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的傷口很快被清洗幹淨了,祁藍钰看向蘇青。
“你的傷口得幫你進行一個縫合。”
蘇青卻看向蕭季冰。
蕭季冰握住了蘇青的另一隻手:“我陪着你。”
看着這兩個人在自己的面前撒狗糧,祁藍钰是真的覺得有點紮眼睛。
他抿了抿唇,心頭騰起了一抹郁氣。
但是他卻隻能側過頭去。
手心上的傷再怎麽嚴重,他就算處理得再如何細緻,再如何慢,也終于還是處理完了。
祁藍钰拿起繃帶想要爲蘇青包紮好手上的傷,不過這個時候蕭季冰卻伸手過來,他的聲音很淡,很好聽,很有禮貌,可是祁藍钰卻還是從中聽到了一抹拒絕。
“我來吧!”
祁藍钰皺了皺眉:“我是醫生!”
蕭季冰堅持:“我也是醫生!”
祁藍钰的一句你是法醫,還沒有說出來,便聽到了蘇青的聲音響了起來:“還是讓小冰冰來吧!”
小冰冰……
祁藍钰的心頭一痛,終于還是沒有再掙紮一下,而是任由着蕭季冰将自己手上的繃帶拿過去,由他來爲蘇青包紮手上的傷口。
祁藍钰垂下頭,纖長的睫毛在他的眼睑下打下了一層陰影,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上。
再擡頭看到的,卻是蕭季冰認真地看着蘇青的手,動作輕微而仔細。
但同樣的蘇青也在看着蕭季冰,目光溫暖而專注。
祁藍钰現在竟然有一種想要放聲大笑的感覺,他,他,他爲什麽要難過。
這個人的眼裏從來就沒有過自己。
他想,如果這個人也能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一次,哪怕隻有一眼,自己便可以去做那撲火飛蛾。
隻是沒有,她每每看向自己的目光是清澈的,是明亮的,但是其中卻從來不曾有什麽情誼。
祁藍钰在心底裏讪笑了一下。
心裏有些酸,嘴巴裏有些苦,嗓子裏有些緊,眼睛裏有些澀。
他從初中的時候,就一直霸榜校草的寶座,幾乎每一天都能收到幾份情書。
可是,從初中到現在,他一直都是潔身自好,一直都沒有對誰動過心,遇到女生向自己表白,也都被他一一禮貌地拒絕了。
他其實也一直很期待,自己可以遇到一個真的可以讓自己動心的女人,甚至不隻一次地在心底裏描繪着可以讓自己動心的女孩子的模樣,想像着自己如果表白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心情,應該用什麽樣的形式。
隻是他卻從來也沒有想到,當他終于遇到了那麽一個可以令他心動的女生,卻發現人家也已經爲另一個人心動了。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我站在你面前,卻隻能看到你和别人在撒狗糧。
蕭季冰将蘇青的手包紮好了。
祁藍钰再次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最近不可以讓她的手沾水,不可以提重物,不可以吃魚,海鮮等物,不可以吃辣,不可以……”
祁藍钰直接說了一堆的不可以這,不可以那。
蘇青笑眯眯的,眉眼彎彎,眼珠亮晶晶的:“祁大夫,謝謝你了!”
祁藍钰看着這人那燦如雲霞般的笑臉,他的心中卻又是一陣鈍痛,這笑容裏雖然有溫度,但是卻隻是朋友間的溫暖,卻沒有着當她看向另一個人時的溫情脈脈。
不過祁藍钰還是努力地勾起了唇角:“不客氣!”
蕭季冰也同樣非常禮貌地對祁藍钰一點頭:“祁大夫,那我們就先走了,謝謝你了。”
祁藍钰點了點頭,但是有一句話到底還是沒有忍住:“蘇青,我姐姐想要請你吃飯,不知道你哪天有空?”
