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死之約

楊元慶一路跋涉,他身體已經疲憊不堪,回京的第一晚,他睡得格外香甜,竟一覺睡到天亮。

天剛亮,楊元慶便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他從床榻上一躍而起,快步向院子走去,“是誰?”

“元慶,是我!”是大管家楊玄挺的聲音。

在楊元慶所有的叔父和祖父中,隻有這個楊玄挺和二叔楊玄獎對他一直不錯,其他叔父兄弟都對他并不太友好,包括他父親楊玄感,他兩次回京到現在,他都還沒有見過父親,當然,第一次是因爲楊堅駕崩,而這一次他夜裏回府,沒有驚動任何人,父親不知道他回來,也是在清理之中。

楊元慶開了門,笑着打個招呼,“六叔早!”

楊玄挺笑得有點勉強,“我是聽門房說起,才知道你昨晚回來。”

楊玄挺應該心情很好,他剛剛因爲叔父功績而得到冊封勳官,但此時他臉上的表情卻實在和高興搭不上邊,一臉的無可奈何,楊元慶也察覺到了,便問:“六叔,出什麽事了嗎?”

“賀若弼來了,就在府門口,他不肯進門,指明了要找你。”

停一下,楊玄挺又苦笑一下,“建議你帶上兵器和戰馬。”

楊元慶不由冷笑一聲,賀若弼好快的消息,是誰給他通風報信,連楊府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已回來,他卻已知道了,來找自己報仇,來得好,他正等着呢!

楊元慶轉身回屋,穿上了他的邊塞軍服,内披細甲,頭戴鐵盔,腰挎橫刀,提着破天槊快步向馬房走去。。。。。。楊府門前小廣場上已聚集了人山人海,幾乎一個坊的人都跑來看熱鬧,一個令人震驚且極爲趣味性的消息在迅速向附近街坊傳播,宋國公賀若弼率領三百家丁來楊素府上挑釁了。

這種事情隻有在十七八年前平陳之戰後發生過,當時賀韓争功,賀若弼帶領數百家将到韓擒虎府門前挑釁,鬧得滿城風雨,而今天。恰好又是當年争功案的主角賀若弼。

此時,楊素府上的數百家丁也全部出動,将大門嚴嚴實實護衛住,兩排列戟也搬回府門内,正好楊素之弟楊約前天剛從太原宣旨回來,今天在府内休息,他聞訊而出,正在勸說賀若弼回去。

賀若弼全身铠甲,手提八十斤重的闆門大刀,騎在一匹高大的戰馬之上,他眼睛裏悲憤萬分,他最心愛的次子賀若錦在一個月前因傷口不慎感染而病死了,他和楊元慶的仇恨隻能用死來了結,要麽他死,要麽楊元慶死,沒有第二條路。

楊約因成功奪取京城軍權立下大功,而被封爲内史令,位高權重,但他的勸說也沒有使賀若弼動心。

賀若弼冷冷道:“楊内史請回府,這件事是我和楊元慶的私仇,和楊府無關,殺死楊元慶,我賀若弼願任由楊太仆處置,是殺是剮,悉聽尊便,但今天楊元慶非死不可。”

楊約也有點惱火了,這賀若弼好歹也是六十歲的人了,爵封國公,怎麽做事像個不懂事的毛頭小子,來楊府面前撒野,這算什麽,還口口聲聲說和楊府無關,這叫無關嗎?

“賀若國公,你對我楊家有什麽不滿,可以去找聖上告狀,我楊家該承擔什麽責任,由聖上來裁決,我楊家無話可說,但你是堂堂國公,卻來楊家府門前挑釁,我決不能接受,我最後警告你,回去!否則,我到聖上面前參你犯上。”

楊約的威脅,賀若弼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他心中隻有兒子失去一隻手臂的慘狀,隻有兒子最後臨終要他報仇的哀求,此時他心中已經被仇恨填滿,他隻有一個念頭,殺死楊元慶,用他的人頭給兒子祭奠,至于是否得罪楊家,他已經豁出去了。

賀若弼的眼睛忽然一亮,随即閃爍着一種深深的仇恨,輕輕扭動肩膀,肩膀骨骼咔咔作響,目光死死地盯着一個方向,楊府門前随即一陣騷亂。

楊約一回頭,見楊元慶騎馬出現了,他心中一愣,元慶什麽時候回來了?

他見楊元慶全身盔甲,手執長槊,頓時臉一沉,呵斥道:“元慶,你要做什麽?”

楊元慶向楊約一拱手,“二祖父,有人要來找我楊元慶麻煩,我當奉陪!”

“胡鬧!”

