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用最快速度收縮封鎖線,向晨曦家政聚攏!”
餘夢下達了一道指令。
可以看出,眼前的怪物,從螞蟥開始進化至今,已經不是走下水道的短小陰險路線了。
它們……正在變成人。
逐漸地變成“人”。
在混戰中。
蹲在其中一輛漂浮在半空中的汽車上的趙玉龍,察覺到不對勁。
須臾後。
趙玉龍面露驚色,直呼卧槽。
“它們的動作,不太對勁!它們不僅僅是在模仿人類的動作,它們模仿的是……組長!艹!”
沒錯!
趙玉龍雖說平時大多數都是使用技能。
但别忘了,他可是帝王家族出身的。
本身就有不弱的古武底子在内。
雖說那些由無數蟲子強行糅合而成的“蟲人”,活動起來甚至無視了最基本的人類關節結構限制,離譜到能反關節活動,行動起來極爲詭異。但趙玉龍也隐隐察覺到,從最初的蹒跚學步,到後來的原地起飛,它們進步之所以那麽快……是因爲它們模仿的對象,是莫人敵!
縱然,莫人敵的一招一式,一拳一腳,都是數十年如一日的鍛煉下,演化而成。這些蟲人,絕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内,完全複制出莫人敵的動作與姿态。
但問題是……
它們的進化速度,太快了!
它們的數量,太多了!
哪怕隻有十分之一的蟲人,能模仿莫人敵的少許皮毛,也将大幅度增加人類方的壓力。
雖說這個想法很大膽,但趙玉龍在親眼見證了這些蟲子的極速進化過程後,無法完全排除,它們變成一個個“莫人敵”的可能性!
“莫人敵,有一個就足夠了。”
餘夢飄到了趙玉龍身邊,與趙玉龍并肩而立。漆黑的鐮刀在蟲人間厮殺橫掃,她幽幽地說出了這麽一句話,又看向趙玉龍的眼睛,像是反問,又像是在自問:
“對嗎?”
趙玉龍沒有細品餘夢話中深意。
他皺着眉:“不,隻要我們殺得足夠快,它們沒有那個時間,進化成一個個‘莫人敵’。隻是我覺得奇怪的是,爲什麽我們那麽多人當中,偏偏誰不選,就選中了組長?按理說,從那些蟲人站起來後,組長就沒出過手了,它們怎麽能領悟到組長的牛逼之處?”
“别忘了,在我們進來前。”
“原來如此!”趙玉龍恍然大悟,在餘夢提醒下,想通了當中的關鍵:“果然,它們的意識是共享的!在我們開始殺進滄陽市後,那些蟲子通過共享的記憶,察覺到我們這種形态,更适合它們,所以蟲子們才變成了蟲人!”
“它們在學習,在思考,在‘修正’自己形态上的不足之處!因爲組長來時沒有刻意低調,表現出來的戰鬥力,才成爲了它們的模仿對象!”
餘夢居高臨下,她操縱着鐮刀,收割着一個個蟲人的性命。
這時,她望向下方的某處,目光一凝。
“不,其實,不止是莫人敵……”
……
……
“二天一流……斷月!”
織田舞渾身浴血,染紅了衣裳。
但這些全是蟲人們的血。
在織田舞四周,倒了數不清的屍體。
她驚訝地發現,哪怕是将支撐着蟲人的骨骼都斬碎一地,蠕動的蟲子們,也會利用碎骨,拼湊成更扭曲畸形的姿态。
果然,這一次來得……實在是太對了!
斬殺不同的生物,果然能帶來不同的領悟。
“師傅,你說得對。”
織田舞咧嘴一笑,笑容仿佛來自陰間。
右手的亂刃長刀,随着織田舞的殺戮,隐隐覆上了一層淡紅色的光芒。
在她身後,一位身披殘破铠甲的陰魂,散發着無窮殺意,在織田舞背後若隐若現。
包圍着織田舞的蟲人們,在織田舞流露出恐怖的笑容後,竟不斷後退,在織田舞四周空出了直徑将近五米的空曠地帶。
“你們也會怕麽?”
