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對于陳海的審問倒是真的非常順利,隻把那監控視頻還有丁友龍的口供往陳海面前一放,陳海便直接招了。
隻是陳海卻一口咬定,殺那四個人的不隻是他一個,還有丁友龍。
而且他們兩個人特别平均,一人兩個。
所以,想要判死刑什麽的,一點問題也沒有啊,他們兩個活着的時候是一對“好”朋友,吃花生米的時候,正好也可以兩個一起,做個伴多好,黃泉路上也能手牽手了呢。
當時的兇器在哪裏?陳海隻給了兩個字:“忘了!”
而丁友龍那邊卻是不知道的,丁友龍那邊,在蘇青的示意下,雷動直接将陳海說的話,告訴了他。
一聽陳海居然說自己也殺了兩個人,丁友龍幾乎都要掉眼淚了:“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啊,警察同志求求你們了,你們得相信我啊,我真的沒有騙你們。”
雷動嚴肅的臉上沒有一星半點多餘的表情,聽到了陳海的話,他隻是微微挑了挑眉,然後聲音冷淡地道:“但是快餐店内并沒有監控,而當時店裏除了四個死者外,隻有你和陳海兩個活人,如果有兇器,我們檢驗一下兇器上的指紋,也可以确定兇手到底是誰,但是現在兇器在哪裏?”
丁友龍低頭,有些絕望地用雙手抓着頭發,他喃喃着:“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那把刀一直都是陳海拿着的啊!”
蘇青看着兩邊的審訊情況,眸光深深。
然後蘇青擡了擡手,金鈴一看到蘇青的動作,立刻便低聲問道:“頭兒,怎麽了?”
蘇青道:“把徐月帶到這兩個監控室,讓她看看這兩個男人,然後記得提醒一下她,陳海那個男人可是在關鍵的時候,會用她來擋子彈的。”
金鈴眼睛一轉,立刻就明白了蘇青的意思,隻是:“頭兒,你覺得徐月可以勸得了陳海說出兇器的下落嗎?”
蘇青歎了一口氣:“這個說不好,不過隻要有一線機會我們總是應該試試才行。”
金鈴點頭:“明白了!”
于是徐月很快的便先被帶進了審訊丁友龍隔壁的監控室,徐月看着自己的丈夫在痛哭流涕,說自己對不起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從自己的妻子嫁給自己時,便沒有讓自己的妻子過過好日子。
本來這一次他是真的想要洗新革面的,可是卻萬萬沒想到,竟然又陷入了陳海的算計,但是他真的不明白陳海爲什麽要算計自己。
看着那個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男人,徐月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緊緊地抿着嘴唇。
金鈴又直接将徐月帶到了陳海審訊室隔壁的監控室裏。
徐月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個男人,直到現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是一臉得意洋洋的模樣,他勾着嘴角,笑得嚣張而得意。
“陳海,你爲什麽要殺人?”包小黑悄悄地掃了一眼自家師姐剛剛給自己發過來的信息,于是這貨立刻擡手一拍桌面,厲聲喝問道。
陳海歪着身體,嘴角一斜:“呵呵,你說呢,媽的,徐月明明是我的女人,但是卻嫁給他了,我的兒子還要叫他爸爸,到現在那個死小子都不肯叫我一聲爸爸。”
“以前的時候我可以不在乎,可是現在我特麽的是從大獄裏出來的,又沒有錢,現在的女人,一個個都現實得不得了,誰肯嫁給我啊。”
“那麽我就得把我的女人和兒子奪回來啊,反正徐月那個女人,夠蠢夠笨,隻要我說點好話哄一哄,她就得乖乖聽話。”
“呵呵,而且你們不是也看到了,我隻是那麽一說,她就抱着兒子和我走了,讓丁友龍以爲我是爲了威脅他,才帶走的他們的娘倆。”
包小黑冷哼一聲:“所以你是想要搶丁友龍的媳婦,那你大可以讓他們兩個離婚吧。”
徐月的一雙手緊緊地握了起來,她的一雙眼睛都瞪圓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原來這個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男人,之所以會來找自己,隻是因爲現在沒有什麽女人會跟他人,隻是因爲自己夠蠢夠笨嗎?
