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裏這兩天真是快要炸毛了。
她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那晚她喝醉酒之後有沒有說什麽露出破綻的話。
可偏偏烈長安這兩日都沒有來雲煙宮,她本想主動出擊,可又怕被烈長安看出心虛,隻能硬生生忍耐下來。
這兩日,天已經逐漸轉冷了。
寒冬凜至,北風呼嘯,院子裏的梅花都開了。
故裏窩在屋子裏,炭火正濃,烘烤得全身暖洋洋的,她坐在貴妃榻上品着熱茶,舒服是舒服,但也着實無聊。
以往這種時候,她是最愛躺在貴妃榻上,吃着話梅磕着瓜子之類的,然後捧着一本話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可現在呢,她上哪兒去找話本子去,更何況,若是喜歡看起話本子來,難免又會被烈長安起了疑心。
故裏百般聊賴,都打起瞌睡來了,就聽到外面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這一聽,就是烈長安來了。
故裏連忙彈地一下坐了起來,這剛從貴妃榻上坐起身,烈長安就大步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臣妾恭迎皇上。”
故裏連忙欠身行禮,模樣乖巧,分外可人。
烈長安看了她一眼,沒什麽表情,隻走到主位上坐下,身後的小季子跟了進來,手裏捧着一件質地極好的白色貂毛大麾。
烈長安薄唇微抿,嗓音清透,無波無瀾。
“天氣變冷了,這貂毛大麾你留着。”
故裏瞧見他這個神色,似乎并沒有什麽不對勁,若是她露出了什麽破綻,他估摸着又會繼續試探,找出更多的蛛絲馬迹來逼她現身。
但他現在這情況,倒像是心平氣和接受了某種事實一般。
這貂毛大麾莫非是什麽愧疚的補償?
這讓故裏有些受寵若驚。
烈長安看到她這表情,就知道她對他現在的舉動,感受到了一種不真實感,頓時心裏又有了幾分内疚。
這兩日,他想了很多。
如果她真的隻是相思,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是否太殘忍了?
烈長安沒辦法對除了故裏之外任何一個女子動情。
但他能對其他女子冷漠疏離,拒于千裏之外,可對這個頂着一張和故裏一模一樣的臉,卻是截然不同性格的女子,還是做不到完全冷漠相待。
很奇怪,他就是總忍不住将她和故裏聯想起來,雖然明知道,她們是同一個人的可能性應該是微乎其微了。
沒有相同的蝴蝶胎記。
夢仙樓沒有查到任何線索。
就連昨天裴松帶回來的消息,也說塞外邊關的軍營中并沒有從河裏救過什麽女子上來。
可明知道這些,他還是忍不住過來找她。或許看到這張臉,這悲涼絕望的心或許能夠多幾分慰藉。
烈長安歎息一聲,隻道,“以後,朕不會将你當成她了。”
故裏一聽,心中一喜,莞爾笑道,“皇上能這麽決定真是最好了,臣妾這兩日還忐忑不安,見皇上沒來臣妾這裏,還以爲臣妾做錯什麽事讓皇上生氣了呢。”
故裏說着,就蓮步輕移走向前去,試探性地想要靠近依偎在他懷中,結果剛側斜一下身子,烈長安就已經有所察覺地站起身,徑直往外大步走去,隻不冷不淡地扔下了一句。
“好了,沒什麽事,你繼續歇息吧。”
故裏望着他再次頭也不回離開的身影,心中一陣挫敗和氣惱。
還真是無論她怎麽勾引,他都無動于衷,這莫非是柳下惠轉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