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沒辦法。隻能拿這個去換了。展無涯肉疼無比。精品大紅鷹雖然已經是去年的香煙了,但是他精心保存味道一點都沒變化。
這東西,彈一支出來就能辦成很多事,現在居然要奉送出去一包,展無涯心疼無比。
找到了馬千矚,再費了一番口舌,花費了無數口水加上一包煙,附加了制冰機造出來之後首先給他試用的的承諾後終于拿到了兩瓶冷媒。
“沒了P12以後的我氣狗就玩不了了――”
“您可以玩真鐵――以後專門給您造個機槍……”展無涯滿口敷衍着把兩瓶F12藏包裏去了。
奮戰了一晚上,又調試拆裝了無數次設備之後,終于在冷凝器裏出現了一大塊潔白的冰!展無涯和粱信頓時精神百倍――這玩意到底還是能工作的!
展無涯趕緊回辦公室把自己的保溫杯找出來,把這第一塊冰裝了起來給督公送去――上面還貼了張紙“喜報”,然後嘴裏敲鑼打鼓的一路去了。
粱信打電話給食堂,叫食堂趕緊拿幾個保溫箱來。這種土制的保溫箱裏的保溫材料是木棉和棉花,專門用來從豐城輪運送棒冰和運送鮮活海鮮。
最後這個制冰機運轉下來大概每一小時可以制造2公斤的冰塊。實話說效率低了點。不過粱信注意到他們的保溫措施做得太差,如果加強一下制冰效率會更好一些。
工能委搞出了這麽個東西讓大家都很高興,畢竟從博鋪運冰來不方便,現在有個東西之後等于随時随地都可以享用冷凍食品了。當即有人就提議在食堂先安裝一台。也有人提議幹脆把他們手裏所有的空調都拆了改制冰機――反正空調就這麽幾台,給誰用都不好,幹脆拆了做冰塊還能大家享受。
實際上生産制冷設備的呼聲最近一直很高,不僅是紫明樓。通迅中心需要冰塊來對設備進行降溫,炸藥車間要用冰來降溫保證生産安全,食堂要保存食品,衛生部要保存解剖用的屍體……
穿越集團的冰箱數量實在少得可憐――當初就沒人想到過這東西。豐城輪上的冷庫離百仞城又遠了一點,而且船上的冷庫是輔機燃燒寶貴的柴油維持運轉的。馬千矚一直期望工能委能搞出比船用冷庫更經濟的制冷設備來。
工能委已經就這個問題連續開了好幾次的會議,他們早就找到了一個相對簡單可行又經濟的方法來達成馬千矚的要求,那就是粱信提到的煤氣冰箱。
所謂煤氣冰箱是用煤氣加熱使濃氨水沸騰,蒸發出來的氨蒸氣經過降溫使其中的水蒸氣冷凝液化,而氨氣冷凝成液體氨,然後在蒸發器進口處和氫氣混合,由于分壓的不同氨從氨液中劇烈地向氫中擴散,使蒸發器溫度降低,起到制冷的作用。此後氨氣被稀氨水吸收又成爲濃氨液,剩下的氫氣則返回蒸發器。所以煤氣冰箱是通過煤氣燃燒加熱,使氨、水、氫三種物質在管道内循環而制冷的,制冷溫度最低可達負40℃。效率極高。
氨水,在800噸合成氨系統已經開始初步運轉的時候已經不成爲問題,氫氣則是電解食鹽制堿流程過程中獲取的副産品。
使用這個原理是可以制造出家用冰箱級别的小型冰箱的,按照20世紀的标準來說煤氣冰箱技術含量很低。但是在1629年的臨高工業體系裏,小型化的煤氣冰箱制造卻有很多現實的問題無法解決。特别是材料和工藝上。比如燃燒頭上的耐火陶瓷制造和加工、燃燒器外殼的鋅合金壓鑄件,這一切都不是立等可取就能解決的。再者箱體必須的高效的保溫材料也是他們所欠缺的。
既然太精細的做不了,工能委就打算制造一個大型的“煤氣冰箱”來減少制造的技術難度――耐火陶瓷的小燃燒嘴做不了,大型的鑄鐵燃燒嘴總是沒問題的――實際上他們準備建造一個煤氣冷庫。
