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的明鳳,露出來的是一張煞白的臉,看得出來,今天淩晨發生的事兒,可是将她吓得不輕呢。
眼睛甚至還是腫的。
兩個年輕的警察,現在可正是在蘇青面前找表現呢,當下便忙擡手一指蘇青對明鳳介紹道。
“明女士,這位就是我們市局特案組的蘇組長,她有些情況想要問問你!”
蘇青也拿出了自己的證件,向明鳳出示了一下:“你好,我是市局蘇青!”
明鳳看了看證件,然後這才點了點頭,請一行人進來。
蘇青等人這才剛剛進來,便聽到陽台上有人正在敲窗戶:“頭兒,先給我開一個窗戶啊!”
包小黑倒是也爬到了六層,可是六零二的窗戶卻是關着的,所以包小黑隻能敲窗戶,提醒自家師姐,趕緊先開窗戶放師弟啊!
隻是這一聽到陽台上居然有人在敲窗戶,明鳳的臉色立刻就大變了,她甚至還縮了縮身子,一臉的驚恐。
金鈴忙走過來安撫着明鳳的情緒:“明女士,你不用擔心,那是我們的同事兒,剛才在樓下,我們蘇組長,讓他看看那些窗戶上的防護欄上會不會有什麽發現。”
而雷動和孫晨兩個人已經飛快地走到了陽台上,一個人拉開窗戶,一個人忙将包小黑拉了進來。
蘇青看了看窗戶,再看看明鳳,然後直接開口便問道:“明女士,所以你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并沒有關上窗戶?”
明鳳點了點頭:“是的!”
蘇青挑眉:“我們警方的新聞發言人,應該在電視,廣播還有報紙上都有提醒廣大市民,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要關好門窗的吧?所以,這些明女士是沒有看到?”
明鳳擡手用力地揉了揉臉:“我看到了!”
衆人:“……”
吳凡沒有忍住直接問道:“你既然看到了,怎麽睡覺還不關窗戶?”
所以,吳凡現在是真的覺得他沒有辦法來理解這個女人到底是在想什麽呢,如果說他們這些做警察的沒有提醒,那是他們失職,可是他們已經提醒了吧,最關鍵的是這位明女士明明已經看到了。
明鳳現在也挺後悔的:“我是看到了,可是我們家也沒有買空調,晚上如果關着窗子睡,太熱了,所以我們早就習慣了開着窗子睡覺,而且我看那些受害者不都是單身女性嗎,我是已婚的啊。”
“而且我不是也覺得,我怎麽可能會那麽倒黴,偏偏就輪到我了呢,而且我這個人啊,一直以來運氣都挺好的!”
這理由聽得大家也都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你覺得你運氣好,所以就不将警察的安全提醒放在心上,然後繼續任性地想要怎麽來就怎麽來。
然後的結果就是,你的好運将兇手引來了。
這運氣,果然是……挺好的!
蘇青點了點頭:“好吧,那請問你丈夫呢?”
明鳳道:“我丈夫是跑大車的,每個月能在家裏呆上一個星期就不錯了。”
蘇青想了想,直接走到了明鳳家的卧室門口處,然後看着裏面:“明女士,麻煩你,還得再給我們說說,淩晨的情況!”
明鳳吸了一口氣,然後指着床。
“我這個人吧,覺挺輕的,昨天晚上我睡着睡着,突然間就醒了,然後我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黑影正站在我的床邊,當下我就驚出了一身冷汗,然後我就大叫了起來,那個黑影還想要捂我的嘴呢,我當時也是急了,一邊用枕頭砸他,一邊跳下床,然後就往門那裏跑,我大叫着救命,然後等我拉開門了,那個黑影就已經又從我家陽台的窗戶翻了出去。”
蘇青看着明鳳:“你有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臉,他長得是什麽樣子?”
明鳳搖頭:“沒有看到,當時也沒有開燈,挺黑的,我就能看到他的眼睛,眼睛不大,但是挺亮的,看着挺可怕的!”
蘇青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沙發:“明女士我們還是先坐下談吧,然後我想讓我的同事們,檢查一下,看看你家裏是不是還有兇手留下的痕迹,可以嗎?”
明鳳點了點頭:“當然可以,警察同志,我現在隻盼着你們可以快點抓到兇手,還好我覺輕,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今天的她就也會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明鳳現在想想都後怕得不行!
蘇青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快抓到兇手,不過明女士,還是請你能不能再盡量想想看,那個人就算是樣子你沒有看清楚,那麽他的臉型呢?”
明鳳真的很認真地想了起來。
“哦,警察同志,那個人的身形挺瘦的,個頭不高,也就是……”
說着,明鳳一指吳凡:“大約和他差不多高的樣子!”