沒有問,可不可以,而是直接問你哪天有空。
蕭季冰不禁又看了祁藍钰一眼,然後握着蘇青左手的手,便緊了幾分。
蘇青想了想,然後擺了擺手:“後天吧,我後天應該有空!”
祁藍钰笑了:“好,那我們後天見!”
蘇青點頭:“行,那就後天見吧!”
然後人便已經被蕭季冰拉出了門。
祁藍钰看着那關上的門,突然間人直接擡腿向着門的方向走去,不過隻是走了兩步,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腳步竟然停了下來,想了想,他一轉身,便走到了窗前,透過窗子看向外面,果然不多時便看到了蘇青,蕭季冰,歐陽倩倩,蘇小白四個人的身影。
外面的路燈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蘇青和蕭季冰兩個人那十指緊扣着的手。
蕭季冰,你還真是一個好運的男人。
好運得讓人羨慕得不要不要的。
蕭季冰,爲什麽蘇青最先遇到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呢?
……
雪亮的車燈光芒穿透了夜色,黑色的悍馬車向前疾行着,車裏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蘇青,卻是時不時地挑眉看一眼蕭季冰,直覺上,這個男人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在車裏蘇青已經嘗試着開口幾次了,可是蕭季冰卻隻是專注地開着他的車,竟然連個眼神也沒有給她。
蘇青:……
居然生氣了,真是莫名其妙,話說她今天有辦錯什麽事兒嗎?
反正蘇青自己很認真地反思了一下,卻是一廂情願地得,自己沒有錯,今天自己一點點兒的錯處也沒有。
黑色的悍馬車駛進了悅秀小區,後面緊緊跟着的黑色别克也駛進了悅秀小區,再後面就是歐陽倩倩的奔馳也同樣跟進了悅秀小區。
車停穩了,蘇青下車,在看到歐陽倩倩的時候,卻是一怔:“咦,你怎麽也跟來了?”
這妞,晚上是不準備回家了嗎?
很明顯人家歐陽倩倩就是這麽想的。
“你現在是傷員,我今天晚上陪你了!”不用征求蘇青的意見,歐陽倩倩自己一個人便已經非常愉快的決定了。
蘇小白挺不給面子的翻了一個白眼,歐陽倩倩卻去看蘇青:“有意見嗎?”
蘇青的嘴角一抽:“沒有意見!”
蕭季冰對此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于是四個人便上了電梯。
電梯裏兩個男人都是沉默着的,不過兩個女人倒是聊得挺開心,隻是蘇小白卻看到,自家老姐的一雙眼睛卻是直往自家姐夫的身上瞄。
出了電梯,蕭季冰也終于開口了:“歐陽小姐就住青青那邊吧。”
歐陽倩倩理所當然地點頭:“嗯,我當然要住青青那邊了!”
難道她不住青青那邊,還要住蕭季冰這邊不成?
蘇小白:……
不要啊!
結果等到蕭季冰開了門,看着蘇青走了進去,歐陽倩倩剛想要跟着一起,卻被蕭季冰伸手攔住了。
蕭季冰的眼神依就是溫潤的,聲音也同樣是十分溫潤的。
特别有禮貌:“歐陽小姐,你今天晚上住對面。”
歐陽倩倩:……
事情的發展好像和她想是不一樣啊!
心裏想着,歐陽倩倩扭頭,便看到蘇小白正開對面的門。
在感覺到歐陽倩倩的目光時,蘇小白也打開了門,然後這小子向着她嘿嘿一笑,笑容有點壞,牙齒很白,眼神裏跳動着的是幸災樂禍:“倩倩姐,歡迎你今天睡沙發。”
歐陽倩倩:……
誰能來給她解釋這是什麽情況?
等她想要問問蘇青這是怎麽一回事兒的時候,蕭季冰已經關上了門。
歐陽倩倩:MMP!
蘇青有些無奈地看着蕭季冰把歐陽倩倩倩關在了門外。
“小冰冰,這樣好嗎?”
蕭季冰挑眉,反問:“不好嗎?”