這個冷庫首先選擇在食堂建造--食堂本身有充足的沼氣供應,現在又有了煤氣,燃料上堪稱充沛。至于保溫材料,僅僅用木棉或者棉花都不能有效的保溫,展無涯就使用古人最常用儲冰方式――在地下建造冷庫,用土壤來保溫,過去的北京城裏的幾大冰窖,都是在臘月打冰儲冰,儲存的條件也就是土窯,外面用草簾子蓋好之後堆上土。封存到第二年夏季開冰窖的時候,冰塊的損失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臨高建築公司首先在農莊的一個小土坡下開掘了一個一面敞開式的長方形地窖,夯實地面和四壁之後,再用多孔磚鋪砌。再在内壁加上保溫材料。
工能委既沒有泡沫塑料也沒有石棉,臨高當地能夠大量供應的天然保溫材料隻有木棉和矽藻土。爲了保證效果,工能委在冷庫内壁上交替敷設了多層。管路全部使用黃銅件。安裝好冷庫之後,再在上面鋪設一層草簾,最後用厚厚的泥土完全覆蓋。隻留下一個出入通道與地面連接。通道設有内外兩層木門,門上裝有厚厚的保溫材料,機械廠的人盡量把它做得和門框密合,貼了好幾層的皮帶作爲密封材料。冷庫的燃燒室則設置在地面。使用農莊的配套煤氣發生爐的煤氣進行加熱。臨高多雨,所以最後在整個地下冷庫上方專門修建了一座屋子用來遮蔽,四面還有排水溝。
點火之後冷庫連續運轉了24小時,證明這個冷庫的最低制冷到零下16度,并且可以穩定的維持在這個水平上
大夥對此已經感到十分滿意了。理論上能夠達到的零下40度對穿越集團來說沒什麽特别意義。零下16度已經可以長期的儲存各種生鮮食物、制造冰塊、生産各種冷飲了。
由于建造了能廉價大量制造冰塊的冷庫,不僅滿足了飲食上的需求,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充當了空調的角色――從冷庫裏取來的大塊冰塊放在屋子裏使其自然融化,這種傳統的降溫法很快就在穿越者的宿舍、辦公室裏流傳開來了。爲了避免大家一窩蜂的去領冰,計委經過缜密的計算之後給大家發放的冰票,除了穿越者個人每天有若幹公斤的冰塊配額之外,各部門根據需要有不同的配額标準。
臨高電信的通迅機房也終于變得涼快了一些――不僅是爲了舒服,還有益于保證機器設備的正常工作。自從進入夏季之後,臨高電信的機組除了用加強通風降溫之外,采用的是輪番開機的方式,以免熱量過大造成事故。
在高溫環境下工作的土著工人們也享受到了冰塊的涼意。這種待遇讓很多工人很是感動――在夏季能用冰,這是有錢人的享受,現在居然能讓他們這些小百姓享用。雖然在龐大的車間裏這點冷氣根本抵不了多少熱度。但是正如蕭子山經常說得:“有時候老百姓隻是要統治者有個起碼的态度而已。”
由于對冰塊的需求旺盛,很快工能委又組織建造了第二、第三所冷庫。由于有了經驗的積累,建造的技術愈發熟練,冷庫的能耗量進一步下降,故障的幾率也大爲減小。
随着在博鋪的漁獲專業冷庫和配套的煤氣站的落成,在計委的命令下豐城輪上的冷庫宣告停止運轉。在這個耗電大戶停開之後,豐城輪的輔機運轉也減少到了維持船隻自身系統的最低的功率以節約燃料。這個連續運轉了将近一年的冷庫停機之後,海軍俱樂部在執委會的影響力大幅度的下降,豐城輪再也不是某些委員熱衷去得地方了。這一結果大概是最出人意料的。
當然讓這個冷庫閑置還是很可惜的,計委給工能委的另一項任務就是:研究如何用煤氣來驅動船上的輔機發電,使其徹底的不使用儲存的柴油?
