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攙扶着太後和皇後上了馬車,士兵們陸續将東西也都搬上了馬車。
蔚天照和王言兮的屍首都用草席蓋好,先運上闆車,随着他們一起往下個目的地再厚葬火化。
虞漾站在旁邊,看向太子将晨和公主抱上馬車安頓好,才走上前輕聲說道,“蔚楚,我有話想跟你說。”
蔚楚回頭看向虞漾,他的眼神還是一如往常那樣專注和溫柔,低聲道,“你說。”
虞漾鼻子發酸,哽咽道,“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遲來很久。
虞漾心中難過不已,她知曉自己其實沒有資格在他面前說任何話了。
欺騙,利用,隐瞞,傷害。
他心上的傷口都是她給的。
比起王言兮無對他私而偉大的感情,她其實說得上是不配。
虞漾其實也很害怕,特别是在看到王言兮搶先一步爲他擋下那一劍,安詳而凄楚地死在他懷中的時候。
她也怕自己終是失去了他。
王言兮這樣無私無畏,至真至純的愛,誰不會被撼動的呢?
即使她死了,可她或許将活在他的心裏。
“不用說對不起。”
蔚楚聲音很是輕描淡寫,他嘴角甚至揚起一抹笑意,“你也有你的苦衷。”
他想起什麽,眼神落寞下去,隻道,“那個孩子,就是你父親逼你打的吧?”
“不是。”
虞漾眼眶濕潤,哭着道,“不是他逼我,他若逼我,我也不會打。是他……趁我不注意,在茶水裏下了打胎藥。”
虞漾回想起那鮮血淋漓的痛,還是一陣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那個孩子,我也很愛他,我也滿心期盼……請你相信我……”
虞漾淚水模糊了視線,看着他恍惚的臉龐,覺得自己的報應終是到了。
這一刻,他可能已經覺得相不相信都無所謂了。
他要走,要離開,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虞漾心中一陣惶恐不安,絕望無助。
她抓住他的衣袖,眼眶通紅,哽咽着道,“蔚楚,如果我現在跟你說,願意放下這一切跟你走,你還會要我嗎?”
“不。”
話音剛落,蔚楚就出聲拒絕了。
虞漾怔住,頓時仿佛掉進了冰窯裏,從頭頂涼到了腳尖。
蔚楚反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深邃的眼眸如潺潺流水,笑得依舊如沐春風,溫文爾雅。
“虞漾,是我該問你,我現在沒有了這一切,變得一無所有,你還願意跟我走嗎?”
虞漾鼻子發酸,淚水決堤而出,撲進他的懷中,喜極而泣。
“謝謝你,蔚楚,謝謝你始終愛着我。”
謝謝你,無論我走多遠,隻要我回頭,你永遠都在。
“傻瓜。”
蔚楚親吻着她的額頭,語氣溫柔,“我不愛着你,愛誰呢?”
愛她,是第一眼就注定的事情,也從來都不會有停止的那一天。
虞漾跟着蔚楚走了。
她上半輩子爲她父親而活,完成了使命,償還了恩情,爲此一直生活在痛苦而煎熬中,還失去過一個孩子。
下半輩子,她要爲自己而活了。
爲自己心中的愛,爲這個永遠會接納她的男人而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