楊約怒道:“這裏是楊府大門,你們難道想在楊府門前殺人嗎?”

楊元慶也不想把楊家卷進此事,他催馬上前,對賀若弼冷冷道:“我與你簽個生死狀,異地決戰。”

面對殺子仇人,賀若弼的瞳孔收縮成了一條線,他恨不得一刀将楊元慶剁成兩段,但這裏畢竟是楊府,賀若弼獰笑一聲:“好!我來找居中人,你來定時間地方,我們不死不散。”

楊元慶毫不畏懼地迎着賀若弼兇狠的目光,平靜地說道:“地方很簡單,就在崇仁坊左衛校場,時間就訂在明天中午午時正,我們不死不散。”

“不死不散!”

賀若弼回頭怒喝一聲,“我們走!”

他帶着三百家丁浩浩蕩蕩而去,楊約氣得滿臉通紅,他狠狠瞪了楊元慶半晌,卻不知該怎麽說他,楊元慶異常冷靜道:“此事和楊家無關,是我個人恩怨,希望楊家不要插手此事。”

張口楊家閉口楊家,就好像他不是楊家人,楊約恨不得給他一記耳光,但又想到大哥縱容此子,他隻得無可奈何道:“好!你既然要賭這條命,那你是死是活,與楊府無關。”

楊元慶調轉馬頭便務本坊外奔去,楊約愣住了,他望着楊元慶漸漸遠去的背影,也不得不佩服這孩子的硬氣,當真是不求楊家,以一己之力與賀若弼對抗。

。。。。。。。。楊元慶直接去了晉王府,此時,楊昭正在餐堂吃他的早上第二頓飯,他自己都不知一天要吃幾頓飯,反正肚子餓了就要吃,不吃他就有一種将餓死的痛苦,聽楊元慶到來,楊昭連忙笑着吩咐道:“請他到這裏來!”

片刻,楊元慶跟着一名宦官走進了餐堂,楊昭呵呵笑道:“來得正好,一起吃一點!”

楊元慶上前施一禮道:“殿下,我有一件重要之事,要禀告殿下。”

楊昭見楊元慶表情慎重,便點點頭,吩咐左右把飯菜端走,宮人又給他們上了茶,楊昭這才問道:“什麽事?”

“殿下,今天上午賀若弼來找過我了。”

“果然被你猜中了!”

楊昭冷笑一聲道:“若不是某個人通風報信,賀若弼怎麽可能這麽快知道你回來,然後呢,你準備怎樣應對?”

“幕後之人我不管,但賀若弼我已經和他定下了生死鬥,就在明天。”

“生死鬥?”楊昭一驚,“你想殺了他嗎?”

楊元慶笑了笑,“或許是他殺了我呢?”

停一下,楊元慶又道:“不過這件事我倒有一個想法。”

楊元慶便湊上前低聲給楊昭說了幾句,楊昭眼睛頓時瞪圓了,倒吸了一口冷氣,天啊!這個楊元慶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

“不行,這辦法太狠毒了,我不能答應你!”楊昭一口回絕。

楊元慶也知自己的辦法狠毒,但他現在要抱牢楊廣的大腿,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要賭這一把,楊元慶搖搖頭道:“殿下,要做大事,光有婦人心腸可是不行的,該狠的時候還得狠,否則殿下有一天就會因爲心腸太好,而敗在齊王手上,請殿下三思。”

楊元慶的話擊中了楊昭的要害,他沉思良久,終于點點頭,“這件事我是不能接受,不過我可以去和父皇說一說,看父皇态度如何?”

。。。。。。。。。楊素之孫要與賀若弼生死決戰的消息像一陣風似的傳遍了大興城,绯聞和決戰一向都是普通人最感興趣的話題,一時間,賀楊之戰成爲了整個京城的焦點,甚至取代了十天後将舉行了三品十八将之争,酒肆、青樓、樂坊、客棧、賭館,幾乎所有人公共場所都在談論這場生死之戰,每個人都在興奮地期待着結果。

不屑之人也有,堂堂的宋國公不顧身份,竟然要和一個邊軍偏将進行生死之戰,令人不齒。

但也有人明白,以楊素現在如日中天的地位,賀若弼想告倒楊素的孫子幾乎是不可能,他也隻能用這種私人決鬥的方式來報殺子之仇。

這個消息越傳越廣,甚至傳進皇宮,最終驚動了皇帝楊廣。

太掖殿禦書房内,楊廣坐在禦榻上,正在聽取楊玄感講訴賀楊之争的前因後果,其實這件事楊廣也知道一點,他聽女兒南陽公主講過楊元慶沖擊賀若府的經過,他也知道這件事的起因是什麽?