“理論上說,當然是可以的。”展無涯笑着說,“現實當中……”
“怎麽,不現實?”
“不是不現實,而是沒必要。”展無涯說,“船上明明可以外接電源的。”
現代船隻入港之後完全可以使用岸上的電源,豐城輪自然也可以。
“說白了隻要把博鋪電站的裝機容量擴大,豐城上的船用輔機就完全沒必須繼續發電了。”
展無涯繼續說:“當然用煤氣替代柴油給輔機作燃料發電理論上也是可以的,不過這管道的敷設可就是個大問題了。”
言下之意就是毫無必要。
蕭子山提醒他:輔機是個大号的發電機機組,光輸出功率就比整個博鋪發電站所有鍋駝機加起來都大,這麽大一發電機機組計委是不肯讓它停止運轉的。到時候說不定博鋪還要依賴豐城輪的輔機發電呢
“嗯,倒也是。不過船用輔機的這麽大一個頭的設備――我還真沒玩過,心裏沒底。”
“反正這事可以慢慢的研究,你就别着急了。”蕭子山安慰他,“你還是想想這麽把真正的煤氣冰箱造出來吧。”
蕭子山覺得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爲每個穿越者的住宅裏配備小型的煤氣冰箱了――前提是能夠把煤氣管道安全的鋪設入戶,或許将來還會給土著的住宅都安裝上煤氣燈。
至于展無涯辛辛苦苦造出來的畜力制冰機,被安全的運到了廣州。随後莫笑安就接到了一份電報:“速造熱水瓶和大口保溫桶。”――冰是造出來了,可是還沒有地方儲存。
莫笑安歎息了一聲,起身往玻璃廠去了。他忽然想到了:其實熱水瓶也是種不錯的貿易商品嘛!
做熱水瓶對玻璃廠來說已經是小菜一碟的水平。特别是他們已經比較熟練的掌握了模具吹制的技術之後,使得原來感覺最爲困難的吹制成型上達成了突破,有了模具,他們就再也不必依賴吹制工人的手上感覺,可以成百上千的制造一模一樣的成品。
熱水瓶的關鍵是瓶膽,瓶膽本質上就是一個帶有空心夾層的玻璃瓶。在制造的時候,實際上采用的是大小瓶合制的技術。
首先工人在玻璃液内蘸取少量玻璃液吹制成玻璃泡,稍加冷卻之後将這個玻璃泡不斷的蘸取玻璃液不斷的揮動吹大,然後将其引長,迅速的裝入模具,然後轉動氣吹足,打開模型之後就制造出一隻瓶坯來。
随後玻璃工人重複這個勞動,隻不過使用的模型要小一些。實際上在玻璃廠裏,在模具内吹制成型時用壓縮空氣成批的吹制的。現在他們沒有壓縮空氣可用,暫時還是用人力進行。
莫笑安看着一個叫黃中山的少年熟練的吹制着一個個的瓶坯,動作之流暢堪稱行雲流水,不由得連連點頭。
“這是徒工中吹得最快最好的。”蕭白朗坐在一個木箱上擦着汗――他現在既管陶瓷廠也管玻璃廠――不管走到哪裏都被烘烤。
“有悟性吧。”
“可惜有悟性也做不出吹制玻璃器。”
迄今爲止,玻璃廠的所有稍微複雜一點的産品幾乎都是模吹或者模壓的。僅僅用吹制加上剪刀、鉗子就能做出各種産品來得技術玻璃廠的工人們還沒掌握――因爲穿越者們自己也不會。
“得抓幾個歐洲玻璃匠來!”
