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是把短劍,刃長一尺二,柄長三寸,入手不輕不重,非常合适女孩子使用,楊元慶笑道:“你抽出來看看!”
妞妞從鞘中緩緩抽出短劍,隻見寒光閃閃,鋒利異常,她輕輕撫mo着寒刃,感受着劍身質材那種獨有的絲絲冷意,她忽然jiao叱一聲,揮劍向一旁的一支鋤頭砍去,‘嚓!’的一聲,手腕粗的木柄應聲而斷。
“喜歡嗎?”楊元慶能感受到妞妞心中的喜悅。
“嗯!”
妞妞心中歡喜異常,這把劍令她愛不釋手,她立刻将劍系在自己腰間,又笑問道:“還有什麽禮物?”
“還有一隻馬袋和一雙軟底皮靴,都是用最好冰原鹿皮做成,京城買不到。”
妞妞沒有找到皮靴和馬袋,卻把那張北極白狐皮翻出來了,她眼睛一亮,驚喜地問道:“元慶哥哥,這也是給我的嗎?”
“你這個貪心鬼!”
楊元慶忍不住笑着在她頭上敲了一下,“那是給嬸娘的,裏面還有一對镯子也是給嬸娘的,你隻有馬袋和皮靴,别的沒有了。”
妞妞卻把白狐皮圍在自己脖子上,又找到了放镯子的小皮囊,取出那對祖母綠手镯,仔細端量了一會兒,又毫不猶豫帶在自己手腕上,她快步走進主房,站起銅鏡前左右輕晃,臉上笑得仿佛綻開一朵睡蓮。
“都歸我了,這些我都喜歡。”
楊元慶見白狐皮圍在她脖子上。顯得她jiao豔無比。更有一種鬓雲yu度香腮雪之美,令他贊歎不已。
“這條狐皮還是給嬸娘,她冬天怕冷,我以後再給你弄一條,如果你有興趣,我帶你去yin山獵一條火狐皮。”
“那我們就一言爲定,你帶我yin山打獵!”妞妞的眼睛明亮如寶石,秋水如bo。帶着無盡的期盼。
楊元慶點點頭,“隻要嬸娘答應,我帶你去塞外。”
妞妞高興得跳了起來,“隻要是你帶我,娘一點問題都沒有!”
她取下白狐皮和手镯,歪着頭想了想,“不如這張白狐皮送給姑祖母,手镯給娘,就算是你孝敬給我姑祖母,你看這樣好不好?”
“這個随便你。給她給也行,隻要嬸娘和你高興,我沒有意見。”
妞妞心細如發,她感覺到元慶的心中有一絲不太高興。便覺得有必要告訴他姑祖母的重要。
她仰起頭,注視着元慶的眼睛誠懇地說:“元慶哥哥,你不知道我姑祖母對我們的幫助,四年前我們回江南沈家遇到了一大群白眼狼,要不就是居心不良,霸占了外公留給我們的房子和良田。正好姑祖母回沈家,她召集家族之人,把他們狠狠罵了一通,他們隻好把房子的土地退還我們,才使我們能夠生存下去,當時我們身上連一文錢都沒有,娘的胳膊還沒有治愈。後來姑祖母一直照顧我們,連我去衡山學武也是她的安排,元慶哥哥,我已經把她視作我的外祖母。”
妞妞這番話讓元慶也頗爲感動,他點點頭,“狐皮就送給姑祖母,我再親手給嬸娘獵一隻。”
<b茶莊,那是她曾收養是一個孤兒所開,你可以去那邊找我,我會在京城呆一段時間。”
妞妞又笑盈盈問他,“元慶哥哥,那你住在哪裏?不會還住在楊府!”
楊元慶搖了搖頭,“前幾天是住在這裏,但今天準備搬家,我在光福坊有一棟宅子,原打算讓你和嬸娘住,這兩天正在收拾,後天就可以了,你和姑祖母就搬過去住。”
妞妞見元慶事事都替自己和娘考慮得周到,她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感動,低下頭小聲道:“元慶哥哥,謝謝你!”
元慶揪了揪她的小辮笑道:“都是一家人,還謝什麽。”
他見妞妞穿的長裙有點舊了,頭上戴的钗子還是當年上元夜給她買的那支雙鳳銅钗,他自己穿舊衣服無所謂,但妞妞穿舊衣服就會使他有些心疼,便笑道:“妞妞,今天有時間沒有?”
“有啊!”
妞妞眨着一雙含情如秋水的美目,笑靥如花問道:“是要帶我去哪裏玩嗎?”
元慶捏了捏她的鼻尖,笑眯眯道:“我帶你去買糖粥!”
他一拉她的手,“走!先跟我去取錢。”
“元慶哥哥,去哪裏取錢?”
