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故裏出宮之後,烈長安還有一大堆事要善後。
他自己胸前的傷口根本都顧不得處理,隻轉頭看向身後這烽火狼煙,屍橫遍野,死傷慘重,殘骸無數。
這一場激烈的戰鬥,以毫無懸念的方式勝利了。
很快,就有士兵在收拾殘局。
皇帝,皇後,太後以及太子,太子妃,還有晨和公主的屍首都被擡着放在了一起。
虞漾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自己的父親,待重新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父親,在檢查這些屍首。
虞定中是用閉氣假死的方式逃脫過的人,自然擔心曆史重演,所以絕對不會掉以輕心。
他一遍遍檢查着地上六人的屍首,探着鼻息和脈搏以及心跳,确定魂歸西天無誤,才讓士兵們都擡着扔在馬車上,一起出宮扔進外面的亂葬崗喂狗。
曾經,蔚天照也是用這種方式處理他的,如今他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讓他屍首異處。
畢竟他們蔚家本就是反賊,如今又落敗,哪裏有資格進什麽皇陵,隻配扔在亂葬崗喂野狼而已。
虞漾眼睜睜看着馬車被拉走,太子被扔在最上面,他閉着眼睛,俊臉蒼白,毫無血色,像是走得很安詳。
虞漾瞪大着眼睛,視線被淚水模糊,她恍惚看見馬車被拉得越走越遠。
沒了嗎?
那個溫柔呵護她,對她關懷備至的男人;那個給她愛與溫暖,娶她進宮,獨寵她一人的男人;那個說好要與她舉案齊眉,白頭偕老的男人,就這麽死了?
虞漾不敢相信,她就走了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他怎麽就會死了。
虞漾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掏空了,一種幾乎要讓人窒息的感覺,蔓延到全身,逐漸冰冷刺骨。
她突然發了瘋去追向那輛馬車。
“漾兒!”
虞定中隻覺眼前一陣黑影閃過,就看到虞漾沖了出去,他瞪大眼睛,怒喊一聲,“漾兒,回來!”
可虞漾充耳不聞,她淚眼模糊,死死咬着滲出血絲的唇,痛都渾然不覺,隻絕望而不舍地追着馬車而去。
烈長安站在台階之上,神色清冷地看着這一幕,眸中毫無波瀾。
“老大。”
裴松走了過來,低聲道,“我已經讓齊将軍跟着馬車去了,他們确實拖着屍體去了亂葬崗的方向。”
“嗯。”
烈長安眯了眯眼,沉聲吩咐,“緊跟着,在那些前朝部下将屍體扔到亂葬崗之後,待他們回來,就讓齊正峰趕緊将屍體都運回城外,切記,要做好掩護,不能露出馬腳。”
“是。”
裴松低聲應着,又湊近烈長安耳邊說道,“老大,剛才士兵在收拾殘骸的時候,發現東宮外有一個太監還沒斷氣。我過去看了一眼,似乎是太子殿下之前的貼身太監,好像是叫小季子。他身上傷勢比較慘重,奄奄一息,看樣子隻剩一口氣了。”
烈長安面色肅穆幾分,抿唇道,“擡下去,去找胡太醫全力救治。”
隻有胡太醫,他才信得過。
烈長安沉吟片刻,又說道,“救治好後,帶着胡太醫出城,一起與齊正峰彙合。”
“是。”
裴松颔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