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德先生李察德先生”
銀發女孩趴在他的胸膛上,紅潤的唇齒間吐出悠長的氣息,她一邊用手指輕輕畫着圈,一邊喃喃自語般低聲呼喚着他的名字。
女孩的嗓音清脆婉轉,口吻親切又熱情,像是蜜糖,像是溫暖的春風,同時又充盈着潮熱的粘膩感,就像此刻親熱地擁抱在一起、真正聯系一起的兩人一樣。
汗水滴滴嗒嗒落在床上,漸染開一圈又一圈的痕迹,宛如将石子丢入水中後,水面上泛起的波瀾。
詩蔻迪對他的稱呼,從“大人”變成了“先生”,能看得出來兩人之間的距離有所拉近。
雖然李察德有想過讓她直接稱呼自己的名字畢竟兩人都已經發生了男女之間最親密的關系,但是銀發女巫叫自己“先生”的時候,眼神和表情中無意間流露的韻味實在令人太過着迷,所以李察德便默認了這個稱呼。
“已經過去多久了呢”
女巫又一次高揚起頭顱,就像是優雅的天鵝,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她一邊深呼吸,一邊撫摸了着自己那頭被水汽熏染而變得濕漉漉的銀色長發,輕聲問道。
銀發少女那雙寶石般澄澈碧綠,平日裏永遠閃爍着智慧與冷靜光芒的瞳孔,現如今被籠罩上了一層霧蒙蒙,好似春日的清晨那般濕潤。
不知道。
事實上,李察德同樣想知道這個問題
因爲不知爲何,他心中有點惴惴不安。
并不是那種危機來臨前、或是即将面對強大敵人緊繃起來的緊張心情這種不安的另一面其實是興奮和期待,沒有男人會不渴望在一番苦戰後戰勝對手,宣告勝利時的快感;而是一種隐隐約約浮現在心頭,想要去抓卻又抓不住,十分奇特的愧疚感。
在繼承了傳說中的“命運魔女”的力量後,預言能力大大增強的詩蔻迪理應會知道這種小事,再沒有東西能逃過她的關注。
但此時此刻,卻是由米勒小姐主動提起了這件事,于是顯得隻是對方想要在跟自己**。
“長官,從你将她抱上床開始算起,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了。”
就在這時,他的耳畔響起了女孩清冷的聲音。
黑長直少女以倒挂的姿态懸浮在半空中,那張冷冰冰的小臉上一如既往地缺乏情感。
李察德愣了一下。
對呀,原來真名小姐還在自己身邊。
可是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内,他竟然沒有注意到或者說,根本沒有心思去在意對方現在身在何處
不久之前,李察德還有想過,隻要有真名在身邊,他很可能就會因爲有所顧忌不敢亂來,結果卻與他預想中的截然相反。
該說是詩蔻迪作爲女性的魅力太過強烈了嗎還是因爲自己經驗不足呢,當時的李察德,滿腦子都隻剩下眼前可親可愛的女孩,其餘諸事完抛諸腦後。
李察德一直以爲,這一步會很難跨越過去,然而結果卻比他想象中的更爲輕巧。幾乎是在一個恍惚過後,沒有任何反抗,他欣然擁抱了對方,坦誠接受了彼此。
李察德開始有些明白,爲何人堕落起來會如此輕松。僅僅需要一個小小的刺激,隻要能抓住弱點,看似堅不可摧的防線會在轉瞬間潰不成軍,人類的意志力就是如此脆弱的東西。
那時候的他,已經讓自身熾熱如火的情感擺脫缰繩,僅存的理智被**的海洋瞬間吞沒,所以外界的一切都沒能影響到自己。
“長官,需要從其他時間點開始計算的數據嗎如果還要加上您和米勒小姐在桌子上的”
真名小姐還在面無表情,同時卻又盡心盡力地報數字。
她看起來似乎根本不在意長官和别的女人怎麽樣呃,這是理所當然的,何況就算她真的在生氣,自己也看不出來吧。
“咳咳,到此爲止吧。”
李察德在私人通訊中打斷了她。
“還能繼續嗎”
與此同時,年輕的魔女還在他耳邊輕輕吹氣。
李察德想了想,沒有立刻回答。
既然已經回過神來,注意到了近在咫尺的真名小姐的存在,要繼續下去就很困難了。
在做如此私密之事的時候被第三者盯着看,正常人都會覺得不自在。
要是放的以前,李察德肯定會尴尬的說不出話來。
隻是在真正經曆了這種事情後,他臉皮反而厚了起來,甚至開始認真思考起繼續下去的可能。
畢竟,才剛剛經曆第一次的男女雙方,似乎都沒有滿足的意思。
無論是騎士所擁有的強韌身體素質,還是巫師煉制出來的各種精力藥劑和輔助道具,都能讓非凡者們的“戰鬥”相比起普通人變得尤其漫長。
既能加深感情,又能私密談話,同時獲得身體和心靈上的雙重愉悅,如此美事何樂而不爲。
可惜巫師們幾乎都是一群冥想狂和研究狂,很難想象他們會将精力放在這種事情上。
李察德卻不一樣,他沒有後顧之憂:甚至現在已經開始盤算了每天要空餘多少時間來做次活動,畢竟魔藥的笑話已經到一段時間了,是不是應該削減鍛煉的時間呢
“詩蔻迪,你嗎”
“我無所謂哦,一切都聽您的安排。”
少女像被人愛撫的貓耳般眯起漂亮的眼睛,正打算說什麽的時候,突然間,那雙晶瑩如玉的耳朵輕輕一動,隻見到她微微歎了口氣。
“看來,到此爲止了。”
“噔噔咚。”
李察德正疑惑間,門突然被敲響了。
是誰瓊安小姐
在這當頭打擾他,未免太不識情趣了。
他剛想通過騎士誓約提醒對方,但是卻發現對方就在門口徘徊,并沒有推門而入的意思。
那麽,敲門的人究竟是誰
答案不言而喻。
如果是其他主管的話,至少在表面上還算忠心耿耿的女騎士應該會将他們攔下來吧。何況那幾個人根本不敢在沒有通知自己的情況下就主動來訪,
從誓約的聯系中,李察德仿佛能看見博爾吉亞小姐臉上那促狹的笑意。
對了,現在是約定好的時間。
是自己太過投入,所以才會忘記。
就在李察德暗自惋惜的當頭,門已經朝内打開了,他唯一的學生匆匆走入大廳。
“老師,我來了。”
朝着“空無一人”的廳堂中央低頭緻意的維爾莉特,态度依然恭敬。然而,相比起平日裏沉穩可靠的姿态,略顯慌亂的腳步聲、以及分明在微微顫抖的聲線,已經徹底暴露了她的真情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