“去皇宮,皇帝還欠我五百兩黃金!”元慶拉着她便向西院門跑去。
楊元慶帶着妞妞出了楊府,他讓妞妞稍等一下,自己去馬房牽馬,當他牽出馬來到西門前,卻發現多了一人,一名騎馬的男子正和妞妞說話。此人年紀約二十四五歲,身材魁梧高大,長了一蓬赤紅se大胡子,赤髯如虬,他似乎在讓妞妞跟他走,妞妞卻不肯。
楊元慶忽然認出此人,在宮途驿站見過,齊王楊暕的四個貼身shi衛之人,那一臉紅胡子給楊元慶留下了極爲深刻的印象。
“妞妞,他是誰?”楊元慶牽馬上前問道。
“元慶哥哥,這是我的大師兄,也姓張,你可以叫他張三!”妞妞笑着向他介紹道。
楊元慶拱拱手,淡淡笑道:“原來是張供奉,久仰!”
那男子身子微微一顫,目光如電一般,銳利地she向楊元慶,但很快,他目光柔和下來,也拱手笑道:“哪裏!哪裏!yin山飛将才叫人久仰。”
“你們在說什麽?”妞妞一臉疑huo地問。
那男子笑了笑,“師妹,我和楊将軍見過,楊将軍是邊塞有名的将領,号稱yin山飛将,昨晚和突厥、高句麗比箭,被皇帝禦口親封天下第一箭,現在可是京城第一名人。”
“那大師兄呢?你做了什麽供奉?”妞妞目光十分jing惕地注視着他。
“一份差事而已,是陳叔替我安排的。”
男子淡淡一笑,話題一轉,“師妹,你要跟我回去嗎?”
妞妞搖了搖頭,“我跟元慶哥哥在一起,你自己回去!”
“那好!我們回頭見。”
男子向楊元慶一抱拳,“楊老弟,有機會向你請教一二!”
“沒事,我随時奉陪!”
楊元慶也抱拳拱拱手,男子調轉馬頭而去,楊元慶的目光落在男子挂在馬鞍上的長弓,竟和自己的弓相差無幾,至少也是三石弓,還有那一壺箭,上等的野鴨羽毛,修剪得整整齊齊,使他所有所思。
“元慶哥哥,我們走!”妞妞笑嘻嘻道。
“好,走!”楊元慶有些心不在焉,翻身上馬便走,腦海裏還在想着那野鴨毛的箭羽。
“元慶哥哥!”
妞妞氣得一跺腳,“你讓我跟着你跑嗎?”
楊元慶這才反應過來,他撓撓頭,歉然道:“我走神了!”
他翻身下馬,四處張望一下,見不遠的街角停有一輛牛車,便遠遠招了招手,很快,牛車緩緩上前,趕牛車的老漢笑道:“公子,要坐車嗎?”
一般邸店裏有出租的馬車或者馬匹,像這種街上正好遇到牛車的,倒是不常見,他們運氣不錯,妞妞見牛車還算幹淨,便鑽了進去。
老漢也坐上牛車,輕輕一揚鞭,牛車緩緩而行,“公子,我們去哪裏?”
楊元慶翻身上馬,吩咐道:“去朱雀門!”
“元慶哥哥,你是在哪裏見到我大師兄的?”妞妞拉開牛車小窗問道。
“是在一個驿站。”
楊元慶表情有些不自然,停一下,他又忍不住問:“妞妞,你這個大師兄叫什麽名字,哪裏人?”
“他叫張仲堅,揚州人。”
“那你昨天一直和他在一起嗎?”楊元慶又若無其事的問。
“沒有啊!我怎麽會和他一直在一起。”
妞妞又看了他一眼,“元慶哥哥,你問這個做什麽?”
“沒什麽,隻是随便問問。”
妞妞又悄悄看了看他臉上的表情,她心中敏感異常,她已經感覺到楊元慶的不自然,就是自從她大師兄出現以後,他好像有點失,低聲道:“元慶哥哥,你不要想得太多,我大師兄其實是我的一個族兄!”
這句話讓元慶心中‘怦!’地一跳,妞妞這話是什麽意思,他回頭想妞妞望去,卻見她滿臉通紅,目光躲閃,低下頭‘嘩!’地拉上了車窗。
不知爲什麽,楊元慶心中豁然開朗,就仿佛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從他心中被一腳踢開。
他也笑了起來,“妞妞,你還記得嗎?當初我說過要給你買一支金钗。”
“怎麽不記得!”
妞妞埋怨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來,“結果你給我買了銅钗,我都戴了七年,今天你一定要給我換一支金钗。”
楊元慶大笑道:“沒問題!我今天給你買一百支金钗。”
“對了,元慶哥哥,我當年送你那把将軍鎖呢?”
“那銅鎖啊!我送人了。”
“你!”
妞妞拉開車窗,滿臉不高興道:“你送給誰了?”
楊元慶卻解開領口扣子,從衣服裏扯出銅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