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候家的人直接在網上被罵成了狗,幾乎都被人噴出翔了。
不過不得不說,有的時候,這人啊,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候家的人絕對就是個中翹楚。
第二天一大早,還沒有到上班時間呢,他們便又早早地出現在了市局的大門口,往那裏一堵,橫幅往起一豎,候元的父母便直接坐在地上,拍着大腿一邊哭一邊罵一邊也沒有忘記叫屈的。
中心觀點隻一點,他們兒子是精神病,所以不管是砍人也好,傷人也罷,就算是殺人了,他們兒子也不用負法律責任。
候元的父親,是一個幹瘦幹瘦的小老頭兒,但是這嗓子一亮出來,倒是又尖又響,小老頭兒眼看着市局的人都被自己堵在大門外面,進不了市局,不但如此,也聚過來了不少圍觀的人。
于是這個小老頭兒便直接亮開了自己的嗓子:“别以爲你們是JC,就你們懂法,我告訴你們啊,我也是懂法的,咱們國家《刑法》可是明文規定了,精神病人殺人不犯法,所以我兒子又沒有犯法,卻被那個蘇青給殺了,所以你們JC必須得給我們賠償,還有必須讓那個蘇青給我家兒子抵命!”
市局的衆人,不管是不是特案組的人,說實話這兩天,都因爲這事兒心氣正不爽呢。
現在看到候家的人繼昨天之後,今天居然又來了,看這架式擺明了是想要大鬧呢。
這種人,這種人……
怪不得能生得出來候元那樣的兒子呢!
包小黑黑着一張臉,擠了過來,然後義正辭嚴地道:“《刑法》的第十八條規定的是,精神人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爲的時候造成危害的結果,經法定程序鑒定确定的,不負刑事責任,但是應該責令他的家屬或者監護人嚴加看管和醫療。”
“間歇性的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時候犯罪,應該負刑事責任。尚未完全喪失辨認或者控制自己行爲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應該負刑事責任。如果這個人殺人犯是在正常時殺人是要負刑事責任的,犯病時傷人或者殺人,其家人應該負民事賠償責任!”
孫晨滿是嘲諷地看着候家人,然後出言提醒了一句:“喲,前天你兒子可是害了不少人,看來我們也應該提醒那些受害者的家屬,不管怎麽說也得來找你們先把賠償要了再說吧。”
吳凡笑嘿嘿的,特别好心好意地開口了:“喲,要不我幫你們算算得準備多少錢,哎呀呀,你們兒子不得了啊,這種兒子但凡家裏沒有礦的絕對養不起啊。”
候元的這個爹一聽到這話,當下便一跳多高,小老頭可是不幹了:“他捅的人跟我有什麽關系!”
候元的媽也也不幹了,小老太太正在地上坐着呢,現在直接兩條腿一蹬,扯着嘴巴便嚎了起來:“我們家哪有錢啊,我們家都快窮得揭不開鍋了!”
李傑也忍不住開口提醒了一句:“你們家至少還有一套三居室呢,而且地段也挺不錯的……”
候元的父親一雙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怒瞪着李傑:“那房子是我的,誰也不能動!”
馬維忠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兒子不也是你的!”
候元的父親:……
他現在能說那個死人不是自己的兒子嗎?
再看看還在撒潑的候元母親,候元的父親嘴皮子動了動,到底還是一個字也沒有蹦出來。
不過候元的父母在來之前便已經打定主意了,想了想,候元的爹便直接雙手叉着腰,那叫一個氣勢如虹呢:“我不管,反正你們市局就是得賠我們錢,賠我兒子的命錢,不然的話我就不走了!”
老包額頭上的青筋直跳,對于這樣無理取鬧的玩意兒,老包自然是不想搭理的,可是現在卻不能不理。
雖然心裏對這一家人神煩,可是老包還是不得不耐着性子勸道:“兩位,不管怎麽樣,還請你們先讓開,我們還有工作要做,關于那天的事情到底是什麽樣的,會如何處理,很快省廳那邊就會給你們和廣大人民群衆一個交待的。”
候元的爹眼皮子簡直都要翻出天際了:“你是誰?”
“市局局長!”
