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長安早已經精心設計好一切,可他沒想到祖母也早有打算。
祖母聽到他這話,忽然輕笑一聲,很是幹脆地答應了。
“可以,我答應你的條件,讓你留她這一命,反正屆時一個女流之輩,孤苦無依,也掀不起什麽大風浪。”
祖母冷笑一聲,“同時,既然你說你今日是去跟她徹底了斷的,我也同意你今天可以去見她這一面。不過……”
祖母頓了頓,眼中精光掠過,隻道,“但你必須帶着知紫一起去。”
烈長安怔住,眸色微沉,薄唇緊抿起來。
祖母隻朝身後的桂嬷嬷看了一眼,桂嬷嬷便從屋子裏将知紫喊了出來。
“祖母,表哥,虞将軍。”
知紫莞爾一笑,乖乖欠身行禮,模樣十分乖巧懂事。
“知紫。”
祖母望着知紫的眼神變得慈祥許多,招手讓她過來自己身邊,柔聲叮囑道,“待會你表哥要去見故裏一面,你就跟在他身邊,隻要他和故裏所說的,并非了斷之言,所所作所爲皆留有半點舊情或餘地,你回來都要全部告之于我。”
知紫有些茫然,但聽到這話,仍舊是乖乖點頭,“是,祖母,我明白。”
烈長安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祖母這明顯是将知紫安插在他身邊監視。
很顯然,祖母并未全然相信他剛才所說的話。
“如果你不是去做了斷的,今日與她見面,所作所爲都是想與她商議什麽對策,或者又去安撫哄着她,以及你們若單獨避開知紫說悄悄話,凡是有這種現象,那我們的約定就都不算數。”
祖母冷聲說道,眼中掠過狠厲,“如果是這樣,那你就别怪祖母到時候對她手下不留情了。”
所有的前朝部下,雖然皆聽命于他,但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她也有絕對的權利主宰這些仇人的生死。
烈長安心中悲涼萬分,祖母是想盡辦法要斷了他和故裏的一切可能,狠心斬斷他的所有的退路。
可偏偏,他暫時隻能妥協。
烈長安緊攥着的拳頭緩緩松開,終是颔首,嗓音都沙啞了幾分,“好,我答應。”
祖母終是滿意地點頭。
臨進城之前,烈長安将裴松喊到了小破屋外的榕樹下,跟他低語了幾句。
裴松臉色震驚,皆是難以置信,不敢相信老大昨晚一整夜竟然醞釀出這種驚天的陰謀來。
他有些瞠目結舌,隻顫聲道,“這會不會太冒險了?萬一被……”
“沒有萬一。”
烈長安不等他說完,就決然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斬釘截鐵,不容反駁。
“你隻需要按照我說的做,就沒有萬一。”
他不會讓這種萬一發生,所以絕對是萬無一失。
烈長安神色肅穆,盯着裴松冷聲道,“你若想要茉莉活下來,就别再給我掉鏈子,好好的按照我說的做好。”
隻要故裏活下來,茉莉才同樣有可能活着。
裴松聞言面色一凜,眼中是堅定地光芒,毫不猶豫地點頭,“是,老大,我明白。”
“那今日和夫人見面……”
裴松想起剛才在院子裏祖母所說的那番話,心想祖母還真是老奸巨猾,安插知紫在身邊監視,那老大這個計劃哪有機會再告訴夫人,讓她有所心理準備?
“我們能不能想辦法将知紫收買了?”
裴松試探性問道。
“沒可能。”
烈長安幾乎不做這種沒有意義的假設,“知紫對祖母是唯命是從,就算她真對我有意,在這一點上,她不可能幫我。畢竟我若跟故裏徹底了斷,對她是百利而無一害。再者……”
烈長安頓了頓,冷厲的眼神看向屋子外侯着那些整裝待發的前朝部下,沉聲道,“祖母不會隻安排知紫跟我一起去,她還會帶人守在暗處,親眼所見才會放心。”
說來也可悲又諷刺。
祖孫倆到了這種地步,幾乎是處處提防和防備着彼此,毫無信任可言。
不過,誰叫他們有着各自要誓死守護的東西。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祖母既然能防着他,他也有應對之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