可就在織田舞說出了這句話後。
在織田舞面前的幾隻蟲人,歪着那長滿了口器的“頭部”,擺出了一副像是在沉思的動作。
緊接着。
在蟲人雙掌上,白色的骨骼自掌背刺出,扭曲成螺旋狀的尖刺狀。
“啾啾啾——”
在雙手分别詭異地突出兩根骨刺後,那幾隻蟲人居然開始模仿織田舞不久前的刀式,緩緩擺出了一個“拔刀”的動作。
“啾啾……”
幾隻蟲人同時在織田舞面前擺出山寨版的二天一流起手式,這有幾分眼熟的姿勢,讓織田舞……
愣住了。
下一秒。
她笑得更開心了。
像是發現了新玩具。
……
……
顧思楠雙足一槍,遊走于蟲人間。
邊戰邊退。
殺肯定是殺不進去了。
顧思楠實力有限。
在厮殺中,顧思楠恍然間閃過一個念頭。
我到底是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僅僅是爲了令自己深陷這種危機中?
還是說,爲了見證某件事的發生?
她想起了自己的夢。
她曾夢見自己一臉不愉地被調到了滄陽市,還是當一位小刑警。
但有一天,她死了。
死在了這座城市裏。
殺她的人,是一位笑容溫柔的青年。
那位青年在用手刺入她的胸腔,掏出她的心髒時,微笑着說了一句:
“願曙光祝福你。”
這個夢,真實得像是那隻手真的曾經從她的胸膛上穿過,令顧思楠每每夜裏驚醒,胸口都殘留着那令她無法分辨真假的劇痛。
但不知從哪一天開始。
她的夢變了。
死的人,不再是她。
而是一位背影挺拔的老人。
死在一片荒蕪的廢墟裏。
遍地屍骸,還有血。
“我原來是來找答案的啊。”
顧思楠這時,終于想起了初衷。
……
……
夜魇再次變身成賽博坦摩托車人,一路沖殺在前,深入敵陣。
除了渾身冒着紅光外,夜魇表面的紋路,也開始綻放出各色的光芒,令夜魇像是披了一層戰甲,在陽光下顯得熠熠生輝。
發動機在轟鳴。
冷凝液在咆哮。
渦輪增壓在嘶吼。
“賽博坦紳士,參上!喲喲喲哦!”
夜魇同樣是殺瘋了。
它收到來自伊凜的指令。
往死裏刷怪,越多越好。
所以,夜魇難得有一次,可以毫無顧忌地殺,自然是全功率運作,不給自己留下遺憾。
當然。
對于“召喚物”而言,本就沒有死亡這種說法。哪怕是被拆成零部件,也不過是回到異空間裏,進入召喚的冷卻期而已。冷卻過後,等伊凜重新召喚它出來,它夜魇又是一條賽博坦好漢。
So,
怕個卵?
殺殺殺!
……
……
在餘夢提醒後。
趙玉龍仔細留意着“鋼鐵浮島”下的動靜。
越看越心驚。
那些蟲子,不僅僅在模仿莫人敵,它們模仿的,是每一個人的動作!
當然,使徒的能力,蟲人沒有使徒的身份,自然是無法模仿。
但它們卻在盡可能地學習,學習厮殺它們的人,去修正自己的動作與形态結構。
太可怕了!
這種在對峙的過程裏,越打越強的類型,哪怕是在試練當中,也是令人膽寒的生物。
趙玉龍手指在虛空中擺動,随着靈能值的劇烈消耗,他的腦門上習慣性地冒出了虛汗。
轟!
轟!
轟!
一輛輛汽車在趙玉龍的操縱下,高高飄起,又重重落下,成片成片地壓死蟲人。
趙玉龍的能力,看起來十分魔幻。此刻仿佛他的周圍,都成了他的“重力領域”,圓潤地操縱着所有他親手撫摸過的重物。
而餘夢的鐮刀,連接着鎖鏈,像是活了過來,飄出十米之外,鐮刀斬過,蟲人們的傷口先是附上了一層黑氣,緊接着那傷口四周的血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枯萎下去,看起來十分恐怖。
而陸侯更是披着一身精良的铠甲,騎着烈焰飛馬,手持長槍,在蟲人間來回沖殺。
他所到之處,聚集在一塊的蟲人,都被撞到半空,然後被其他資深組員配合擊殺。
陸侯的铠甲上,早已沾滿了蟲人的血肉,一塊塊的,黏糊的血肉在逐漸高升的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血光。
在機動小隊的幹擾下,空中火力也逐漸變得有效。蟲人們不再有空施展淩空飛踢将燃燒彈踢開。漸漸的,在道路盡頭深處,一片片火焰将密集的蟲人燒成了渣滓,原地留下了抽搐的焦屍與四散的怪蟲。
這是一場戰争。
人與蟲的戰争。
随着太陽的高升,人類方漸漸在蟲人大軍中站穩了陣腳,隐隐看見了勝利的曙光。
有希望了!
