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定中帶兵出發尋找寶藏的隊伍,第二日便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烈長安站在城牆上,明黃色的長袍上繡着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那洶湧的金色波濤下,衣袖被風帶着高高飄起,飛揚的長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思緒萬千,俊美的臉龐輝映着晨曦,遙望着逐漸遠去的隊伍,表情像是陷入遙遠的回憶。
裴松站在身後,同樣凝望着浩浩蕩蕩遠去的隊伍,隻道,“老大,快入冬了。”
烈長安沒說話,眸色深沉,布滿憂傷。
快入冬了。
她在哪。
冷不冷。
烈長安扯着嘴角,聲音嘶啞而晦澀,“一年過得真快。”
裴松垂下眼簾,未發一語。
一年過得真快。
她們都已經投河一個多月了,可現在依舊不見蹤影。
就算死,也要看見屍首吧。
可什麽都沒有。
他們總是抱着這個希望,一天等來一天,可每天都是絕望。
物是人非。
看着這支浩浩蕩蕩離去的隊伍,就會想起他們曾經率軍出征的時候。
她們也曾經站在家門口,遙望着他們慢慢遠去。
如今,什麽都變了。
可能唯一不變的,還是裴松依舊會在私底下喊烈長安老大。
哪怕如今他貴爲皇上,他也永遠還是那個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小弟。
太皇太後發喪半個月後,滿朝文武百官開始上書奏請皇上完成太皇太後的遺願。
烈長安端坐在大殿之上,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鬓角落下的幾縷烏發中,英俊的側臉,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冷傲的眼神斜睨着殿内的衆人,帶着天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衆文武百官瞧見皇上不說話,表情捉摸不透,但看似眼神透着愠怒,爲首的都察院右都禦史隻能鬥膽道,“皇上,就算您因着喪期守孝,還因着太皇太後的驟然離世無心充實後宮,也要完成太皇太後的遺願啊。知紫小姐乃是……”
“好。”
話還沒說完,烈長安就點頭應了,像是就等着他們改口。
應付一個讨厭的女人,總比應付一群讨厭的女人強。
反正,他都不會碰。
烈長安壓住心底的厭煩,又說道,“就封妃吧。”
封妃?
話音剛落,滿堂唏噓。
都察院右都禦史面露難色,又道,“皇上,太皇太後的遺願是要您立後……”
“太皇太後說的是立後,但沒有說必須立馬封後,先封妃,再封後,不行嗎?”
烈長安語氣不耐。
此話一出,衆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一時覺得哪裏不對,可又找不到什麽話來反駁。
“好了,就這樣,沒别的事,退朝吧。”
烈長安揮了揮手,率先起身就走了。
小季子看着殿内還在議論紛紛的文武百官,心中冷笑起來。
這皇後之位豈是誰都可以坐的?
皇上這話的意思,無非就是權宜之計。
在皇上心裏,後位隻能留給一個人,也隻等一個人。
哪怕有着太皇太後的遺願都不好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