盡管賀若弼在這件事情上遭受了奇恥大辱,最後兒子也病死了,可謂遭受重創,但楊廣并不想管,一方面固然是楊元慶救過他的命,而另一方面,賀若弼支持前太子楊勇,令楊廣一直耿耿于懷,他懷疑賀若弼也參與了仁壽宮之變,隻是沒有證據,柳述自殺,把所有的證據都湮沒了,賀若弼若由此而死,是最好不過。

楊廣見楊玄感憂心忡忡,希望自己能夠出面制止這場私鬥,他不由微微一笑,“楊愛卿,其實朕以爲應該是賀若弼那邊來求朕制止才對,難道楊愛卿以爲元慶會遭遇不幸嗎?”

楊玄感苦笑一聲道:“陛下,元慶是臣的兒子,不管是他被殺,還是他殺了賀若弼,臣覺得都不妥,畢竟賀若弼是朝廷重臣,在朝廷有很深的人脈,就算是公平決鬥而死,可元慶還是會豎立很多敵人,陛下,元慶還太年輕,不懂這種人情世故,而且這場私鬥也有失朝廷體統,臣懇求陛下下旨,制止這場不必要的私鬥。”

楊廣沉思片刻便問:“誰是他們生死之戰的中間人?”

“微臣聽說是獨孤整。”

獨孤整是獨孤羅之弟,也是關隴貴族中重要人物,楊廣有點愣住,他腦海裏在這一瞬間閃過一個念頭,盡管這個念頭還不是很清晰,僅僅隻是一個模糊的輪廓,但他還是激動得忍不住微微手抖,但楊廣很快克制住内心的激動,淡淡一笑道:“這樣!你讓元慶來見見朕,我來勸勸他。”

“陛下,元慶已經不住在府中,臣聽說他暫時住在晉王府内。”

楊廣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算了,這件事朕心裏有數,愛卿退下!”

“微臣謝陛下!”

楊玄感退了下去,楊廣見門口一名宦官欲言又止,便問:“什麽事?”

“陛下,晉王殿下來了,說有急事求見。”

“宣他進來!”

片刻,楊昭艱難走進禦書房,給父親跪下,“兒臣參見父皇,祝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自從仁壽宮事件後,楊廣對長子楊昭的印象好了很多,長子雖身子肥胖,但頭腦很清醒,辦事也得力,關鍵是他待人寬厚,讓楊廣很欣慰,他來把一切阻礙都掃平,再讓兒子施仁政,這也不錯,隻是他的身體讓人揪心。

想到這,楊廣柔聲問兒子,“皇兒最近身體如何?”

楊昭鼻子猛地一酸,多少年了,父親都沒問過自己身體,今天又關心自己了,他哽咽地道:“多謝父皇關心,兒臣很好,體重已經有所下降。”

“這是好事,你要控制住自己對食物的欲望,這樣會慢慢瘦下來,你的身體就會變好,朕很期待你身體變得強壯。”

楊昭磕了個頭,紅着眼睛道:“兒臣銘記父皇之言,絕不放縱自己。”

“這樣朕就放心了。”

楊廣笑着點點頭,又問道:“皇兒今天來有什麽事嗎?”

“父皇,關于楊元慶和賀若弼之鬥,楊元慶給兒臣提了個建議。”

楊昭向兩邊宦官看了看,沒有再說下去,楊廣向兩邊揮揮手,“你們都下去!”

所有宦官都退下,禦書房裏就隻剩下楊廣父子二人。

“你說!楊元慶提了什麽建議?”

。。。。。。。。。幾名小宦官躲在角落裏低聲竊語,言語中充滿了對楊玄感的不滿。

“楊使君也是,聖上朝務這麽繁重,他還拿這些家事來煩惱聖上,聖上還真聽他啰嗦了半天。”

“哎!你們不懂,畢竟賀若弼是宋國公,他堂堂一介國公,還跑出去寫生死狀,和人鬥生鬥死,這樣太失體統。”

“錯!你們統統都錯了,根本原因是楊元慶是楊太仆之孫,聖上必須看楊太仆的面子,所以才過問。”

。。。。。。。。幾個人竊竊議論,這時,房間裏傳來皇帝楊廣的聲音,“進來一人。”

幾名宦官慌忙推門進去,隻見楊昭垂手站在一旁,而楊廣背手站在窗前淡淡對楊昭笑道:“這小子頭腦不錯,居然和朕不謀而合。”

“陛下,請吩咐!”宦官請示道。

楊廣立刻回頭吩咐道:“去晉王府把楊元慶給朕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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