“夢姐,莫組長距離晨曦家政,還有不到兩公裏!就快接觸了!”
“好。”
餘夢笑了笑,鐮刀收割一輪後,再次懸浮在餘夢身後,那裹着黑袍的骷髅人虛影,快速隐匿在餘夢體内。
趙玉龍聽見通訊頻道裏的話,表情一肅,說道:“看來,那些蟲子個頭變大了之後,貌似要和我們在那棟建築周圍死磕了!其實我一直想不通,那些蟲子明明有那麽恐怖的進化潛力,卻不肯離開。”
歎了一聲,趙玉龍繼續說道:“說起來,它們還是太小看人類了,沒有真正領悟到人類的‘智慧’。如果這些蟲子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之類的道理,稍微苟一苟的話,再讓它們進化個十天八天,我們就麻煩大了。”
餘夢點頭,并沒有對趙玉龍說的話發表評論。
原本包圍在滄陽市周圍的特異組外勤人員、以及預備役們,也開始展開行動。
他們在遍地瘡痍的城市裏搜索幸存者的同時,用最快的速度,朝晨曦家政包圍過來。
在此期間,又有兩位資深組員不慎受傷,在千鈞一發之際被趙玉龍救了起來。
不能再損失更多人手了。
忽然。
餘夢臉上閃過一絲茫然後,眼中流露出一抹像是大夢方醒般的驚訝,轉頭問道:“你有沒有發現好像少了一個人?”
“誰?”
趙玉龍忙着縱觀全局,聞言,一時沒反應過來。
“伊凜!”
“他啊,”趙玉龍指着某個方向,那裏一輛發情的公車在盡情厮殺。趙玉龍擦了擦汗,說道:“不就在那裏咯……”
說到這裏。
趙玉龍猛地一愣。
“艹,那是他的車!他人呢?”
餘夢皺起了眉,低頭沉思不語。
而在餘夢、趙玉龍終于想起還有伊凜這麽一号人時。
終于被惦記起來的伊凜,正潛伏在陰影裏,沿着建築物的表面快速移動。
左手邊前方不遠處,
是莫人敵。
……
……
淩晨八點。
首都。
天氣:晴。
碧空如洗,萬裏無雲。
莫莉洗漱完畢,難得一回穿上整整齊齊的工作服,打着呵欠來到專用實驗室裏。
這裏除了伊凜之外,不對任何人開放。
嗯,保密工作還是得做好。
一想到自己和他有點小秘密,莫莉心情複雜。
我沒事和他搞那麽多秘密做什麽?
切……
“那家夥還沒回來啊。”
路過伊凜的居室時,莫莉偷偷看了一眼,有幾分失望。
莫莉順手查看今天的日程表,似乎沒什麽特别安排。
腦子裏不斷回想着伊凜教給她的晶紋術理論知識,莫莉走在路上,也沒有浪費時間,不斷地以科學的思維方式,舉一反三,思考更多可能的回路結構。按理說,莫莉對晶紋術的理解,定是遠遠不如在烏拉諾斯世界中,接受了系統化教育的伊凜。
但莫莉卻是天才,實打實不摻水的天才。盡管莫莉沒有接受過系統化的工程師課程,可在伊凜爲她講解了晶紋術的核心理論與普遍基礎知識後,莫莉在理論層面上,對晶紋術這一門來自異世界的學科,也漸漸有了屬于自己的理解。
“吖!原來我是想着那魂淡趕緊回來,一起研究‘科學’啊!”
“啪!”
莫莉想通了這一點後,右手握拳往左掌心猛地一拍,對自己不久前的那點小情緒,恍然大悟,同時給出了合情合理的解釋。
“嗯?”
走到實驗室的門口時,莫莉發現了兩個古怪卻熟悉的身影。
她頓時便愣住了。
下一秒,莫莉不顧形象地扶着牆壁,大笑起來。笑到極處,差點把鞋子都給蹬掉了。
實在忍不住了啊。
隻見老潘頂着兩個黑眼圈蹲在地上,而汪天帝蹲在老潘的頭頂……
一人一狗以這種詭異的體位,疊起了羅漢。
莫莉捧腹笑了一會,忍不住指着汪天帝問:“你們在搞什麽毛線啊?”
