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7.第1897章 瓜蔓抄

第1897章 瓜蔓抄

沒人注意到,附近一個僻靜的巷子裏有兩個民工打扮的人正在冷眼看着他們。

“看來石翁的法術沒兌現啊。”一個看上去在碼頭扛大包的民工看着對面的人說道,“這才多久,瘟疫沒鬧死多少人就完蛋了。你們這所謂的邪術一點用也沒有。”

“你也不看這瘟疫給髡賊鬧出多大麻煩。”對面那個挑夫模樣的人擡眼一瞪,“光這鋪面關停這麽多,一關就幾個月,髡賊得少賺多少銀子?難不成貴上還認爲我們隻會說空話?”

“這話你留着到石翁面前去請功吧。”扛大包的輕蔑地一笑,“要說空話,還真是空話。你以爲這瘟疫是你們弄來得道士在六脈渠裏放點邪祟之物鬧得?我就老實告訴你吧,這是鼠疫!髡賊不知死活,從遼東進口毛皮,瘟疫是從毛皮裏帶進來的――和你們弄得那些亂七八糟刨墳掘墓的事有屁關系。”

“若沒有石翁請來的法師……”

“你就别扯那個法師了――我看他能活的日子不太久了,澳洲人要把他拉出來示衆,公審公判。恐怕這廣州城要人頭滾滾。”

民工說着慢悠悠地從懷裏掏出一盒“大生産”,一邊摸火柴一邊說着:“髡賊關防一日勝似一日地嚴密,再搞這些陰的手段怕是不會有戲了。隻能在髡賊的銀錢上多動些腦筋了……”

“你是說造假币的事?”

民工“噗嗤”一笑,吐出個煙圈來,說:“我真是不知道該說石翁什麽好。搞什麽不好非要造假币――我替保羅先生先再勸告你們一句,假币,你們造不來……”

挑夫一臉不服,冷笑道:“既如此,還要請先生指點一二了,這髡賊的銀錢上有什麽腦筋可動?”

“這事,保羅先生也不在行,可是你們大明有人在行,請石翁多去向山西屋子的老西兒多多請教吧。”

他還想說什麽,擡頭一看,幾個巡警正拖着警棍向巷子這個方向走來,便搖搖頭,迅速把手裏的一個蠟丸遞給了挑夫的,低着頭走了。挑夫望着他的背影一哂,低頭點起一根“大生産”,抽了幾口之後,也撿起杠棒向巷子外面走去。

戒嚴解除之後,整個市政府立刻全速運轉起來:積累下來的事情太多了。光擺在劉翔面前的重要事情就有好幾樁:巫蠱案的審判結案;因爲瘟疫被迫延期的公務員考試;第二次治安整肅運動……

因爲巫蠱案本身就和關帝廟人馬有着很深的牽扯,而關帝廟人馬作爲廣州城内盤踞多年的黑惡勢力,實際又和許多其他刑事和治安案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可以說,它實際扮演着廣州各種刑事犯罪分子的總後台的角色。

在沈睿明等人整理案卷的時候,發現其中交錯的部分非常之多。許多審訊記錄中都牽扯到關帝廟人馬。

“這可不是拔出蘿蔔帶出泥了,簡直就是拔花生……”沈睿明翻着案卷,用紅藍鉛筆不時的做着标記。

“拔花生?”正幫他整理案卷的張允幂歪着頭問道。

“你見過在地裏拔花生嗎?沒見過吧,那東西一拔出來,上面牽着許多花生,有時候藤蔓還會延伸的很深很遠。”沈睿明指着案卷,“這麽牽一發動全身的案子,真是罕見。”

“你以前不是當律師的嗎?應該見多識廣啊。”

沈睿明心想我當得是律師,又不在檢察院工作。這種“窩案”還真沒機會見識到。

一個名字會牽扯到多樁案件,而一樁案件又會牽扯到許多名字,猶如無數個蜘蛛網被重重疊疊的交織在一起。有些案子,甚至牽扯到許多年前的往事,牽扯到社會的方方面面。

廣州的元老們經過讨論,決定從巫蠱案入手,通過對關帝廟人馬的深挖,通過這個案子,徹底的對廣州進行一次社會層面上的“大掃除”。

廣州是元老院進入的第一個大城市。進城之前,元老院的名聲無非是一夥講信譽的海商/海盜,舉起反旗之後更是成爲亂臣賊子。巫蠱案是元老院徹底争取廣東民心的大好機會。

采生折割案、拐賣婦女兒童案,主要危害對象是城市中下階層平民。民憤大,危害面廣。嚴重影響社會安定。徹底查辦此案不但爲民除害,更是争取市井階層支持的大好切入點。元老院争取了民心,想在廣州城搞事的任何團團夥夥就是無源之水,無根之樹。

