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既然做了便絕對不會半途而廢。
而這種變相的熬鷹,在熬了兩天兩夜後,特案組的人倒是還真的能再繼續堅持下去,可是那兩隻卻是真的撐不下去了。
現在老丁頭和那位文具店的何老闆兩個人隻覺得他們兩個就算是上個衛生間,站着都睡得着。
雖然特案組的這些人,沒少了他們水喝,更沒有少了他們的飯吃,上廁所還是兩個人一起陪着的那種,可是就是有一點,不讓他們睡覺。
何老闆是最先堅持不下去的,他服了,徹底服了。
媽的,他現在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和警察這麽剛下去,自己可是沒有半點好處呢。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剛個屁啊。
他有必要剛嗎?
于是他終于沒有忍住開口請求了:“我說,我說,你們問什麽我都說,隻要我說完了,你們能讓我好好地睡上一覺就行。”
既然有人松口了,這一次進來的人便是蘇青和蕭季冰了。
蘇青一進來,便将筆錄本丢給了蕭季冰,然後她卻是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姿勢随意且舒服。
向着何老闆一挑眉:“說吧!”
簡單的兩個字開場白,何老闆苦苦地笑了一下,然後歎了一口氣:“我沒有殺人!”
蕭季冰手裏的筆立刻就是一頓。
他擡頭看向何老闆,他沒有殺人?
不過蘇青倒是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她居然還點了點頭:“嗯,繼續!”
何老闆有點驚喜:“你相信?”
蘇青翻了一個白眼:“我相不相信和你無關,你現在隻要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說出來,我們做警察的,隻相信證據!”
何老闆深吸了一口氣,便開始說了起來:“其實我也沒有想過要殺人的,我雖然結過婚了,可是我和老婆的關系并不好,我老婆還給我帶了好幾頂綠帽子,可是這種事兒我也不能往外說啊,而且我還不能和她離婚!”
“如果我和她離婚了,我就什麽也沒有有了,就連我現在的這個文具店,如果不是我老婆找的關系,拿的租金,我也不可能會有這麽一個店。”
“大約是在十天前吧,我和老丁喝酒,然後不知不覺地就喝多了,那天的事兒我現在記得有點不太清楚了,我也不知道我都和老丁說了些什麽,但是應該是我和我老婆之間的事兒。”
“然後第二天我剛起來,老丁就過來了,和我說了很多,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穿紅裙子和紅衣服的女人的都不是好東西,都是專會勾引男人的賤女人。”
“我想我應該是在喝醉的時候,和他說了我老婆那個人最喜歡穿紅衣服了,不過我當時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而且他那裏還有很多的視頻,錄的都是穿着紅衣服的女人被殺了的時候,那種尖叫還有痛苦,最初看的時候我覺得挺殘忍的,可是看着看着,我就覺得這個似乎挺爽的。”
蘇青和蕭季冰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原來還有視頻。
“視頻在哪裏?”
蘇青及時問道。
何老闆想了想:“一個平闆!”
蘇青立刻追問了一句:“那個平闆放在哪裏?”
何老闆搖了搖頭:“不知道,他是來我這裏找我的,東西也是他直接帶過來的。”
蘇青點了點頭:“行,你繼續說你的!”
于是何老闆繼續說:“那些視頻看着看着,就讓人隻覺得血脈贲張,真的很興奮,我突然間發現那種殺人的感覺應該挺好的,我也不知道怎麽搞的,我居然挺想要體驗一下那到底是什麽感覺。”
“老丁問我,想不想試試看,我說想啊,但是這種事兒也不過隻能是想想罷了,完全沒有辦法去試的!”