蘇青黑線。
好吧,以她和歐陽倩倩的關系來說,關那貨在門外,也不是什麽事兒。
隻是,今天晚上這個貓一般的男人,莫名地給她有種危險的感覺。
所以才會覺得如果歐陽倩倩也在的話,那麽應該會更好一點點吧!
所以,想了想,蘇青決定還是要爲自己争取一下:“那個,其實可以讓她住次卧……”
隻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呢,蘇青的話便已經被蕭季冰打斷了:“不方便。”
蘇青:……
不方便,哪裏不方便了?
蕭季冰說着人便已經進了衛生間,很快的便在浴缸裏放滿了水,調試好水溫:“過來洗澡!”
蘇青一步一步地挪到了門口,看着還沒有打算出去的男人,提醒道:“那個,那個,我速度很快的,你,你可以在外面等我!”
蕭季冰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了她那隻包得很嚴實的爪子上:“你的手不能碰水!”
蘇青舉了舉自己的左手:“還有一隻手好着呢!”
蕭季冰靠近了她:“青青,我今天晚上吃醋了。”
蘇青:……
蕭季冰繼續提醒她:“還記得你之前吃醋的時候是怎麽對我的嗎?”
蘇青:……
這個,這個,話說她這麽大度的人,有吃醋過嗎?
沒有吧,沒有吧,沒有吧……
呵呵……
而且蕭季冰的話還沒有說完呢:“而且今天晚上你也吓到我了,所以難道你不覺得你應該補償我嗎?”
蘇青:……
“我吓到你的時候,我都補償你了,所以青青,這一次輪到你來補償我了。”
蘇青的唇動了動,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那個,那個,你想要什麽補償?”
男人輕輕地撫上她的臉,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然後在她的耳邊低低了說了幾個字。
蘇青:……
要答應嗎?
不過對上男人那雙期待的眼,她竟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隻是當一切歸于平靜的時候,蕭季冰寵溺地将人小心地抱進懷裏,眼底裏卻是有些無奈,明明說好的,他在上面的,結果最後他還是下面的那個。
想要翻身農奴把歌唱,要不要這麽難?
……
而蘇城市市局重案組那邊,已經聯系了包局和高廳,沈立,張放,還有他們緝捕的那個嫌疑人,以及五個放火的家夥,請龍城市市局協助他們将人送過來。
至于這個到底是關于什麽案子,對方就沒有說了。
不過包局和高廳兩個人自然也明白了,這想必是秘密案子,既然不可說,他們自然也沒有問。
隻是按說這種送人過去的事兒,特案組自然是最好的人選,隻是第一特案組的大家,可是爲了滅門案,已經熬了好幾天了,全組上下說白了都已經精疲力竭了。
而第二點,特案組的組長蘇青也受了傷,不管是輕傷還是重傷,他們兩個人都不好再讓蘇青帶着去做護送這事兒。
于是包局和高廳兩個人商量了一下,當下便決定讓刑警隊,執行這次任務。
等到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蘇青這才發現,沈立和張放兩個人已經走了。
而那五個放火的家夥也被一并送走了。
不過内部的紀律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就算是孫晨和包小黑兩個人各種好奇也沒有去問一聲這是怎麽回事兒。
特案組的太平日子一向都很短暫。
三天後的夜晚。
夜已經很深了,一對夫妻正共騎着一輛自行車在路邊向着家的方向而行。
隻是妻子在前面騎車,丈夫卻是坐在後座上。
這條路的路燈,壞得太多了,所以極暗,于是女子的車速也不是很快。
後面兩束雪亮的燈光遠遠地射了過來。
将路面映照得極是清楚,當下妻子便加快了幾分速度,很明顯是想要趁着這個機會,多騎出一段距離。
後面過來的車,是一輛磚紅色的大貨車,後車鬥裏拉着滿滿的貨物,用綠色的雨布罩在上面,讓人根本看不出來那裏面到底裝的是什麽貨物。
隻是在貨車駛過來,與這對夫妻錯位而過的時候,自行車卻突然間倒地了。
……
此時此刻,蘇青正手裏拎着一個靠枕,砸向蘇小白和包小黑兩個人。
趕蒼蠅一樣:“行了,行了,都馬上十二點了,趕緊滾回對面去。”
丫的,這兩個小混蛋,天天晚上都呆在自己和蕭季冰這裏,每天晚上自己不趕,就不知道主動滾蛋。
蘇小白擡了擡下巴:“姐,我還不困呢!”