而這個時候陳海卻還是在繼續往下說,聲音裏帶着一股子的炫耀。
似乎這種做法,根要玉是他的得意之作呢:“呵,丁友龍家裏還是有點錢的,離婚的話,那豈不是徐月隻能分一部份,但是隻要丁友龍殺了人,他就要抵命,就得吃花生米,到時候他家裏的一切還不都是徐月的。”
“而且丁友龍是喜歡徐月的,他不可能會同意和徐月離婚,所以我這麽做才是幫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分開。”
何隻是分開,根本就特麽的是生離死别好不。
包小黑現在簡直都想要敲開面前這人的腦殼看看,這貨的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
所以這貨之所以殺了四個人,不隻是爲了錢,更是爲了獨占丁友龍的媳婦。
陳海特别光棍:“不過現在可是我和丁友龍兩個人一起殺的人,所以就算是吃花生米也是得我們兩個人一起呢,警察同志,你說到時候徐月會哭我還是會哭丁友龍?”
包小黑面無表情地看着陳海,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兇器在哪裏?”
陳海擰眉,不爽:“我不是早就說清楚了嗎,我忘記了啊。”
而監控室裏,金鈴卻是看着徐月,特别推心置腹:“徐女士,我們能不能談談?”
徐月沒有說話,也沒有去看金鈴,她依就是瞪着一雙眼睛,盯着那邊的陳海看。
金鈴也不打擾她,就任憑她看。
徐月的臉色很難看,甚至就連嘴唇都褪去了血色,掌心處傳來的指尖溫度,冰冷,一直冷到了心裏。
好半晌之後,徐月才有些機械轉動着脖子,看向金鈴,她的唇顫抖了幾下,這才發出了聲音。
隻是聲音一出口,她自己也怔了一下,她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聲音居然也會有如此沙啞幹澀的時候:“你,你想要和我談什麽?”
金鈴歎了一口氣:“雖然我之前并沒有去抓捕陳海的現場,可是我也聽我同事回來說了,在那種關鍵的時候,陳海居然想要用你來擋子彈,這樣的男人根本靠不住,你如果真的和他一起,你覺得他會一直對你好嗎?”
徐月的手指緊緊地捏着衣擺,她低垂着頭,不言不動。
金鈴微微歎了一口氣,然後繼續道:“丁友龍說他沒有殺人,可是陳海卻一口咬定四個死者,他和丁友龍各殺了兩個人,但是兇器的下落隻有陳海一個人知道,可是陳海卻不肯說,他這是鐵了心想要拉着丁友龍一起死。”
“丁友龍是你的丈夫,陳海是你兒子的父親,我想讓你就這麽看着他們兩個人一起去死,你應該也不忍心,所以我們想要請你幫個忙,去勸勸陳海,讓他把兇器的下落說出來。”
徐月緊緊地抿着唇,一顆心糾結得不行。
她現在很亂,正如金鈴所說的,這兩個男人,一個是自己的丈夫,說實話,丁友龍這個人,雖然沒有什麽太大的能耐,可是他對她卻是真的好,隻要丁友龍在家,便一點兒活也舍不得讓她幹。
而且丁友龍不隻是對她好,對兒子也一樣很好。
再想想陳海……是,陳海很能說,更會說,那張嘴就跟抹了蜜一樣,甜言蜜語說來就來。
可是……想想她跟着陳海一起算計了自己的丈夫後,帶着兒子和陳海一起到了蘭亭堡,陳海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個人,不管是什麽活兒,陳海總會拐彎抹角地勸着自己去幹。
甚至有好吃的,陳海不給她吃就算了,甚至連一口也舍不得給他的親生兒子吃。
徐月也沒有想到,自己不想還好,這麽細細一想,自己這才發現原來陳海對自己竟然并不好。
可是之前,自己居然一直沒有發現。
再想想,當蘇青他們幾個人進來抓捕陳海的時候,在那黑洞洞的Q口下,陳海的反應居然是拉着自己做他的人質。
所以,竟然是自己錯了。
徐月很難受,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多久,待回過神來的時候,她隻覺得自己的臉上濕濕的,擡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這才發現,在不知不覺之間,自己竟然哭了。
金鈴雖然一直沒有出言打擾徐月,可是她的一雙眸子卻沒有離開過徐月,所以徐月的任何表情變換都沒有瞞過金鈴的眼睛。
這個時候,金鈴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她再次緩緩地開口了:“所以,你願意幫我們嗎?”