“當時老丁挺神秘地和我說,他有法子讓我去試試的,而這話才說了沒過兩天他的腳就崴了,雖然不是太嚴重,可是走起路來卻也有些不太方便。”
“不過老丁和我說的,他有辦法讓我試試的話,我也沒有往心裏去,我當時是真的以爲老丁隻是在和我開玩笑了,這種事兒怎麽可能會是想試就能試得了的呢。”
“但是我卻沒有想到,老丁竟然真的領着我去職業技術學校外面蹲守了,結果那天晚上居然真的有一個穿着紅裙子的女生想要跳大牆回到學校裏,老丁指着那個女生對我說,這個就是我們的目标。”
“當時我不太敢,但是老丁卻沖上去了,直接從後面就環住了那個女人的脖子,他和那個女人便一起跌倒地上……”
“然後我就看到老丁手裏的握着的刀被推了出來,直接割開了女生的脖子,那個女的當時眼睛瞪得挺大的,她看到我了,我看她的意思是想要求救,不過她的嘴巴倒是張了幾下,卻沒有聲音傳出來,很快的她就不行了,也軟了下來。”
“老丁接着又一邊拿出手機按下了錄像功能,一邊拍着,一邊開始用刀割着那個女人,還讓我過去也割了幾刀!”
說到這裏,何老闆有些怯怯地看着蘇青,話他有點說不下去了。
蘇青卻是忽爾一笑:“哦,是這樣的嗎,怎麽樣,是不是感覺挺爽的啊?”
何老闆看着蘇青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嘴裏也是應了一句:“嗯……”
不過這腦袋才剛剛點到一半的時候,何老闆便回過神來了,他的嘴角立刻一抽:“不,不,不爽,真的不爽。”
蘇青卻是擡手在桌面上一拍“呯”的一聲響:“說說看吧,你一共參與了幾起?”
何老闆簡直都快哭了:“就是小樹林的那起,然後就沒了啊!”
蘇青笑眯眯地出聲提醒了何老闆一句:“怎麽了,西望山有印象嗎?”
何老闆一怔,雖然太困了,他的腦子有點木木的,可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候,他腦子的反應速度也還可以算得上還挺可以的。
于是他立刻搖頭:“沒有,沒有,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蕭季冰也笑了:“何先生,西望山你怎麽可能會沒有印象呢,你身份證顯示你可是龍城市本地人呢,身爲龍城市的本地人,你如果不知道西望山可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何老闆一怔:“……”
操,果然是因爲太困了,腦子明顯有些不夠用了呢,他怎麽把這點給忘了呢。
擡頭對上了蘇青犀利的目光,何老闆抿了抿唇,隻能是點了點頭:“嗯,我也去了,不過,不過我沒有殺人!”
蘇青繼續道:“昨天晚上在吃飯的時候看到張小娟了吧?”
何老闆的臉色一變。
而蘇青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她擡手指了指何老闆額頭上的傷:“這個傷口就是張小娟一石頭砸的吧?”
何老闆突然間就生氣了,一雙本來就因爲熬了五十幾個小時,而血絲密布的眼睛,這個時候卻更紅了:“沒錯,我額頭上的傷口就是那個賤女人砸的,媽的,大晚上的穿着一身紅浪來浪去的,不是賤女人又是誰,而且她明明是來吃飯的,最後還把飯錢給賴掉了,這樣的女人根本就是人渣,所以我和老丁這根本就是爲民除害的!”
“如果不清除掉這樣的賤女人,指不定她得禍害多少好男人呢。”
何老闆振振有詞地道。
蘇青自然不會和他掰扯這些歪理。
“所以你是承認了,你與最少三起殺人案有關系!”
何老闆瞪眼:“我說了,我沒有殺人!”
蘇青笑了:“張小娟頭上的傷是你砸的吧?”
何老闆一句話立刻脫口而出:“不過,當時她可沒有死!”
蘇青隻是微扯了一下嘴角:“說說看吧,你和老丁的作案過程!”
何老闆想了想,還是強忍着困意講了起來,不過很明顯他将這當中他的作用減弱了不少。
倒是說細描述了,老丁頭的兇人過程。
但是蘇青又豈會是一個好糊弄的主兒。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張小娟也是丁振南追上的?”