話剛說完,蘇青手裏的靠枕便直接呼到了蘇小白的臉上。
每天晚上的這種大戰,蕭季冰從來都不會參與,他就是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戲就好了。
不過:“青青,小心手,可不要碰着了!”
蘇小白,抓着靠枕,抗議:“姐夫,現在被欺負的人是我好不!”
你居然隻知道擔心我家老姐的手,而且她用的也不是右手,是左手好不。
包小黑迅速地移動着身子,将自己移到了一個比較安全的距離。
“姐,我今天睡這邊的次卧可好?”
蘇青從蘇小白的手裏直接奪過靠枕,然後一甩手,直接砸在了包小黑的腦袋上:“滾,麻溜給姐滾!”
不過還不待蘇小白和包小黑兩個人真的滾回對面去呢,蘇青,蕭季冰,包小黑三個人的手機差不多同時響了起來。
蘇小白剛剛擡起來的屁股又重新落回去了,他擡了擡爪子:“看來我不用滾了。”
反正要滾的人不會是他了。
蘇青,蕭季冰,包小黑三個人接完了電話,便立刻換了衣服。
“小白白,有案子,我們現在得去現場。”
蘇青在走過自家小弟身邊的時候,擡手在自家小弟的腦袋瓜上直接拍了一巴掌。
蘇小白點頭:“收到,所以今天晚上我想睡哪裏就睡哪裏了!”
話沒有說完,腦袋上又多了一隻手,與自家老姐的嚣張霸道不一樣,這隻手自帶着溫潤感。
蘇小白一擡頭,果然正對上自家姐夫那雙溫溫潤潤的眸子。
蕭季冰笑着,笑容暖暖的,聲音也是暖暖的:“不要睡我和你姐的床喲!”
蘇小白:……
哼!
那床香啊還是甜啊,請他去睡他也不要去睡……
他又不是挨揍不夠的屬性。
他敢說,如果他敢去霸那張床,那麽肯定會被自家老姐一頓胖揍的。
蕭季冰走過去了,蘇小白一口氣還沒有喘勻呢,腦袋瓜上便又被人“啪”地拍了一下。
“包小黑,你找揍啊!”蘇小白怒了。
自家老姐就是一個BUG,他得忍。
但是包小黑這個混球他用得着忍嗎?
包小黑卻是嘿嘿一笑:“我扔洗衣機裏的衣服,你記得幫我洗掉啊!”
蘇小白:“勞資不是你的保姆!”
包小黑笑眯眯:“等我回來給你一個麽麽哒!”
蘇小白直接将一擡腳,将腳上的拖鞋向包小黑甩了過去。
麽你一臉啊!
還麽麽哒……
滾滾滾……
于是很快的,蘇小白就心想事成了,蘇青,蕭季冰,包小黑三個人都已經麻溜滾了。
……
南環路中段。
一看到特案組的大家到了,交警隊的同志便立刻迎了過來。
“你們好,我是交警隊副隊長鄭均。”
鄭均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面色微黑,一雙眼睛又大又亮。
蘇青和鄭均握了握手:“你好,我是市局特案組的蘇青,先說說具體情況吧。”
鄭均道:“蘇組長,是這樣的,我們是在一個小時之前,接到的目擊者的報案,他說他看到一輛貨車過去的時候,撞倒了一對騎着自行車的夫妻。”
“目擊者在報案時聲稱,他看到那對夫妻都已經昏倒了,不過在我們到的時候,那個丈夫已經醒了,正抱着他妻子呼救呢。”
“現在救護車已經将那對夫妻送去醫院了,剛才我收到消息,那個丈夫是輕傷,不過那個妻子,傷得很重,現在正在搶救。”
蘇青一邊聽着,一邊和大家跟着鄭均往警戒線裏走,在鄭均的話音停下來的時候,她問道:“你們覺得這不是一起交通事故?”
