泡在熱氣騰騰飄滿玫瑰花瓣的木桶中,懶洋洋地将兩條胳膊挂在木桶邊上。
露絲見伊凜不敲門走進來,也不介意,反倒是笑眯眯地朝伊凜招招手:“喲,來得正好,來幫姐姐搓背~”
三人對視一眼,快速變幻位置,呈三角之勢,将“假伊凜”包圍在其中。
“說!”
許安靜手中閃爍着乳白色聖光的箭尖瞄準“假伊凜”的膝蓋……想了想,許安靜又瞄準眉心間,殺氣騰騰的說道:“你把我們會長藏哪裏了!說出來,給你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