何老闆:“……”
他倒是想來着了,可是一想到老丁頭的那隻腳,便有點編不下去了,畢竟這有些事兒也不是你想編想編就能編得了的。
腦子裏有點亂,又亂又木的,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麽回答了。
就在這個時候“呯”的一聲,蘇青的手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何老闆吓得激靈一下,忙擡頭去看蘇青。
語氣裏有些認命:“我追的。”
蘇青點了點頭:“好,那麽張小娟身上的傷呢,有沒有你爲了洩憤留下的?”
何老闆搖頭。
蘇青樂了:“你最好說實話,你應該很清楚,我們一會兒也會去問丁振南的,我們會将你們兩個人的筆錄放在一起做對比的,不管怎麽說,你們兩個人的筆錄必須能對得上才行呢!”
何老闆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敢情之前自己一直忘記了一個特别關鍵的點兒,自己居然把老丁也在他們手上這事兒給忘記了,果然人就是不能缺覺呢。
看看這一缺覺,簡直了都影響自己的判斷了。
蕭季冰這個時候也開口了:“在檢驗張小娟身上的傷口時,我發現傷口雖然出自同一把刀,可是用力還有下刀的角度卻是不同的,而且一種傷的下刀力度還有角度是與之前幾具女屍是一樣的,但是還有一種傷的下角度還有力度卻是不一樣的,再加上傷口很多,而且再考慮到當時的時間還有地點,所以我們可以推斷出一個結論!”
“這樣的傷口不可能是一個人刻意而爲出來的,目的隻是爲了擾亂我們警方的視線,所以便隻有一個結論,那就是現場當時還有一個人在,而且這個人很明顯就是幫兇。”
“特别是在,北郊醫院也證晨了,丁振南的腳傷的的确确是骨裂,而且張小娟很明顯還奔逃了一段,以丁振南腳的情況,他不可能追得上張小娟。”
何老闆咬着唇,他歎了一口氣,徹底認命了:“好,我承認,是我做的!”
現在他也沒有辦法不承認,而且正如蘇青所說的那樣,這兩個人審完了他,還要去審丁振南的。
雖然看起來他和丁振南好像挺有交情的樣子,但是大難臨頭,必須各自飛啊。
所謂的交情絕對還沒有達到可以爲了對方頂這種大罪的地步。
何老闆不懂法,但是卻也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殺人償命。
一想到這裏,何老闆便有些不忿,他可是知道的。
于是何老闆不禁在心裏暗罵,現在的小孩子什麽不懂的。
不過這事兒,他也就是隻能在心底裏想想罷了。
于是何老闆在筆錄下面,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這才強撐開眼皮看向蘇青,有些可憐巴巴的模樣:“那個,那個,我現在是不是可以睡覺了!”
他是真的撐不住了,他覺得他現在困得簡直都要吐了呢。
蘇青揚了揚手裏的筆錄:“哦,這個啊我也不能給你保證,當然了,你現在可以睡覺,不過若是你的這份筆錄和丁振南的筆錄有所出入的話,那麽就算是你睡着了,我也得把你喊起來呢!”
何老闆已經趴在了桌子上,閉上了眼睛,聲音帶着幾分含糊不清:“我說的可都是實話,那就是他沒有說實……”
話沒有說完,便沒有動靜了。
蘇青看了看何老闆,然後又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蕭季冰:“這麽快就睡着了?”
蕭季冰攤了攤手:“應該是太困了吧!”
不是應該,本來就是太困了。
兩個人拿着何老闆的筆錄便直接轉進了丁振南所在的審訓室。
此時此刻,孫晨正和吳凡兩個人一起一個坐在桌後不斷地重複問着各種問題,一個卻是站在丁振南的身邊,隻要看到他的眼皮一耷拉,便會立刻搖晃他兩下。
反正就是在很認真地執行蘇青的命令,不準讓丁振南睡覺。
一看到蘇青和蕭季冰兩個人走進來,吳凡和孫晨兩個人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