鄭均點頭:“按着目擊者的說法,如果這對夫妻真的是被駛走的大貨車撞到的,那麽按說我們應該會在路面上發現刹車痕,而且自行車上也應該有撞擊的痕迹,可是我們一來到現場就進行了現場堪察,可是卻沒有找到刹車痕,也沒有在自行車上發現撞擊的痕迹,所以我們覺得這個,有可能不是一般的交通肇事,所以才報到了你們市局,不過倒是沒有想到,來得居然是你們特案組,而且還來得如此快。”
說着,鄭均的目光落在了蘇青還包着繃帶的右手上,語氣很是欽佩地道:“三天前的報道我也看過了,你們特案組都是好樣的。”
蘇青一笑,語氣平常:“如果當時在場的是你們,你們也會那麽做的!”
鄭均的心頭一震,再看看蘇青和特案組其他人的面上,大家的臉上都是一派平常,仿佛三天前的那件事兒,于他們來說隻是做了一件他們應該做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兒一般。
當下鄭均的心裏對于市局特案組的這些年紀明顯都要比自己小上不少的年輕人們,更多了一重認識。
特案組的大家,都已經戴上了手套,還有鞋套。
警戒線内,首先最顯眼的就是三處血迹一大兩小,旁邊是一輛倒的黑色自行車,在自行車旁散落着幾塊碎裂的磚頭。
蕭季冰一手拎着鑒定箱,一手拿着手電便向着最大的那處血迹走去!
這處血迹靠近馬路中心。
蕭季冰在這處血迹上标記上了A。
而另外兩處血迹,他分别标識了B和C。
B處血迹和C處血迹距離A處血迹較近,而且面積相比起A處血迹來也較小。
C處血迹從形态來說,與A處血迹大同小異。
蕭季冰很認真地檢查了三處血迹,然後拿起鑷子從B處血迹裏,夾出了一些還粘着血的毛發。
黑色的自行車被扶了起來,蕭季冰拿着手電,在這一點有限的光亮下,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将這輛自行車檢查了一遍,終于在自行車上找到了一點血迹。
他的目光微閃了閃,然後又重新将自行車檢查了一遍,這才将注意力落在了旁邊幾塊大小不一的碎磚頭上。
蘇青走過來,伸手剛要去揀磚頭,卻被蕭季冰攔住了:“你手傷還沒有好,我來!”
蘇青:……
她傷的是右手,伸出來的是左手好不。
幾塊碎磚頭全都被撿了過來,很輕易地這些碎磚頭就被蕭季冰拼合成了一塊完整的磚頭。
而且斷裂處也十分吻合,斷口新鮮。
蕭季冰一塊一塊地将這些碎掉的磚塊拿起來在手電筒的光下細看。
竟然在磚上發現了一些血迹,這一發現令得他的一雙眉頭皺得更緊了。
“怎麽樣,說說看吧,你覺得這個案子是什麽性質的?”
蘇青直接問道。
鄭均也在一邊正眼巴巴地等着蕭季冰給出專業的分析和判斷。
蕭季冰放下手裏的磚頭,從頭說了起來:“A處的血迹,在它的下面也就是路面上我并沒有發現其他的痕迹,而且周圍也沒有點狀或噴射狀血迹。”
“所以A處血迹應該是受傷人員長時間停留而留下來的。”
“C處血迹雖然比A處血迹要小,但是從形态上來看,卻與A處血迹相分相信,這處血迹,應該是受傷人員短時間停留的地方。”
“不過我在B處血迹裏卻發現了一些問題。”
蕭季冰說着,已經直接拿着手電筒,帶着大家走到了B處血迹這裏。
他手指着這處血迹,讓大家仔細看。
“從這處血迹的形态上來看,這是噴濺狀血迹。”
“而一般交通事故的撞擊是一次性形成的,那麽問題就來了,如果要出現這種噴濺狀血迹,往往是需要反複作用才能形成的……”
“簡單來說,也就是這地上先有血迹,然後又有東西再次作用于地面而形成的。”
“而且我還在這處血迹裏發現了一些毛發和人體組織!”
