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被我戳中痛處了?”
虞漾冷笑,冰寒入骨的聲音顯示她此刻的心已經一片蒼涼,“你也會知道這種不被人理解的感覺?你也會知道被人踐踏羞辱的感覺?當我滿心歡喜的孩子,被你們口口聲聲罵着孽種,說他不配來到這個世上的時候,我的心比你們要痛苦一百倍!”
虞漾指着自己心髒的位置,淚眼模糊,絕望地嘶吼,“那是我期盼了多久的孩子,你們知道嗎?那是我的至親骨肉,是和我血脈相連的孩子,可你們卻親手剝奪了他的生命!你們都是殘忍的劊子手!”
“你爲什麽還如此執迷不悟?!”
流莺覺得她簡直是瘋魔了,低聲怒吼道,“你自己看看,你現在哪裏還有曾經半點果敢決絕,冷靜自持的樣子?!”
“我現在就是一個爲愛癡狂,痛失愛子的瘋女人!”
虞漾胸腔中氣血翻湧,她隐忍着喉嚨中溢出的血腥味,悲涼一笑,“告訴你,真變成這副模樣,我也是被你們逼的。”
流莺避開她凄楚的眼神,不願與她再這樣争論下去,深吸一口氣,隻低聲勸慰道,“不過就是個孩子,而且還是個仇人的孽種,你還年輕,以後完全可以再懷上。待複國之後,以你父親的地位和身份,你還怕找不到比蔚楚更好的男人了嗎?”
虞漾發現自己跟流莺根本沒辦法說下去,彼此三觀不同,難以吻合,多說無益。
虞漾疲憊地閉上雙眼,任由淚水無聲地滑落,她無力地說道,“你走吧。”
“我會走,但是我必須跟你将醜話說在前頭,過兩日你父親會和烈長安在……”
話音戛然而止,流莺突然神色一肅,手無意識握緊了手中的佩劍。
有人來了。
而且不是一個人,是一大撥人。
虞漾同樣是習武之人,自然也察覺到了這微弱的動靜,她雖然恨流莺,但到底同門一場,還是不願看到她出什麽事,隻趕緊說道,“你快走。”
“走?”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陰沉的冷笑,“她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聽出這是誰的聲音之後,虞漾渾身一震,頓時後背滲出了冷汗。
房門應聲被人從外面踹開,外面已是烽火連天,重重包圍,侍衛一個個舉着火把,手持弓箭對準屋子,而太子渾身散發着肅殺之氣,正站在門口,神色譏諷而陰鸷。
太子并未看虞漾,隻冷冷盯着流莺道,“都自投羅網了,你還打算走到哪裏去?”
流莺臉色發白,但還算鎮定,隻警惕而憤恨地瞪着太子,手握佩劍随時準備拼死一搏的戰鬥狀态。
太子坦然自若地走進來,漾着一抹邪佞的冷笑,目光灼灼,好整以暇的回視着流莺,“若非親眼所見,我都不敢相信,我這看似戒備森嚴的皇宮,竟然能夠被你們這些前朝餘孽如此輕而易舉的來去自如。”
‘前朝餘孽’四個字,他明顯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虞漾聽得整顆心都在發顫,臉色煞白,搖搖欲墜地站在旁邊,腦中渾渾噩噩的,隻知道什麽都該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