這話問的不是老潘。
莫莉問的是狗子。
因爲莫莉現在是知道了,狗子智商不低。
老潘無法交流,反倒狗子可以正常交流。
狗子嘴角一咧,伸出一根食爪,酷酷地在莫莉面前輕輕晃動。
像是在說:不可說,不可說。
莫莉在問出這句話後,似乎覺得在實驗室裏和一條狗聊天會顯得自己有點傻。
于是她也懶得理會,走出幾步後,又折返回來,忍不住取出手機對着擺出了疊羅漢體位的“老潘與狗”,“咔嚓”一下拍了一張照片。
美滋滋地欣賞片刻後,莫莉哼着小調,一頭鑽進了實驗室裏。
……
……
同時。
滄陽市。
晨曦家政外圍。
現在隻要不是瞎的都能看得出來,蟲人又再次進化。
由一隻隻蟲子附着于人類骨骸形成的蟲人,在與機動小隊的厮殺中,不斷學習,改變自己的形态。
有的雙臂長出了骨刺,在模仿織田舞的招式。
有的變得更高更大更強,渾身布滿肉瘤,與那一架滿嘴騷話的鋼鐵人毫無章法地扭打在一塊。
它們在模仿,它們在學習。
可按理說,蟲人的學習能力再怎麽強,山寨版無論如何都幹不過正版。
但奈何對方數量多啊!
從高空傳來的熱感畫面中,晨曦家政四周布滿了一個個暗紅色的小點,就算是沒有密集恐懼症的趙玉龍,直勾勾盯着畫面裏的紅光,也是不禁一陣頭皮發麻。
“來了!”
餘夢一直保持着不急不緩地節奏,站在趙玉龍制造出的鋼鐵浮島上,操縱着附靈武器,靈活地與下方數量衆多的蟲人拼鬥。在趙玉龍心急如焚時,餘夢忽然笑了笑,對通訊頻道裏說道:
“注意區分敵我,火力輸出!”
“另外,注意與晨曦家政保持八百米以上的安全距離,避免無謂的傷亡!”
從晨曦家政四面的通道上,一輛輛武裝到牙齒的軍用車,抵達現場。
餘夢在最短的時間内,将外圍的外勤小組、預備役,還有其他參戰人員,分别作出了安排。
戰鬥力較弱的外勤小隊、醫療小隊、應急小隊,繼續在全城範圍内搜索幸存者并展開救援。同時以晨曦家政爲中心,從各條主幹收攏包圍圈,絕不能讓任何一隻怪物,逃出滄陽市。
而一直作爲“預備使徒”而經受了各種殘酷訓練的“預備役”,在最短時間裏,組成突擊隊伍,奔襲晨曦家政,前來支援!
而如今,支援到了!
之前早已說過,這不是一場公平的鬥毆,也不單單是使徒間的對決。這是兩個物種的戰争,人類作爲這個世界的萬物之靈,無論“怪蟲”這種新物種出現在哪個國家,都将會遭遇來自人類最無情最不講人道的全力撲殺。
若不是時間太過緊迫,特警司旗下的武力在全國範圍内太過分散,趙玉龍如今拖來滄陽市的兵力,可就不止這一點了。
說不定還得把蘇小素他爹,也就是蘇哲,給拖下這趟難咽的馊水。
再加上莫人敵半夜裏還大鬧了Z5議會,這種種前因後果、因緣巧合下,最終導緻了趙玉龍在如此人手緊缺時,不得不硬着頭皮第一時間空降滄陽市,去解決這動辄将颠覆世界的“重大異常事件”。
新的兵力加入戰場後。
戰場内,機動小隊終于得到片刻的喘息。
新力軍的加入,在沒有一點點防備中,似乎也打亂了蟲人們的節奏。如果此時從高空往下看,便會發現,本來蟲人們隻需對付以趙玉龍、餘夢爲首的使徒小隊,攻勢如同浪潮,一波接一波,連綿不絕。
可現在情況不同了。
每一條道路都有全副武裝的預備役前來支援,分散了外圍蟲人的注意力,令被包圍在其中的趙玉龍等人,一下子便覺得節奏放慢了不少。
“燃燒彈!繼續丢!給老子燒死他們!”