候元的爹和候元的母親兩個人迅速地交換了一下眼神,而他們帶來的那些候家親戚,也都是眼睛一亮。
喲,這可是領導啊。
于是他們竟然一擁而上,直接将老包圍在了中間。
老包:……
包小黑:……,卧槽,這些人到底想要幹嘛,那可是他爹,親的!
老包這麽多年來,什麽樣的陣仗沒見過,他的眼神威嚴,面色從容:“不管怎麽樣,現在都請你們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
而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悍馬車卻正好停在了十字路口的那一邊。
蘇青看了看市局大門口的情況,好看的秀眉微皺了皺,然後手便放在車門上,蕭季冰一看到蘇青這下意識的動作,當下忙攔着:“别,你現在下去隻會讓事情激化!”
蘇青:“不會,我下去是解決問題的。”
蕭季冰歎氣:“你确定你下去不會動手?”
說着蕭季冰還提醒性地指了指蘇青已經卷到手肘上方的衣袖。
這絕對是揍人的标配。
蘇青的嘴角抽了抽,然後忙放下衣袖:“咳咳,那個,那個,我剛才覺得有些熱所以才卷起來的……”
然後一不小心卷高了點罷了。
蕭季冰笑了笑:“還是我下去看看吧!”
蘇青既然自己不能去了,她自然也不會讓自家男人下去:“你别下去,我有辦法解決他們!”
說着蘇青便摸出了手機,蕭季冰看了一眼,目光便頓在蘇青的手機上,唔,這個手機不是蘇青平時用的那部。
隻見蘇青直接按出了一個号碼,然後撥了出去。
那邊的人接電話的速度很快。
蘇青也沒有和手機那邊的人多說什麽廢話,直接便交待了幾句,然後便挂斷了手機。
蕭季冰挑了挑眉。
蘇青卻是壞壞地一笑:“所以現在我們隻管等着看戲就行了!”
蕭季冰一時之間也是哭笑不得了。
這丫頭,就算現在已經真的成了一個合格的刑警,但是身上的這股子匪氣啊……
候元的父親根本不聽老包說什麽,他隻知道一點,那就是市局也是要臉面的,也是要考慮影響好不好的。
更何況他們還是占理的。
是的,候家人就是一門心思地覺着他們家的人就是占理的,人家國家都規定了,精神病人殺人不犯法,怎麽着到了他們家兒子這裏,不就是殺個把個人嗎,怎麽就能被JC給直接擊B了呢。
而且,他大兒子不是說了嗎,像這種事兒,隻要他們鬧騰起來,那麽市局爲了盡快平息事态,指定肯花錢,到時候想到多少錢,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所以,就算平時他這樣的平頭小老百姓看到市局的黑臉局長,也會覺得有壓力,但是現在他愣是扛住了壓力,從老包說了一句話後,他就再也沒給過老包說話的機會,隻要老包剛剛從嘴裏吐出一個字,那麽候元的爸爸和候元的媽,就會一個罵,一個嚎的。
老包也是無奈了,他現在也挺佩服面前這兩位的,叫喚這麽久了,還沒有喝過水,這嗓子是鐵打的吧,居然都沒有啞的。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候元爸爸的手機卻響了,響得還挺瘋狂的。
于是候元爸爸的叫罵聲一頓,忙伸手摸出手機,然後一看上面的來電顯示,不禁皺了皺眉,這是他大兒子打來的。
“喂!”候元爸爸接起了電話,聲音壓得極低,生怕會被身邊的老包聽到:“打我電話幹嘛,我這兒可還有正事兒呢!”
大兒子那邊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當下候元爸爸的臉色可就變了,變得特别難看。
而候元媽媽也正看着自家男人呢,雖然聽不到手機裏說的是什麽,可是這小老太太也不是個傻的,自然還是能看得出來自家男人的臉色不對,于是她忙伸手扯了扯自家男人的衣角,小聲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候元爸爸這個時候已經挂斷了手機,然後恨恨地盯了老包一眼,接着一把拉起自家的小老太婆:“走,回家!”
候元媽媽一臉的懵逼:“回家?爲什麽?”
候元爸爸的聲音一下子就提高了好幾個度:“我說了回家,你聽不懂?”
