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在塔内回dang,下層的shi衛紛紛響應,集中箭矢向抱木的士兵she去,短短二十幾步,塔上三輪箭she出,最前面的二十幾人被箭she中倒地,但抱巨木的士兵太多,沉重的巨木還是猛地撞上了銅門。
“轟!”一聲巨響,俨如平地一聲悶雷,整個白玉寶塔都劇烈晃動了,銅門雖厚,也經不住這驚天一撞,門栓斷裂,塔門豁然洞開,數百名士兵一擁而入。
楊元慶爲什麽選塔來做防禦,他有自己的考慮,寶塔有特殊的構造,樓梯狹窄,旋轉而上,隻要守住塔梯,對方很難進攻。
當然,他們人數太少,最終還是會守不住,但他們卻赢得了時間,這才是最關鍵,他已經看見了大群軍隊從甬道上向山頂奔來,最多一柱香時間,援軍就将到來。
此時,東宮shi衛已經沖進仁壽宮,宇文成都一馬當先,揮動鳳翅鎏金镗,指揮千餘shi衛們向山頂白玉塔沖去。
很快,史祥率大軍已進入仁壽宮,他們立刻封閉宮門,控制宮内局勢,此時史祥已經知道,聖上已經駕崩,但史祥心細如發,他控制住了十幾名給聖上治病的太醫和身邊的宦官宮女,他們能證明聖上的死因。
柳述此刻也心急如焚,他們耽誤了太多的時間,一個意外出現的人,幾乎将他所有的夢想都毀滅,他現在隻剩一線機會,他在一棵樹後大喊:“賀将軍,再不殺他就來不及了!”
賀少康眼睛都急紅了,他大吼一聲,手執一面盾牌沖進白玉塔。
塔内已展開血肉厮殺,數百名左衛士兵擁擠在一層,兩名老尼伏屍在地,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在銅像背後一架狹窄的鐵樓梯上,密密麻麻擠滿了一百餘名身材魁梧的軍士,人人手執長矛,緩慢如蝸牛般向上湧動,最上面的十幾人已經被殺死,但他們的屍體依舊被下面人頂着,成爲肉盾。
不斷有慘叫聲從樓梯上傳來,剛lu頭一人便被樓上shi衛亂刀砍死。
賀少康大怒,搶過一杆長矛大吼:“全部給我下來!”
士兵們紛紛撤下,十幾具屍體也從樓梯上滾落,賀少康左手持盾,右手拿矛,躍上樓梯,猛沖而上,賀少康是鮮卑貴族之後,身高足有六尺五,武藝極爲高強,尤其力大無窮,号稱左右衛第一将,他用盾牌頂住了二樓四名shi衛的進攻,執矛刺殺,神出鬼沒,霎時間,四名shi衛被他刺死三人。
另一人shi衛大駭,調頭向三樓奔去,卻被賀少康飛矛刺出,釘死在樓梯上。
局勢瞬間急轉,賀少康勇猛無比,一口氣沖上三樓,後面跟着一百多名叛軍士兵。
咚咚的樓梯奔跑聲使楊廣臉se慘白,他已聽出對方到了三樓,他感到一種末ri來臨的絕望,楊元慶卻冷靜異常,他經曆過無數次生與死的考驗,他知道死亡之神還沒有來臨。
他拾起長戟,從五樓一躍跳下四樓,驚得楊廣站了起來,急呼:“元慶将軍!”
四樓傳來楊元慶的聲音,“殿下不用擔心,有卑職在,可保殿下無恙!”
此時賀少康的心ji動得快跳出來,他離楊廣的直線距離已不足五步,隻相隔一層樓,一路沖樓的順利使他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但他卻不知,樓上還有一名武藝超然絕倫之人,當他剛沖上四樓,一支強勁無比的箭閃電般向他前xiongshe來,他本能舉盾相迎,‘喀嚓!’一聲,那支箭竟she穿了他的盾牌,釘she在他的肩窩上,賀少康隻覺一陣鑽心劇痛,他的後背重重撞在牆壁上。
賀少康大怒,扔掉盾牌,揮動長矛猛撲而上,在空中一矛刺向楊元慶的咽喉,但楊元慶并不躲閃,他的長戟也迅疾無比刺向賀少康xiong膛,在電光石火的一刹那,賀少康的長矛離楊元慶咽喉約半尺處停住了。
楊元慶的臉se冷漠如石,賀少康慢慢低頭,不可思議望着自己前xiong,他的xiong膛已被一戟刺穿,他明明感覺對方的速度并不快,但他還是被先刺中了。
賀少康突然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這一聲慘叫中包含着他的無盡絕望,在臨死前的一瞬間,他仿佛看見了自己被滅九族的那一刻,一口血噴出,他身體一軟,就此死在楊元慶的長戟上。
楊元慶将他屍體甩出去,将後面幾名驚呆的士兵砸下樓梯,後面一名直殿長不甘心地沖上,卻被楊元慶一戟刺碎了他的盾牌,戟尖刺穿他的頭顱,将他釘死在牆上,腦漿噴出,楊元慶長戟一收,屍體翻滾下去
整個白玉塔内一片寂靜,賀少康擔任左衛直閣将軍已近十年,極會籠絡人心,他的大部分手下都對他絕對服從,可當他一死,衆士兵便失去了jing神上的支柱,他們茫然、疑huo,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就在這時,楊廣的聲音在白玉塔五樓響起,“孤是太子,即将是大隋皇帝,爾等被賀少康meng蔽,犯下大罪,現在首惡已伏法,爾等立刻散去,孤不追究,否則滿門抄斬!”
士兵們軍心已經潰散,他們驚惶異常,紛紛退下樓,争先恐後奔出白玉塔,扔掉兵器四散逃走,此時,黑壓壓的東宮shi衛已沖過半山腰,柳述見大勢已去,他慘笑一聲,從懷中mo出一隻小瓷瓶,擰開瓶塞,一口喝下,慢慢躺了下來,望着天空悠悠的白雲,他不由長長歎息一聲,“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白玉塔前慘叫聲一片,五百餘名東宮shi衛沖進院子,将數十名來不及逃走的叛軍悉數殺死。
楊廣已從窗口看見了從山腳下奔來的楊素和宇文述,他知道大局已定,頓時長長松了一口氣,雖然離登基還有幾步路,但至少不會像今天這樣狼狽,這樣生死懸于一線間,楊廣聽見身後腳步聲,他回頭凝視着走上樓梯的楊元慶,心中充滿了深深的感ji,就是這名年輕的将軍在最危急時挽救了自己,半晌,楊廣淡淡問道:“元慶,你盡管說,要想我封賞你什麽?”
楊元慶半跪行一軍禮,“卑職今天所爲,不過是爲人臣之本份,盡力盡心成爲陛下之盾,卑職不需要任何封賞!”
楊廣緩緩搖頭,“今天遇見你雖然隻是巧合,但這也是天意,你救了我一命,雖然你不想要封賞,或許你願做我的堅盾,但我楊廣也從不欠任何人情,你說!想要什麽?”
楊元慶沉思片刻,便沉聲道:“卑職隻要一樣東西,希望将來有一天,殿下能納卑職的一次勸谏。”
楊廣凝視他半晌,終于點了點頭,“我其實并不喜歡聽人勸谏,不過看在你救我一次的份上,好!我答應你。”
楊廣臉上lu出一絲會心的笑意,“元慶,你的救駕之恩,我會銘記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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