說着,蕭季冰竟然再次拿起鑷子,再次從B處血迹裏挑起了兩根頭發,展示給大家看:“而且這頭發還挺長的,應該是屬于女性的。”
“所以B處血迹就是疑點一。”
三處血迹說完了,那麽接下來便輪到那輛自行車了。
“這輛自行車上有一點血迹,不過如果真的像是報案人所說的那樣,兩個人是被一輛大貨車撞的,那麽自行車上也會有撞擊的痕迹,可是我檢查了兩遍,卻并沒有在自行車上發現撞擊的痕迹。”
“這輛自行車就可以說是疑點二!”
“而我要說的第三個疑點就是這塊磚了。”
磚頭是紅色的,不是那種中間有孔的紅磚,而是實心的紅磚。
蕭季冰将手裏的手電筒遞給蘇青,讓她幫自己拿着,然後蕭季冰便在衆人的眼裏重新将那些碎掉的磚頭拼合了起來。
“大家可以看看,從現在的吻合程度可以看得出來,現場出現的這些碎磚,其是的一塊完整的磚頭。”
說着,又指着磚頭上的斷裂處。
“斷面很新,所以是新斷的,這塊磚應該是由比較大的外力造成的。”
“或者我們可以做出如此的推測,有人拿着這塊磚,拍過,或者砸過,打過什麽東西,才造成了這塊磚頭的碎裂。”
說着,蕭季冰拿起一塊磚頭,讓大家看清楚,在這塊磚頭的一面上,可以看到清晰的血迹。
“大家現在可以看看這磚上的血,這血從形态來說,不是滴落的,而是沾染上的!”
“沾染血是指有人使用這這個磚,或者是有出血的物體,或者是有血的物體作用過過這個磚。”
“所以,由這三處疑點,我有理由相信,這起案子不是一般的交通肇事案,而是一起刑事案件。”
聽到了這話,鄭均舒了一口氣:“我們當時也是覺得有點可疑,幸好我們上報了市局,否則的話可是要出大事兒了,蕭法醫你太牛了。”
蕭季冰微微一笑:“這是法醫的基本功!”
所以沒有什麽可值得炫耀的。
蘇青擡頭向着東方看了看,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所以一夜這是又要過去了。
蕭季冰看向蘇青:“蘇組長,想要确定,我需要去看看兩位傷者身上的傷情。”
蘇青點了點頭。
鄭均道:“剛才我聯系了一下醫院那邊,男性傷者輕傷,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女性傷者傷得很重,現在雖然已經搶救了,可是還處在昏迷中。”
蘇青點了點頭,然後目光一掃特案組的大家:“李傑,馬維忠你們兩個将現場等到天再亮一亮,重新再拍一遍照片,還有将現場的所有證物帶回局裏去。”
“雷動,吳凡,我剛才看過了這條路上沒有監控,你們兩個去調取這條路兩處路口的監控,找到那輛貨車,還有再看看有沒有可能再發現什麽目擊者。”
“金鈴,雷動,你們兩個現在去将昨天晚上的那個報案人找出來,問問他詳細的情況,讓他把他看到的,全都說出來。還有再查一下傷者夫妻兩個人的社會關系。”
“蕭法醫,包小黑和我去醫院!”
片刻的功夫裏,蘇青便已經将每個人應該幹什麽全都交待了清清楚楚。
于是大家齊齊地應了一聲,便立刻各幹個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