一看自家老頭子發火了,候元媽媽當下便将餘下的話吞回到了自己的肚子裏,再也不敢再說什麽了,然後兩個人便氣乎乎地大步離開了,甚至都沒有多看一眼,那些跟着他們一起過來搞事情的親戚們。
可是兩個主角滾蛋了,這些跟着一起來搞事情,想要等到事成後瓜分點好處的候家親戚們,一個個一臉懵逼地看看那離開的老兩口,再看看市局的這些人,突然間發現這些人看着他們的目光都不怎麽友好。
哎喲喂,腦瓜皮都有些發麻呢。
怎麽辦?
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那腦子靈活的,主刻便也轉身就走,媽的,這事兒本來也和他們沒有半毛錢關系,那個候元,坦白說,就算是在他們親戚當中,也是人厭狗嫌的那種。
要他們說啊,那個候元活着就是一個禍害,現在終于死了,倒是幹淨了。
不過,候元的那對王八蛋父母,也不是什麽好鳥兒,要落跑,你特麽的倒先吱一聲啊,結果一個屁也沒有放,就這麽跑了,把他們扔在這裏,面對這些市局的JC,這特麽的也是人幹事兒?
這些人也不是不知道,他們幹這事兒,真的不地道。
隻是,不是說能給錢嗎,所以他們都想過來分點湯喝。
但是現在,湯是沒了,再呆下去……呵呵哒,還是算了吧。
于是看到有人走了,當下其他人哪裏還肯再繼續呆下去啊,直接将手裏的那些橫福什麽的,往地上一扔,就準備滾蛋。
“站住,先别走!”老包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
剛剛把蹄子擡起來的一行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心裏齊齊地就是MMP。
完了,完了。
這是要和他們算帳了。
老包擡手指了指地上的那些東西:“把這裏打掃幹淨!”
一行人立刻松了一口氣。
當下這一行人便争先恐後地蹲身下去,把地上的橫幅啊,煙頭啊,水瓶啊,髒紙巾啊……全都撿了一下幹幹淨淨,然後丢進路邊的垃圾桶裏。
“嘿嘿,那個,那個,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問的也是小心翼翼的。
老包揮了揮手:“走吧!”
包小黑在一邊涼涼地道:“記得啊,下不爲例,你們這其實屬于非法集會!”
候家的親戚們:……
非法嗎?
市局的大門,終于恢複了暢通,衆人也終于可以各歸各崗了。
老包則是看了看十字路口的那邊,然後一邊往市局裏面走,一邊摸出了手機,一個電話就打到了自家不肖徒的手機上了。
悍馬車裏,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蘇青毫不意外地拿起手機,看了看上面的來電顯示,然後笑眯眯地接了起來,聲音都能聽得出愉快來:“師傅,想我了?”
老包笑罵:“想多了!”
蘇青:“哦,既然師傅沒有想我,那麽我可挂了啊!”
老包回頭,又瞪了一眼十字路口那邊停着的黑色悍馬車:“死丫頭,剛才的事兒是你幹的吧!”
明明應該是問句的,可是老包說的卻是肯定語氣,分明就是認定了這事兒是蘇青幹的。
蘇青一向敢做敢當:“我說不是你信嗎?”
老包:勞資當然不信了。
“你做了什麽?”
蘇青樂了:“他的大兒子,借了不少錢,我就是讓債主上門去要要債。”
蕭季冰:……
這丫頭還真敢說,實情是候元的大哥,之前借了不少的高利貸,所以剛才這丫頭讓人去找候元的大哥要高利貸了。
好吧,其實這也是債吧,畢竟前提都是你過去借的嘛。
不過至于是怎麽要的,就不用讓老包知道了。
老包自然也明白,自家徒弟所說的要債,肯定不是這麽簡單的,但是他也沒有問。
水至清則無魚,民間放貸的人絕對不在少數,總不能碰到一個,就逮一個吧。
甚至還有同在一公司的同事,彼此之間也會放貸呢。
老包當下便點了點頭:“嗯,今天調查組那邊應該就會出結果了……”
“哦!”蘇青對這事兒倒是不怎麽關心。
聽着手機那頭,不肖徒這漫不經心的一聲哦,老包的眉頭都跳了幾下:“臭丫頭,放心吧,廳裏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如果我們系統都護不住自己人,那麽……”
後面的話,老包頓了頓,沒有說出來,而是将話題轉了:“昨天晚上我又将你們的出警記錄儀看了幾遍,你沒有錯,你做了最合适的應對。”
蘇青笑了!