蘇青看了一眼吳凡:“所以身高也就是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間了?”
吳凡:“……”
明鳳想了想,又見蘇青站起來,比劃了一下一米七和一米七五的高度,然後點了點頭:“是的。”
然後明鳳的眼睛突然間一亮,然後她又立刻道:“哦對了,警察同志,他的身上還有一股子臊味,挺難聞的!”
包小黑的嘴巴比孫晨的嘴巴還快,立刻就脫口而出一句:“他還噴香水!”
然後立刻就被衆人齊齊地鄙視了。
誰家沒事兒會做出那種特别難聞的香水,等破産是嗎?
蘇青和蕭季冰兩個人迅速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然後蕭季冰很肯定地道:“他有狐臭。”
明鳳一聽這話,立刻點頭:“對,對,對應該就是狐臭的味道,反正挺難聞的。”
所以這個兇手,身材不高,偏瘦,眼睛小,有狐臭。
蘇青突然間又問了一句:“明女士,你之前有沒有遇到過這麽一個有狐臭的人?”
明鳳想了想,然後搖頭:“沒有,從來沒有遇到過!”
蘇青點了點頭。
不過明鳳的家裏,也沒有搜到兇手的一絲一毫的痕迹。
……
而此時此刻在地下室裏,男人正坐在自己的屋子裏,一支接一支地吸着煙,現在回想起來,淩晨的失敗,他還是挺郁悶的。
自己當時就應該直接将人捂昏。
反正他買來的乙醚還有不少呢。
媽的,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男人現在也是在分析着自己這一次失敗的原因,實在是因爲他這是第一次遇到女人突然間醒來的情況,然後女人再那麽一叫救命,他也是真的害怕了,當時也想着逃走了,腦子裏也是亂得不行!
不過……
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男人摸出自己的那把刻刀在手裏漫不經心地把玩着。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放在一邊桌子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他們地下室的房東雖然給他們裝了信号增強器,可是在他的屋子裏,也隻有在桌子這邊才有信号。
抓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号碼,男人的眉頭立刻就緊皺了起來。
不過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那邊傳來的是一個有些蒼老的男聲:“媽的,臭小子,老子給你打了幾個電話了,你居然一直不接!”
男人的眼瞳很深,很沉:“說吧,找我幹嘛?”
電話裏的聲音有些生氣了:“媽的,臭小子你是不是以爲你的翅膀硬了,但是老子告訴你,你就算是翅膀再怎麽硬,你也是老子的種!”
男人握着手機的手,急促地的抖了抖,不過卻還是強自壓着怒氣,任由着電話那邊的人,又噼裏啪啦地将他罵了一頓。
終于在那邊的謾罵告于了一個段落的時候,男人這才再次開口了:“說吧,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兒?”
“老子沒錢了,還有你哥要娶媳婦了,還沒有錢呢,我告訴你啊,一個月内,如果你不給老子整來二十萬,老子就去法院告你不孝!”
男人惡狠狠地咬着牙:“我媽什麽時候給我生過哥哥,那不過就是你的女人帶來的拖油瓶罷了,你不是一向拿着人家當親兒子嗎,也從來不拿我當你親生的,你現在管我要個屁的錢,我沒有錢!”
手機那邊的人立刻就暴怒了:“你特麽的是我親生的,我想要怎麽對你就怎麽對你,就因爲你哥不是我親生的,我才得對他好呢,我告訴你,你趕緊的給我整錢,要不然我讓你好看!”
撂下了這句話,男人的爸便直接重重地挂斷了電話,男人看着手裏的手機,然後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咔嚓”一聲,手機摔碎了。
男人的胸脯在急促地起伏着。
好一會兒,這才平靜下來,然後男人彎下腰将手機揀起來,然後重新安好,不過雖然安好了,可是不管他怎麽安開機鍵,手機也打不開了,所以這是真的摔壞了。
男人想了想,又拉開自己床底下的鞋盒,打開看看裏面的錢,還有金銀首飾,這些都是他從被害者家裏拿出來的現金,還有首飾,不過他從來都是很小心的,從來不會将被害者家裏翻亂,更不會動他們的銀行卡,有現金就拿,沒有現金就不拿,而且也不會傻到用什麽微信轉帳的。
但是,現在他這裏的錢雖然不少,足夠他生活一段時間的了,可是距離二十萬卻還差得很遠呢。
怎麽辦,怎麽辦?
男人重新坐回到了沙發裏,他再次爲自己點燃了一支煙。
本來就十陰暗的地下室的房間裏,袅袅騰起來的煙霧,模糊了男人的臉,但是卻沒有模糊男人那雙陰狠的眼!
