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籠絡功臣一般都是良田美宅,或者是高官厚祿,像楊廣賜楊元慶天子劍,那是極爲少見,隋朝一代,對功臣的賞賜都十分豐厚,無論是楊堅還是楊廣,對功臣都是極爲慷慨,從楊素、賀若弼、韓擒虎、宇文述這些平南功臣家中的豪富,便可見一斑,這也是楊堅有意建立一批新的貴族階層,以取代北周舊貴族。 (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
而楊廣更是出手闊綽,他所提拔的高官,無論虞世基、裴矩、蕭琮還是宇文述,都是家中得到賞賜無數,個個成爲豪門巨富,給突厥啓民可汗的賞賜,更是數以千萬匹的布帛。
早在開皇十九年,時爲晉王的楊廣便看出了楊素對楊元慶這個孫兒的重視,他也清楚楊元慶必将成爲弘農楊氏的頂梁之柱,正是出于對楊氏家族的忌憚,楊廣在即位後便千方百計挑撥楊元慶和楊家的關系,成功利用了楊氏家族重嫡輕庶的頑疾,使楊元慶脫離了楊家,自立爲府。
現在楊元慶已經成年,且位高爵位,爲了徹底斷絕楊元慶再重回楊家的可能,楊廣就需要将楊元慶扶持爲與楊玄感并駕齊驅的重臣,不僅官職品階不相上下,而且财富地位也不亞于楊家,這樣就算楊元慶想和楊家和解,楊家也容不下他了。
楊廣早已經想好了對楊元慶的賞賜,便笑道:“上次你赴西域之戰,爲大隋開疆辟土,朕就決定給予你重賞,隻是因爲宇文述大将軍還未歸來,朕想一并賞賜,宇文述擊敗吐谷渾,朕已将他官複原職,給予重賞,這次輪到你了,朕要再賞你一座莊園,你選擇!在關中,還是在你的祖地郢州?”
楊元慶心中一動,連忙躬身道:“臣這次江南之行,對江南的富庶和繁華印象深刻,臣向往南朝文化,願意在江南再安一個家。”
楊廣微微笑道:“朕也很向往南朝文化,既然你想要江南之富,朕就把張家在江南最大的田莊賞給你,就是那座栖鳳山莊,你應該很清楚!”
楊元慶大喜,他當然知道,張家那座栖鳳山莊位于丹陽郡江甯縣南,占地足有三百餘頃,包括兩座風景秀麗的青山,兩條小河貫穿山莊,僅良田就有一百五十餘頃,足以養活南華宮那兩千多孤兒了。
他躬身施禮,“多謝陛下賞賜,臣感激不盡。”
“不用多謝,朕給你的賞賜也隻有宇文述的三成,李淵無功都能受賞,更何況你爲朕立下兩次大功,朕再加封你爲青紫光祿大夫、賞銀十萬兩,彩錦五萬段。 (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
楊廣竟再次封他爲青紫光祿大夫,使楊元慶心中不由苦笑起來,他明白楊廣的用意,他父親楊玄感才是正議大夫,而他卻超過了楊玄感,這明顯是在惡心楊府。
楊廣臉微微一沉,“怎麽,你嫌朕封賞太少嗎?”
“臣不敢,臣因爲封賞太高,有點受寵若驚。”
楊廣眯眼笑了起來,“朕記得正月初一就是你的二十歲生ri,你已到弱冠之年,朕就再賜你一個字!”
楊元慶無奈,取‘字’一般是父親的事情,楊廣居然也代勞了,如果自己再不領悟他的深意,就别想在官場上混了。
“臣多謝陛下!”
楊廣沉吟一下道:“取字一般須和名相符,但朕這次想從君臣關系上來取,你是朕的虎将,但取‘虎将’似乎有點淺俗了,就把‘将’改爲‘卿’,朕就賜你字爲‘虎卿’。
楊廣提筆在紙上寫下‘虎卿’二字,遞給了楊元慶。
‘虎卿’
楊元慶默默念了兩遍,這個‘虎’字其實有兩層意思,一種是忠虎,一種是毒虎,楊廣顯然隻想到了前者,
“謝陛下賜字!”
。。。。。。。
帶着楊廣的厚賞,楊元慶匆匆趕回自己的府宅,他不放心家中兩女,今天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會不會不歡而散,盡管楊元慶知道可能xing不大,但他還是有點擔心,一路疾奔回府。
楊元慶府門前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按隋制規定,三品以上,皆可列戟,雖然楊元慶早有從一品的爵位,但想列戟,還須職務上配合,這次封爲左骁衛大将軍,便正式具備了列戟的資格,他的府門前列了十支長戟,這就是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楊元慶老遠便看見一輛馬車在府門前停下,奔到府門前,隻見裴家長孫裴晉從馬車上下來。
“長卿兄!”