通過案件偵破,集中力量,發動群衆徹底解決關帝廟人馬的影響。特别是通過對關帝廟人馬的偵訊,對過去許多陳年積案進行一次滌蕩。進一步的争取百姓民心。

通過對巫蠱案和關帝廟人馬的偵訊,深挖背景。名正言順處理一幫非暴力不合作缙紳。

最後,利用該案的轟動性效果,禍水北引,将采生折割的受益對象指向藩王,太監,明國皇帝。反正明朝曆代皇帝酷愛煉丹是史實,加上嘉靖差點被宮女勒死,紅丸案這些黑材料,徹底把明國正統拉下馬,将其徹底放至民衆的對立面。

劉翔指示宣傳部門要對此案大書特書,相關報道寫的越恐怖越好,加上物證,配合照片這一金手指手段,舉辦巡回展覽。民衆越恐懼,就可以通過宣傳将對案件本身的恐懼和仇恨轉移到對明國政權上。造成這些血案的根本原因就是腐朽落後的社會,并趁機加快社會改造進度。元老院以此爲契機,徹底在廣東站穩腳跟。

警務部門開始了日以繼夜的工作。因爲要審訊的犯人實在太多了,審訊場所從市内被轉移到東校場的明軍營房内。戴着鐐铐的囚犯們被成批的押解到這裏。

原本廣州一府兩縣的皂班衙役們,不管是留用的,還是退職的,都按名冊被征調來了。由警察局預審科的幹部指揮,分十三處日夜審訊。晚間,便在門前燃起篝火。

在各種案件中被捕的囚徒,關帝廟人馬裏的大骨和骨幹分子,先剝光衣服押上拷問架受鞭刑,然後他們被吊起來拷問。過去皂班的衙役們,一個個賣弄精神,嚴刑逼供,拶指和夾棍吱嘎作響,慘叫、呻吟和怒吼随着風聲傳遞中回蕩着,猶如大錘一般,重重的敲打大東門東臯大道到元運街一帶的缙紳大戶們的心頭。

在嚴刑拷打下暈過去的人被拖到校場上,用稻草火熏醒,然後給他們灌下烈酒或者讓他們恢複神智。當他們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拷打的時候,就會有醫療人員給他們治療,免得他們一命嗚呼。

審訊的内容,是根據目前已經掌握的線索展開的。進城以來,各部門在處理各種事務中掌握了不少類似的線索,特别是在風俗業整頓案和采生折割案中都有大量的線索出現,但是要麽缺少證據,要麽沒有實質性的内容,都無法進行詳細的查證。這次經過沈睿明的梳理之後全部拿出來訊問。

偵訊是按照“瓜蔓抄”的原則,在審訊中獲取的口供中隻要牽涉到其他案件線索,立刻就會整理出來交給相關人員繼續審問。劉翔下達的指示是“有一條線索查一條線索,直到沒有口供爲止!”

經過幾天幾夜的審訊,被牽扯出來的人愈來愈多。記錄口供的案卷已經堆積起來。偵察員們一刻不停的梳理着這些口供線索,整理出具體的頭緒來。

很快他們就發現了第一個有用的陳年舊案的線索。

這個案子,便是幾個月前賀熙親自到慕敏面前來告狀的案子。文瀾書院的院董給王秀才下套的往事。

此事是莫容新指示,這是賀熙親口指認的,但是單憑她的一面之詞,顯然不能定罪。這次審訊,卻意外的從關帝廟人馬的一個大骨口中得知了來龍去脈。

原來此事是莫榮新托到高天士那邊,花了五百兩銀子。高天士便叫手下找來幾個專門弄腥賭的騙子去勾搭王秀才賭博,又弄了個貼嫖的浮浪子弟勾引賀熙。

即牽扯到具體的人名,當下發出傳喚令,将幾個賭棍和浮浪子弟都拘來,每人四十大闆便什麽都“想起來了”。

“慕局,要不要将莫容新拘起來?”有人來請示。

“暫時不用,先監控着。如果發現他有離開廣州的迹象就立刻抓捕。”慕敏看着牆邊的一排架子。架子被分爲一格一格,每一格下面都有寫着人名的小木牌,這些格子裏或多或少的插着紙片,每張紙片都一個卷宗索引号――都是與其相關的案件

莫榮新的格子裏,紙片已經堆積起來,少說也有三四十張了。另外一個鍾艾教老爺的格子裏也不少――這兩個廣州城内缙紳大戶們的白手套果然已經染得發黑了。

慕敏知道,莫榮新跑不掉了。然而,有那麽一些人的格子卻還空着。特别是劉翔希望抓到關鍵性的證據,或者至少是可以打開缺口的線索――梁家大公子的格子裏,卻始終沒有一張紙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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