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撈持續了五六天,仍舊一無所獲。
從上遊到下遊,沒有任何發現,按理說,如果死了,就會浮屍,可既然屍首沒有浮上河面,那是不是說明被沖上岸了,可能還活着?
于是,烈長安下令繼續沿着護城河往下打撈尋找,可仍舊是毫無蹤迹。
護城河範圍太大,河流湍急,打撈力度十分難,岸邊一些漁民也自發加入幫忙打撈尋找,可也不見有什麽線索。
大家都知道這是兇多吉少了。
或許被河裏的什麽牛鬼蛇神之類的吃了,也不得而知。
再者,這護城河支流衆多,最長的支流直通塞外邊關,這樣子打撈要到猴年馬月才是個頭。
别說生還的可能性不大,就連能否留個全屍,找到屍首的幾率都是微乎其微。
烏雲籠罩在都城的上空。
似乎感受到這種壓抑沉重的氣氛,就連天氣好幾日都變得陰沉。
滿天都是厚厚的,暗黃色的濁雲,河面刮着凜冽的寒風,岸邊的樹都脫去了留在身上的殘葉,剩下了灰色幹枯的枝幹,就如一條條肆虐的鞭子,在風的指揮下四處亂舞。
烈長安這些時日一直在河邊枯等,他不吃不喝,表情麻木,就坐在故裏投河的那個地方,跟裴松就像兩座雕像一樣,苦苦地等待着最後的希望。
沒有希望。
隻剩絕望。
第八天,仍舊是一無所獲。
士兵們都輪流上崗打撈,個個筋疲力盡,在深秋的天氣裏汗流浃背,體力透支。
消息很快傳回宮裏。
烈長安雖然沒有正式登基,但祖母已經入住延年宮,隻待欽天監選好登基的良辰吉日,烈長安登基稱帝,她便可以跟着榮登太皇太後的寶座。
祖母聽到桂嬷嬷帶回來的消息,端起茶杯的手一頓,驚了片刻,“投河自盡了?”
桂嬷嬷應聲道,“是,将軍命人到處沿着護城河在打撈,可連着好幾天了,都沒有進展。”
祖母冷笑起來,“這護城河波濤洶湧,河流湍急,支流衆多,最遠的支流直通塞外邊關。從這河裏跳下去,那是帶着必死的決心的,幾乎相當于石沉大海,别說生還的可能了,想要打撈上來個全屍都不容易。”
祖母說到這,眼中掠過一抹狠厲,得意地笑了起來,“倒也好,算她識趣,讓我省心了。”
“是啊,本來之前答應将軍留她一命就是權宜之計,還想着接下來該如何想辦法除了她,如今她自己想不開尋了死,倒是省得老夫人動手了。”
桂嬷嬷附和道。
祖母擡起手,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才悠悠冷笑道,“長安之前答應我,說要我留她一命,讓她在宮中安穩度過餘生就足夠了。他絕不會納她入後宮,也永遠不會再和她見面。我知道,這也是他的權宜之計。”
祖母目光如炬,落在外面黑沉沉的天空上,表情透着大仇得報,再無顧慮,痛快淋漓的舒心。
“就好比他現在明知故裏不可能有生還的機會,卻還是固執地不願放棄這最後的希望,就知道他根本沒有放下她,若是故裏日後還留在他身邊,他肯定爲此再想盡辦法與我分庭抗争,不惜與滿朝文武作對,要爲她争取一切該有的寵愛與殊榮。”
祖母冷笑起來,“到時候他是皇上,誰能阻止得了他?”
也算故裏識趣,受不了痛失所有至親的打擊,選擇走上這條絕路。
她死了倒好,一幹二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