“亞洲哪裏有歐洲玻璃匠。”莫笑安說,“來亞洲這裏的歐洲人基本都是人渣層面的。”
蕭白朗沒搭話,注意着整個車間裏的運轉狀況,看看是不是井井有條。最近天氣炎熱,加之季思退要去搞煤化廠的試生産長期不在廠,玻璃廠裏的勞動紀律未免有些松懈。蕭白朗一到廠裏就整饬勞動紀律。
蕭白朗可不搞什麽政治思想工作,直接把幾個磨洋工分子抓進了勞改隊――後來再邬德的幹涉下才被放了出來。不過這樣一來廠裏的生産效率提高了不少。現在他的眼睛一掃,整個車間就鴉雀無聲。
“你這樣搞不行的。”莫笑安忍不住提醒他,“隻要威壓,人心不服。”
“知道,知道恩威并重。”蕭白朗随口敷衍着。
“得,我讓食品廠給你這裏送點格瓦斯吧。”
“首長,煤氣站說可以送氣了……”
“行。你讓人送來吧。”蕭白朗把墨鏡戴上,走到剛裝好沒多久的煤氣噴嘴前,一排黃澄澄的銅制噴嘴。他揮了下手:“開始吧。”
幾個工人旋開閥門,燃燒頭上立刻噴射出紅色的火焰來。蕭白朗把厚厚的勞保手套戴上。仔細的調解着火焰,直到噴射出來的是藍色的火焰。
“準備接口!”
黃中山趕緊從退火窯裏把剛才吹制出來的一大一小二個玻璃瓶胚用鉗子送了過來。蕭白朗先吧大瓶的底部和小瓶的頸部用煤氣火家人,然後用刀片整齊的割掉。然後他把小瓶套進大瓶裏,在大小瓶之間填入三小塊軟木。
正規說起來,這是應該用石棉顆粒的,工能委隻能暫時用代用品。它的作用使得内外瓶之間的保持相等的間空隙,使其不緻于搖動。還有一個作用是加強瓶膽的結構強度。瓶膽制好之後内外瓶之間的連接處隻有瓶口,裝水之後瓶口容易破裂。鑲嵌石棉之後就等于在額外增加了三個支撐點。
接着他将套入小瓶的大瓶在煤氣火上加熱到半熔化的狀态。這關鍵的一步就要到了。蕭白朗面色嚴肅的拉起鉗子拉住半熔的玻璃液,小心翼翼的拉攏底部的缺口。這個工序看似簡單,對手工操作有一定的技術要求,不僅要求将瓶底光滑嚴密的封好,還得留出一個玻璃細管來。現代的保溫瓶企業都是用自動拉底機來完成。
蕭白朗拉了幾次,都沒能成功。臉都被煤氣火烤紅了。他放下鉗子喘息了幾口,關照其他人試試看。折騰了幾次之後,終于把這個底按要求封好了。
接着就是鍍銀工序了。熱水瓶膽的是用硝酸銀鍍上的。鍍銀劑通過瓶底預留的小玻璃管注入膽壁之間,有了基本的三酸二堿供應之後,這根本就不算一回事了。最後将殘液倒出之後,整個玻璃瓶膽壁上留下了一層光亮的銀,亮晶晶的猶如一面鏡子。
工人們發出一陣驚訝的歎息聲。其實他們已經見識過了穿越者們造鏡子的時候的“秘技”了。人群中頗有一些貪婪的眼神在注視着從瓶膽裏倒出來的殘液。
鍍銀之後,工人們倒入蒸餾水清洗一遍烘幹,蕭白朗把處理完畢的瓶子先用煤氣火将瓶底的玻璃管在燒紅拉細,然後插入抽氣管――這台簡易的抽氣機是鍾利時設計制造的,非常簡易的抽氣式,勉強能達到粗真空的水平。
一邊抽氣,一邊再用煤氣火對外瓶加熱,促進氣體膨脹以便快速的抽出氣體。土法的抽氣機當然無法測定抽氣狀況如何,蕭白朗之前隻好采用最原始的方法,反複嘗試試驗,直到找到最佳的抽氣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