趙玉龍一擦腦門上的虛汗,一看靈能值的消耗,吓得不輕。右手一揮,幾輛漂浮在半空中的汽車加速墜落,往蟲人密集處狠狠砸去。這一波輸出,又讓趙玉龍幹掉了不少越來越變态的蟲人。
在現代武器的炮轟下,蟲人節節敗退。
它們的進化的确可怕。
但人類科技的進步,卻是累積了上千年。
“這可不是你一夜間來一發基因突變能夠彌補得了的差距啊!”
趙玉龍看着節節敗退的蟲人大軍,唏噓感慨。
“休息一下。”
餘夢捏碎了一張卡片。
卡片的光芒,化作了漫天光雨,以餘夢爲中心,在直徑約二十米的範圍内灑落。
沐浴着光雨,趙玉龍感覺自己急劇消耗的靈能值,開始以接近常态下兩倍的速度,快速回升。
趙玉龍與餘夢共事已久,并不驚訝餘夢能拿出能夠在範圍内加快使徒恢複靈能值的道具,當下便一邊警惕蟲人們的動靜,等待靈能值恢複。
“裏面一定有什麽。”
“是。”
趙玉龍目光閃動,他并沒有因爲局勢變得好轉,而流露出開心的笑。
正如他們在開始行動前所推測般,在晨曦家政裏,一定有着“某個存在”,導緻擁有一定智能的蟲人,甯死不退,與人類方在這片方圓之地裏死磕。
餘夢與趙玉龍,都在與蟲人厮殺的過程中,先後察覺到了這一點。
“所以,組長才先進去了。”
餘夢笑了笑。
說起莫人敵,趙玉龍目光一凝:“組長那邊怎麽樣了?”
餘夢搖搖頭,但她似乎也很關心莫人敵那邊的動靜。立即指揮了一輛徘徊在上空充當高空視野的武裝直升機,從空中偵察前方的動靜。
在收到餘夢的命令後,武裝直升機小心翼翼地接近。
在晨曦家政周圍,大約八百米範圍内,有着“未知”的“對空武器”。
無人機在接近那個範圍後,瞬間被擊落,無人能在那一閃而過的畫面中,看清擊落無人機的到底是什麽。
須臾後。
空中傳來通訊。
“前方發現組長蹤迹!被包圍了!”
卧槽?
趙玉龍一聽,頓時就不淡定了。
莫人敵被包圍了?
被……?
“不!一拳,組長太強了!他被十幾隻蟲人包圍了僅僅一秒,組長隻出了一拳,就把那十幾隻蟲人幹飛了!”空中爲機動小隊進行前方戰況實時播報的預備役成員,在看見莫人敵如此可怕後,話音微微顫抖,也不知是興奮,還是恐懼。
“組長距離目标地點大約還有1.5公裏!組長又一次被包圍了,粗略估計,包圍着組長的蟲人,起碼有上百隻!”
“組長又沖出來了!這次僅用了兩拳!”
“太快了!我不太看得清組長的動作!”
“夢、夢姐!有情況!”
在話音顫抖播報時,前方發生了奇怪的騷動。播報員……呃不,預備役成員,話音突然一變,充滿了震驚:“夢姐,所有的蟲子都在往回撤!它們都在往回撤!好像是因爲組長的舉動,讓蟲子們開始回撤了!”
餘夢與趙玉龍在一聲聲播報信息裏,忍不住互相對視。
這一刹,他們二人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一種叫做“不可思議”的情緒。
就算莫人敵突破了人類的極限,以非使徒的身份,突破那一層“鎖”,也不至于那麽離譜。雖然他們沒有親眼目睹莫人敵殺入蟲潮深處的英姿,但光是聽播報員那震驚的口吻,他們也能夠腦補一二了。
怎麽會強到這份上?
莫人敵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變化?
“我明白了。”
餘夢皺着眉,聲音裏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幾分。
“莫……組長他,也許突破的不僅僅是一重鎖。”
“不可能!”
趙玉龍聞言,下意識地就搖搖頭,直呼卧槽。
人類的極限,力量、敏捷、精神,三大“鎖”不知卡住了多少使徒。十年來,有不少資深使徒在通過重重試練,将某一項屬性值疊加到十點滿值。可卻因爲找不到方法突破那一重桎梏,導緻實力再也無法寸進,最終死在某一次試練中。
這才是第一重鎖而已。
“你誤會我意思了。”餘夢目光閃動,看着前方。
那裏,莫人敵身影模糊,昂首闊步,走出了一條布滿屍骸的血路。
“組長他突破的,很有可能是力量、敏捷,雙重屬性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