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你嗎?”
“嗯”楊元慶答應一聲
裴敏秋一顆心放下,原來是悉悉索索的聲音是丈夫,“現在什麽時候了,天亮了嗎?”
窗戶挂着厚厚的窗簾,遮住外面的光線,看不出時辰
“你睡現在時辰還早,才四”
裴敏秋吓一跳,這麽早起來做什麽?她摸到床邊的火鐮,點亮了蠟燭,隻見楊元慶穿一身普通的士兵軍服,正在彎腰穿靴,頭發長長披下,若是他說話在先,乍一看,裴敏秋還以爲是哪個小兵賊摸到自己房中來了
敏秋抿嘴一笑,托着香腮望着丈夫這身打扮,不知他又動了什麽念頭
“夫君,你過來”敏秋伸出玉藕一般的手臂向他招了招
“什麽?”楊元慶穿好靴子,回頭問道
“我給你紮一下頭發”
敏秋從被子裏坐了起來,她身上隻穿一件抱腹小衣,露出她豐腴而又細膩如羊脂般的肌膚,她拍了拍自己身邊,“坐下來”
楊元慶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敏秋跪坐在床上,細心地将他頭發挽起,低聲在他耳邊戲谑笑道:“這麽晚出去,是要去當采花賊嗎?”
楊元慶反手伸進她玉股間,摸索着笑道:“有你這樣如花似玉的娘子我還去當什麽采花賊”
“别。。。。”
敏秋拉開他的手,俏臉一紅,将下巴枕在他肩上,小聲在他耳邊道:“要麽再睡一會兒?”
楊元慶克制住了心中的yu念,笑着搖搖頭
“你這個壞家夥”
敏秋在他背上捶了一拳嬌嗔道:“那你就是想出去當采花賊對不對?”
楊元慶笑而不語敏秋隻是和他開個玩笑,替他将頭發紮了個發髻,紮牢實了,便推他一把,嬌笑道:“去采花賊”
她鑽進了被子裏,閉上了眼睛,“嗯還是被子裏暖和,外面那麽冷,隻有傻子才出去”
楊元慶輕輕在她俏臉上親了一下便快步出門去了,敏秋慢慢睜開眼睛,目光變得異常溫柔他知道丈夫出去做什麽,今天是第一天兵拉練,其實他應該住在軍營,這是他的傳統每年這時候都要忙碌一個月
“哎當個總管也真不容易”
敏秋低低歎息一聲,此時,她也睡不着了,起身穿上衣服,向自己孩子房間走去
。。。。。。。。。
每年的十月,是豐州招募兵的季節,豐州是實行府兵制和募兵制相結合的兵制,每個男子十八歲後都要從軍,獨子不從軍,二子則抽一丁,父子同在軍,父走子留,兄弟同在軍,兄走弟留,但即使不從軍,也要加入民團,從軍後每月有軍饷,秋末發放屯田的糧食
豐州軍的人數定制是三萬人,但楊元慶自立後變成六萬,今年則要猛增到十萬,所以今年深秋的募兵人數是四萬
對于豐州這樣有着二十餘萬戶人口的農業大郡,朝廷的标準是六戶養一兵,所以二十餘萬戶人口養十萬大軍,确實是有點沉重了,好在豐州的土地肥沃,灌溉便利,擁有整個河套平原之利,因此軍隊也進行屯田自養,基本上能解決軍糧問題,民衆的負擔也不是太重
兵入營的第一件事,便是體能訓練,每天要跑五十裏,連續一個月,這些士兵也都是民團,平時就有嚴格的訓練,這種高強度的巡練,隻是讓他們盡快從民轉化爲兵
兵的拉練從五不到開始,從城外的軍營出發,向大利城方向奔跑,全副武裝,盔甲、戰刀、弓箭、盾牌、軍毯,負重足有二十餘斤奔跑,但并不是跑向大利城,跑到中途二十五裏處,再折道返回
漫天星光下,四萬兵分成二十隊,在寬闊的馳道上奔跑,這是一道極爲壯觀的風景,一隊隊士兵隊列整齊,沉默不語地奔跑,旁邊的集訓軍官騎馬跟在旁邊,他們手執皮鞭,态度嚴厲,膽敢有躲jian耍滑者,皮鞭就會無情地抽下
在離城五裏時,一個黑影悄悄加入了隊伍,緊接着十幾名黑影也加入了隊伍,恰好一名軍官看見,他不敢吭聲,他們事先得過叮囑,假如路上有人加入拉練,不可大驚小怪
但心中的好奇還是促使這名軍官催馬上前,悄悄打量那名加入隊伍的黑影,借着星光,他忽然看清楚了,驚得他嘴都合不攏,穿着普通士兵軍服,一樣負重和士兵們跑步之人,竟然是他們的總管楊元慶
帶兵軍官心中緊張到極點,怎麽總管在他的隊伍中出現,如果出點什麽事情,他怎麽交代?他擔心是多餘,後面十幾名黑影便是楊元慶的親兵,随時保護着他,而且這名軍官也是第一次帶兵,他不知道楊元慶其實每年都會出現在兵拉練隊伍中
楊元慶看到了他,笑着向他揮揮手,帶兵軍官心中生出一絲感動,他不再多言,默默地騎馬跟在楊元慶旁邊
“這位小哥,祖籍是哪裏人?叫什麽名字?”