她就知道,她家師傅絕對不會讓她失望的!
……
因爲生活費都有蕭季冰提供,所以陳玉芬和陳秀秀兩個人,雖然到了龍城也有不短的一段時間了,但是兩個人卻沒有人想要出去打工的。
特别是陳秀秀,賺錢,那是男人應該做的事兒,而花錢才是女人活在這個世上的任務。
所以每天陳秀秀都是睡到自然醒,再加上昨天她可是在網上刷到了特别勁爆的消息,那個叫做蘇青的女人,居然在網上成了被人人喊打的老鼠。
陳秀秀這個興奮啊,當下便拉着陳玉芬商量了起來,兩個女人白天都沒有說夠,竟然又商量了大半個晚上。
不過也許是說得太投入了,兩個人倒是也沒有再繼續關注網上事态的發展了。
就算那個叫做蘇青的女人是JC,可是卻殺了人,這不是擺明了知法犯法嘛,這不得罪加一等嗎?
兩個女人都沒有讀過《刑法》,可是老話不是說得好嗎,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就算那個被打死的人是個精神病,但那好歹也是一個人好不。
所以,蘇青這個女人,要完蛋了!
于是兩個女人商量了大半個晚上,還真的商量出了一個辦法,甚至大半夜還出去了一趟。
昨晚雖然睡得挺晚的,可是今天還沒有到中午呢,兩個女人就起來了。
陳秀秀一邊往臉上貼面膜,一邊催陳玉芬:“姑姑,你快給我表哥打電話啊!”
陳玉芬忙點頭答應:“知道了,我這就打。”
于是蘇青和蕭季冰兩個人開着車還沒有回到自家小區呢,蕭季冰的手機就響了。
蘇青皺眉,不爽:“不會是讓你去上班吧?”
她還想着這幾天可以踏踏實實地和自家男人好好地過過二人世界呢。
蕭季冰也同樣皺起了眉頭,摸出手機,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蕭季冰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蘇青側了側頭,也看到了上面顯示的名字,當下蘇青嗤笑了一聲。
蕭季冰盯着手機看着,也沒有去點接聽,一會兒,手機便自動挂斷了。
隻是還不待蕭季冰松一口氣呢,手機便再次不知疲倦地響了起來。
很明顯,他的那位養母這是按了重撥鍵。
“接吧,應該是又想要錢吧!”蘇青的語氣裏帶着幾分嘲諷,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五天前,這個女人剛讓蕭季冰給她轉了兩萬塊錢。
雖然兩萬塊錢,不管是蘇青還是蕭季冰都并不看在眼裏。
隻是,給錢也是要看人的好不。
這個女人從來就沒有對蕭季冰好過,到現在竟然還舔着一張逼臉,過來吸蕭季冰的血。
如果蕭季冰每個月隻有法醫的這點工資,根本不夠那兩個女人吸的。
蕭季冰看了蘇青一眼,微一抿唇,然後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才剛剛接通,還不待蕭季冰說話呢,那邊便傳來了陳玉芬低低的詢問聲:“小冰啊,那個女人現在不在你身邊吧?”
蘇青沖着蕭季冰微微搖了搖頭。
蕭季冰道:“她不在!”
那邊的陳玉芬很明顯松了一口氣:“你現在是在你們局裏吧,那個女人停職了吧?”
蕭季冰擰眉:“你有什麽事兒,直說就行。”
陳玉芬輕咳了一聲:“怎麽,我這個當媽的,沒事兒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蕭季冰歎了一口氣:“那麽你這一次又想要多少錢,我上次給你看過我的工資單吧,我每個月多少工資,你現在應該很清楚。”
陳玉芬不樂意了:“看你這話說的,我是你媽,怎麽可能隻盯着你的錢。”
呵呵,你還真是看不清你自己呢。
陳玉芬的聲音頓了頓,然後這才開始說自己要說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