徐月點了點頭,語氣肯定:“我不用去勸陳海……”
說着,她苦澀地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個自嘲的笑意:“勸他也沒有用,他不會聽我的,但是我知道他把兇器放在哪裏了。”
金鈴眨巴了一下眼睛,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爲了确認自己不是聽錯了,她又問了一遍:“徐女士,你是說你知道他把兇器放在哪裏了?”
徐月又擦了擦眼睛,擡頭看向金鈴,眼圈紅紅的:“是的,我知道,前幾天陳海喝醉了,說了,我聽到了。”
金鈴的眼睛立刻一亮:“在哪裏?”
徐月道:“他把那把刀用塑料袋包了好幾層,然後扔在我們去蘭亭堡的路上了。”
金鈴:……
金鈴聽到了這話,一顆心不禁就是一沉。
不過卻還是繼續問道:“那麽你可知道他丢到哪裏了?”
徐月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道:“我記得,當時我們在路過一個叫做金來順小吃鋪的時候,我們就進去吃東西了,當時他從包裏拿了一個用報紙包着的東西,扔在那邊的垃圾桶裏了。”
金來順小吃鋪嗎?
得到了這個消息,特案組的大家便有目标。
“頭兒,可是這麽多天過去了,隻怕垃圾早就被收走清理掉了。”孫晨有些擔心。
蘇青鋪開了地圖,手裏的筆在地圖上的一個位置點了點:“按着徐月的說法,這個金來順小吃鋪是在他們剛剛進入鄰省的時候,一家在路邊的小店,而且他們并沒有走高速,而且剛過收費站,就在第一個路口下了高速,所以這家金來順小吃鋪應該就在這一帶。”
“這條路我查了一下!”蕭季冰接上了話頭:“平日裏車流量和人流量并不多,而且這裏又不是市區,準确地說,這裏應該是郊區中的郊區,所以這裏的垃圾清理的頻率也和市區不一樣,這裏的垃圾清理是一周一次,所以我們還有機會。”
蕭季冰的話音一落,蘇青手裏的筆便直接丢到了桌面上,發出“啪”的一聲。
“那麽出發了。”
于是特案組的大家,便又浩浩蕩蕩地出了辦公樓,直接開車駛出了市局大院,向着鄰省的方向而去。
……
蘇青的黑色悍馬車開在最前面,這一次她是按着徐月所說的那條路來走的。
一過了進入鄰省的高速路入口然後又往前行駛了一段,在第一個路口的時候,直接一打方向盤便下了高速。
這段路不怎麽好走,隻有最開始的那一段是柏油路,而行駛過這一段之後,便是土路了,這倒是和徐月描述的一樣。
土路上坑坑窪窪的,不過蘇青的車速依就是不慢,一邊向前繼續行駛着,蘇青和蕭季冰兩個人一邊留意着土路兩邊。
這條路兩邊并沒有什麽建築,而且果然和蕭季冰之前所查到的一樣,這裏車流量少得可憐,人流量也同樣的少得可憐。
終于一處平房進入了眼簾。
車到近前,也看到了,這裏就是徐月所說的金來順小吃鋪。
“姐,姐,我們到了!”坐在後座的包小黑眼睛立馬亮了,興奮地直拍蕭季冰的靠背。
車子停下,蘇青帶着包小黑率先下去,直接進了小吃鋪裏。
裏面本來正在看電視的中年男人一看到蘇青和包小黑,有些歡喜地問:“兩位想吃點什麽?”
蘇青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證件,然後又調出徐月和陳海兩個人的照片:“你好,我們是警察,麻煩你看看,這兩個人你有沒有見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