天se漸漸青明,衆人都跑出了汗水,楊元慶一邊跑,一邊低聲問旁邊的兵,兵很年輕,看樣子也就十七八歲,他腼腆笑道:“我是長安人,名叫江小福,大哥你呢?”
楊元慶呵呵一笑,“巧啊我也是長安人,我姓楊”
兵一下子有了興趣,連忙問道:“我家老宅在長安平康坊,楊大哥的在哪裏?
“我家在務本坊已經好多年沒有回去了”
“務本坊可住了很多達官貴人,楊府也在那裏,就是咱們總管的老家,楊大哥,你見過總管沒有?”
“見過還和他呆過幾天”
“那你見過總管she箭沒有聽說總管的箭術天下無雙”
“他的箭術還算馬馬虎虎不過天下藏龍卧虎有很多箭術高強的無名高手,天下無雙隻是一個美譽,不能當真”
“你是什麽人,竟敢在這裏胡說八道”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惡狠狠的聲音
楊元慶一回頭,見他身後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後生,也就十仈jiu歲,長得極爲膀大腰圓,正滿臉怒se地瞪着他
“我們總管箭術天下第一,這是天下英雄公認你算老幾,竟然說不能當真?”
他聲音響亮,充滿了責問之怒引來很多人向這邊望來,旁邊軍官大怒,揮鞭向年輕人抽來,楊元慶手疾眼快反手一把抓住鞭稍,怒斥他,“不準再抽打士兵”
軍官吓得心驚膽戰,一下子忘記了楊元慶此時的身份,連忙躬身道:“是卑職遵命”
他這一聲‘卑職遵命’使四周士兵一片嘩然,身旁兵江小福的眼中一陣驚恐,顫聲問:“楊大哥,你。。。是誰?”
楊元慶狠狠瞪了這名軍官一眼,他知道很難隐瞞下去了,便索xing跑出隊伍,對旁邊的兵揮手笑道:“各位兄弟,我便是豐州總管楊元慶,從今天開始,我也是兵,和各位弟兄一起跑步,我們做一個月的同伴,當年,我是一名小小的火長,今天,我還是大家的火長”
隊伍中,士兵們一片驚呼,都不可思議地看着和他們穿着一樣軍服的楊元慶,這就是他們的總管,和他們一同訓練,很多士兵都感動得大喊起來,“楊總管萬歲”
楊元慶大笑道:“萬歲兩個字就别喊了”
他不準士兵們喊萬歲,不料數千士兵一起大喊起來,“楊總管萬歲!萬歲”
這是發自内心的呼喊,這些年輕的士兵們在從軍的第一天上午,便被他們的總管感動了
那名魁梧的士兵狠狠抽了自己一記耳光,罵道:“你這個白癡,除了楊總管自己,誰還敢說他的箭術馬馬虎虎”
這是他的偶像,他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也振臂大喊:“楊總管萬歲”
年輕小兵江小福也激動得大喊:“萬歲”
“大家請安靜下來”
楊元慶的臉se變得嚴肅起來,就像一個要求嚴格的火長,“整肅隊伍,不準再說話,注意步調一緻,加快度奔跑”
士兵們jing神振奮,加快步伐向北方跑去,隊伍整齊,‘咔咔’的皮靴聲充滿節奏,每個人的心開始沸騰起來,他們覺得自己已漸漸地成爲了一名真正的士兵
。。。。。。。。
跑完五十裏,天已經大亮了,楊元慶不再參加兵們的訓練,而是在十幾親兵的護衛下回到了總管衙門
剛走到衙門口,便迎面看見内衛府任長史蕭琎匆匆走來,蕭琎也是在敦煌從軍的士子,也是蕭家名門之後,他出任豐州軍倉曹參軍事,謝思禮被楊元慶派去楊玄感處後,蕭琎便接替了内衛府長史之職
蕭琎也看見了楊元慶,慌忙上前道:“卑職有急事向總管禀報”
楊元慶點點頭,“進去說”
走進公務房,楊元慶坐了下來,五十裏的奔跑對他算不上什麽疲憊,反而讓他jing神抖擻,他先問道:“那家韓記雜貨鋪控制得怎麽樣了?”
蕭琎躬身道:“回禀總管,那個韓昶已經向我們投降,他願意配合我們”
“就把那套重甲裝備給他”
楊元慶沉思一下,又道:“再等等,不要讓李淵覺得這麽容易就拿到”
“卑職明白了”
楊元慶便将話題轉回頭,“你有什麽急事,說”
“思禮有消息了”
“怎麽說?”
蕭琎取出一封信,遞給楊元慶,“他說他已經成爲了楊。。。公的幕僚”
楊元慶見他臨時改口,便笑了笑,“直接稱他名字也無妨,我有時也是直呼其名”
“是”
楊元慶取出信看了一遍,點了點頭,謝思禮不負重托,成爲了楊玄感幕僚,下一步就看他怎麽實施自己的策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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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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