……
不管是蘇青,還是特案組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想到,這一次兇手犯案的速度居然是如此之快。
這第一天明鳳是大難不死,僥幸逃脫了,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便接到了兩起兇殺案的報警。
而且這兩起案子竟然都是在一個小區裏。
當然了,同樣的還是在老城區,小區的名字叫做麗水苑。
一起發生在麗水苑七号樓,四單元六零一,第二起發生在麗水苑五号樓,三單元三零一。
蘇青當時接到了消息,面色就是一變。
當蘇青帶着特案組的衆人向着停車場走去的時候,蕭季冰緊緊地跟在她的身邊,伸手到她的面前:“把鑰匙給我吧,我來開車。”
蘇青怔了怔。
蕭季冰卻很堅持。
蘇青倒是也沒有問爲什麽,便直接将手裏的車鑰匙遞給了蕭季冰。
蕭季冰專用的法醫鑒定箱直接放進了悍馬車的後備箱裏,當蘇青看到蕭季冰坐上駕駛座的時候,這才看到男人的手裏還拿着一個紙袋,不禁有些奇怪的挑了挑眉:“這是什麽?”
蕭季冰将紙袋直接遞給了蘇青:“給你準備的!”
說着,蕭季冰便已經發動了車子,蘇青看看蕭季冰,然後低頭就去看紙袋裏面了。
一款巴掌大的小電熱寶,紅色的,而且還是熱的。
還有一個杯子,蘇青剛一擰開,便聞到了一股夾帶着棗香的紅糖水的味道。
蘇青:“……”
蕭季冰含笑解釋了一句:“你今天不是大姨媽第一天嗎,我從網上查的,說應該要喝紅棗紅糖水,而且最好用熱水袋讓小腹保持溫暖,這樣可以緩解疼痛。”
蘇青:“……”
她從來也沒有想到,就是因爲自己來了一個例假,她的小冰冰居然會特意上網去查,女生來例假了要怎麽辦?
而黑色的悍馬車已經駛出了市局的大院,蘇青輕勾的唇角:“小冰冰,我太愛你了!”
蕭季冰也是含笑看着她,他家的青青,真的是太容易滿足了,這不過就是此許小事兒,她就能笑得如此燦爛!
看着女子那雙亮晶晶的眸子直盯着自己,蕭季冰也忙“mua~”
……
車子率先停到了麗水苑七号樓,四單元的單元門口。
一進入到六零一的屋子裏,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便撲鼻而來。
六零一是兩個女孩子的合租房子,雖然隻是一室一廳的小戶型,隻是卧室裏卻是放着兩張單人床。
其中一個女孩子倒在客廳裏,是俯卧狀,看着女孩子死去的姿勢,還是保持着爬行,女孩子的身上一共有八處刀傷。
不過在這個女孩子的左臉蛋上,則是被人用刻刀刻了一個字,一個特案組的大家絲毫也不會覺昨陌生的字,一個單立人再加一個苗字。
而在卧室裏的一張單人床上,還躺着一個女孩子,當胸一刀,還有脖子上兩刀,在她的右臉蛋上也是刻了一個血淋淋的單立人再加一個苗字。
報案是也是一個女生,據報案人說,她是這兩個女孩子中一個人的同事,這幾天和男朋友生氣了,就借住在她們家的客廳裏,因爲兩個女孩子有多餘的備用鑰匙,便直接給了她一把,昨天晚上她在單位加班了一個晚上,今天早上才回來,結果一開門就看到了這慘烈的一幕。
而且這兩個女孩子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居然也沒有關客廳的窗戶。
“頭兒,這,這,這應該不是之前那個連環兇手幹的吧?”李傑低聲問道。
蘇青緊抿着唇,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蕭季冰卻是聽到了李傑的問題,然後他擡頭看了看蘇青,又看了看李傑。
“不一定,雖然做案手法上,看起來似乎不一樣了,可是從這字形,還有字的架構上來看,與之前的連環兇手所刻的字是一樣的,所以這應該是同一個人刻的!”
馬維忠立刻問道:“那爲什麽今天沒有讓人打麻将,而且也沒有給死者換黑色的網狀連褲襪啊?”
蕭季冰想了想道:“應該沒有來得及準備,而且兇手的心理發生了變化!”
“之前,兇手在行兇之後,還會慢條絲理地給死者化妝,換上連褲襪,還有換上鞋,不得不說他在心理上奶着一種狎玩的态度,但是從這兩具屍體來看,兇手的心裏正有着一股怒火,而他在犯案時,卻是要将自己的怒火發洩出來。”
蘇青點了點頭:“不錯,所以隻怕昨天白天,兇手遇到了什麽事兒,大家先找找看,看看這屋子裏會不會有什麽線索。”
“蕭法醫,雷動,李傑,馬維忠你們四個人和我一起去五号樓,三單元三零一看看,那裏到底是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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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