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依一手抱着聶紅袖的頭顱,一手提着棍棒。
她漫不經心将李長歌拍飛出去後,才反應過來。
剛才好像一棍子敲到什麽東西來着?
算了。
小依也不在意,她反倒很憤怒。
“是誰……傷了娘?”
一邊走,小依那俊俏的小臉蛋上,流露出冰霜愠色。
而被小依抱在懷中,那顆披散着長長銀發的頭顱下,卻流露出一絲,誰也不曾見過的溫柔淺笑。
織田舞掙紮着擡起頭。
全身已被鮮血染紅。
在被無數銀發穿透之前,她在半空中稍稍變幻了姿勢,才避開了緻命的要害。
但那漫天銀發密密麻麻,如同傾盆大雨一般,根本無法閃避。
除非……退。
“咳咳……”
織田舞趴在地上劇烈咳嗽起來,全是血。
鮮紅的血沁入面前的裂縫中。
生命值……隻剩下3%。
“要死了嗎?”
織田舞腦中突然閃過了這麽一個念頭。
她從來沒想到會死在這裏。
死在這次試煉當中。
十米之外,那白衣小女鬼,提頭來見。
步步逼近。
織田舞微微一怔。
她突然,從那紅衣女鬼的頭顱上,看見了一絲溫柔的淺笑。
不禁有些愣神。
不知爲何,這抹淺笑讓她想起了記憶中,屬于母親那朦胧的面容。
小依很快便走到了織田舞面前。
織田舞用最後的力氣擡起頭,眼中燃起不甘的火焰。
“不!”
織田舞四肢扭動,她握緊了手裏的刀。
竟是站了起來!
僅剩3%的生命值……
哪怕是稍稍擦傷,都能讓她原地去世。
但偏偏就是這種絕境,讓織田舞重新站了起來。
織田舞忍着渾身劇痛,緩緩地擺出了……拔刀的架勢!
這是她……生命中所斬出的最後一刀!
這一刀,将燃盡她的命,綻放出最爲熾烈與璀璨的刀芒!
小依冷冷一笑。
根本沒有将織田舞放在眼裏。
因爲……她們死不了。
小依高高舉起了棍棒,正對着織田舞的頭頂。
即将……
……
“從此刻開始讓世界感受痛苦。”
就在織田舞打算英勇赴死時,一個平靜的聲音,從濃霧中傳了出來。
織田舞:“?”
小依:“!”
聶紅袖:“!!!”
刹那間,萬籁俱寂。
“喲~小依見過少爺~少爺好~”
小依渾身一顫,高高舉起即将重重往下掄的棍棒,無力地落在了一旁。
“咦?居然是魅惑?”
伊凜面無表情從濃霧中沖了出來,身上多了許多劃痕,也帶着斑駁的血迹,看起來有幾分狼狽。
但織田舞卻突然噴出一口血。
目瞪……口呆。
她原本蓄到了頂點的氣勢,轟然消散。
就像本來想用力地蹦個屁,卻硬生生被憋了回去的那種感覺。
這種憋屈感,讓織田舞硬生生噴出一口血來。
生命值唰地下降到2%……
但織田舞卻像是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噴血那樣,微微張着嘴,仍由嘴裏的血,嗒嗒地往下流。
這……算什麽鬼?
小依一臉羞澀,蹦蹦跳跳地往伊凜身邊撲了過去。
但小依懷中的頭顱,卻驟然爆發出一股駭人的殺意。
席卷全場。
如同鬼魅一般的銀發,在小依懷中揚起。
夜色下映襯着冰冷的寒光。
這銀發,看似柔軟似水,但卻能殺人。
伊凜微微一笑,又對着不遠處聶紅袖的無頭軀體喊了一句。
“從此刻開始讓世界感受痛苦。”
小依懷裏,聶紅袖的雙眸,陡然一黯。
但那漫天長發微微一頓,但卻是以更淩厲的氣勢,朝伊凜襲來。
“從此刻開始讓世界感受痛苦。”
緻盲?
還是其他?
沒關系,一發不夠,再來一發。
伊凜面無表情,又喊了一句咒語。
織田舞:“???”
她已經徹底懵了。
聶紅袖的無頭軀體,直接在原地轉起了圈圈,那優美的身姿,如同是古代的妃子,在帝王前幽幽獻舞。
當然,忽略脖子上無頭這件事,倒是挺美的。
“混亂。”
伊凜呵呵一笑。
小依懷裏那顆人頭,徹底沉默下來。
即将戳到伊凜臉上的銀發,也瞬間軟了下去。
“少爺~~”
小依完全無視了聶紅袖,嬌滴滴地黏在了伊凜身上。
“滾!”
伊凜還是那句。
“嗚嗚嗚,少爺不要我了!”
小依竟然哭了起來。
伊凜眼中冰冷神色更甚,但他知道“災厄纏身”有時間限制,非常寶貴。
隻能更爲用力地發出指令:“先滾那邊,等會再回來!”
“嗯嗯嗯~小依遵命~!”
小依竟乖巧地點點頭,用最快的速度沖進了濃霧當中。
伊凜三兩步來到織田舞面前。
織田舞如同傻了一樣,望着伊凜,竟然沒有反應。
她嘴裏的血仍在嗒嗒地流。
眼前這一幕,實在讓她……
驚得合不攏嘴。
這車速太快,讓她還來不及上車,根本反應不過來。
“走啊!愣着幹什麽!我技能有時間限制!”
伊凜一眼便看出織田舞傷勢很重,二話不說,将這傻女人攔腰抱起,悶頭便紮進了迷霧中。
濃霧中,視野隻有十米左右。
但對伊凜來說,已經足夠。
他在白天的時候,便已經用血茉莉,在每一個房屋的四個角落,都做了記号。
在伊凜大腦中,已經模拟出清晰的地圖。
在他現在的精神屬性支持下,這模拟出來的地圖,估計比衛星地圖還要準确。
就如同是十年前流行的GPS導航一樣。
“你……你……”
伊凜走出很遠,織田舞才反應過來,伊凜竟然抱着她的兩瓣臀肉,将她扛在肩上。
臉朝下,菊朝天。
這羞恥的姿勢,讓織田舞咬着牙,憋紅了臉,“你你你”了半天,竟無法說出接下來的話。
“如果不想死,閉嘴!信不信我丢你去喂鬼?”
“……”
織田舞瞬間閉上了嘴巴,因爲臉朝下,嘴巴裏又湧出了血。
她的傷,真的很重,很重。
但那臉,白裏透紅。
白是因爲失血。
紅卻是因爲氣的。
她恨不得拔刀把伊凜捅了。
但似乎從道義上,有些說不過去,畢竟伊凜現在是爲了救她。
“凜,凜,凜兄弟?”
就在伊凜埋頭趕路時,路邊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含糊不清傳了過來。
伊凜轉過頭。
在不遠處的地上,一個面如豬頭,那張青腫的臉神鬼難辨。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伊凜看了兩眼,腳步不停,反倒加快了幾分。
邊跑伊凜邊随口問道:
“兄弟你貴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