長卿是裴晉的字,楊元慶剛得了字,他此時對‘字’特别感興趣,一般他都是叫裴晉爲裴長兄,此時改稱他爲長卿。
裴晉現在隻是六品郎中,他昨天已經得到内部消息,新年後,他将升一級爲門下省的從五品給事郎,有權批駁各部奏折,權力極大,這使得裴晉心情極爲愉快,祖父也告訴了他,做兩年給事郎,再想辦法讓他去地方爲刺史,做上三五年刺史,回京後,他便能升爲侍郎,有家世、有資曆、有後台,十年之内他便升爲尚書。
昨天和今天裴晉都處于一種極度興奮中,以至于楊元慶喊他兩聲,他都沒有聽見,直到叫他第三聲,裴晉才反應來,回頭施禮笑道:“我正要去找你呢!”
楊元慶翻身下馬,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指指大門,“進府再說!”
“不用了,就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祖父聽說你回來了,讓你今晚和敏秋去裴府吃飯。”
這裴矩消息好快,但楊元慶卻不想這般積極,出塵第一天回來,便去裴府吃飯,這不是給她下馬威嗎?
楊元慶笑了笑道:“改明天!今晚我要去樂平公主府,已經說好了。”
“這個。。。。。可是裴府已經安排好了。”
楊元慶心中微微有些不悅,難道請客吃飯還有強迫嗎?他又淡淡一笑,“請轉告嶽祖父,我很抱歉,今晚聖上要請我吃飯。”
裴晉臉se略略一變,便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回去給祖父說。”
裴晉登上馬車,向他拱拱手,馬車起動,漸漸遠去,楊元慶望着裴晉馬車走遠,他心中有些不爽,他知道裴矩并不是真的強迫他,隻是急于表示他們之間的關系親密,可就算是聯姻,他也不想和裴家靠得太近了。
。。。。。。
裴敏秋給出塵母女收拾了一間獨院,位于後宅主院旁邊,院子有兩進,七八間屋,中間還有一個小天井,另外還有一扇小門直通楊元慶的内書房,院子外面種了幾株桃樹和李樹,此時院子内外已被茫茫的白雪覆蓋。
裴敏秋是極爲聰明的女子,她知道首先是要讓出塵母女安心留下來,如果因爲她而使出塵母女負氣而走,她無法向楊元慶交代。
裴敏秋可謂用心良苦,雖然讓出塵住側院是天經地義,但這多多少少會使出塵心中不舒服,會有低人一等的感覺,所以她就特地命人開了一扇小門,直通向楊元慶内書房,這樣可以讓出塵感到自己在楊元慶心中的重要,同時又能維護家中的長次之序。
至于居家用品,那更不在話下,敏秋命人準備了最好的東西,連出塵的床都是和她一模一樣的黃花梨廂床,另外還有四個丫鬟和一個專門照看孩子的nai娘。
此時在出塵内院的廂房内,不時傳來一陣陣笑聲,冰兒已吃飽睡足,變得活潑調皮,一會兒去撥弄裴敏秋頭上亮閃閃的發飾,一會兒又在床頭一隻暗格裏翻出一串檀木佛珠,挂在脖子上玩弄起來。
她成了整個房間裏的中心,所有人包括幾個丫鬟都在注視她,衆人不時被她的調皮可愛惹得一陣陣歡笑,正是一個孩子的出現,使得原本冷冷清清的府邸裏充滿了生機。
“敏秋,這床頭怎麽會有一串佛珠?”出塵見女兒竟然找出一串佛珠,不由有些奇怪地問道。
裴敏秋笑道:“那是我特地放進去的,這是京城的風俗,定床後,要在床頭放一件佛器,以驅邪避穢,我的床頭裏是一隻木魚,我就在你床頭放一串念珠,若你不喜歡,我就換成别的。”
“這倒沒關系,我們南方的風俗,是過年時才在床頭放置佛器,不過今天已是二十四了,床頭放佛器正好應景。”
提到過年,裴敏秋蓦地想起一事,連忙笑道:“你倒提醒我了,這次元ri正好是元慶的弱冠生ri,須祭祖取字,我很發愁,這去哪裏祭祖?誰來取字?”
裴敏秋話音剛落,屋外便傳來楊元慶的笑聲,“這個不用擔心,都已經解決了。”
吓了裴敏秋一跳,她連忙起身出屋,隻見外屋門口,楊元慶正在抖身上的散雪,站在旁邊兩名丫鬟連忙解釋,“是老爺不讓我們通報。”
楊元慶呵呵笑道:“想給大家一個驚喜呢!小家夥呢?”
裴敏秋抿嘴一笑,“在屋裏調皮呢!”
她心中略略有些失落,畢竟分手快兩個月,一見面丈夫關心的不是她,而是孩子,心中雖然失落,但臉上卻沒有表露,她掀開皮簾笑道:“冰兒,看看誰來了?”
楊元慶興沖沖走進屋,連出塵的招呼也沒打,便捏了捏女兒的小臉,笑嘻嘻道:“小家夥,想爹爹了嗎?”
出塵發現楊元慶的一隻手背在後面,似乎藏着什麽東西,她看了一眼裴敏秋,裴敏秋也搖搖頭,她也不知到丈夫手中藏了什麽東西,手被披風遮住了。
“爹爹送你一個好玩的東西!”
楊元慶伸出手來,裴敏秋和出塵同時吓了一跳,連聲喊道:“快扔掉!快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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