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星河璀璨。
太子站在湖邊,望着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思緒萬千。
“殿下。”
身後突然響起柔和的嗓音,太子回頭看去,就見王言兮一身粉色宮裝,落落大方,笑容溫婉。
“殿下。”
王言兮低頭欠身行禮,自責而内疚地說道,“虞良娣的事情,是臣妾的錯。臣妾不知殿下您一直不知情,也……”
“不怪你。”
太子打斷她的話,“其實還要感謝你告訴我,要不然這個孩子沒了,我這個做父親的,都不會知道他曾經來過這個世上。”
他的第一個孩子。
澧朝的第一位皇長孫或者長公主。
就以這樣殘忍而悲慘的方式悄無聲息的落幕了。
王言兮聽出他語氣中難以掩飾的悲痛,心情也很是沉重,誰會知道,滿心歡喜的好消息,最後變成這樣的結果。
“殿下,或許這事虞良娣也有逼不得已的苦衷,痛失愛子,想必她也很不好過,您就别跟她生氣了。”
太子聽到這話,冷笑起來,“她逼不得已?”
太子覺得這話太過諷刺,“你不會明白的,她是個多麽無情狠心的人。她的心就跟她的外表一樣冷若冰霜,鐵石心腸。”
“可再怎麽無情狠心,她也是一位母親,哪裏能對自己腹中血脈相連的胎兒下如此毒手呢?”
王言兮雖然對虞良娣并不了解,可覺得再怎麽冷若冰霜,鐵石心腸,也做不到親手喝下打胎藥扼殺自己至親骨肉這種事。
可太子已經寒心到極緻,事到如今,他再也找不到說服自己的理由了。
當胡太醫親口跟他說腹中的孩子沒了,是喝了打胎藥所緻的那一刻,他就如萬箭穿心,心灰意冷。
王言兮見自己無論如何說,太子都無動于衷,也知道他在這件事上确實傷心絕望到了極緻。
想來也是,換成誰遇見這種事,都沒辦法釋懷。
更何況,虞漾從頭到尾沒有任何解釋,就像是啞口無言,無話反駁。
王言兮隻能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
太子仰頭望着星空,不想再談這個苦澀的問題,隻是想起虞漾身上似乎有太多秘密,便不由得感歎道,“若我不是太子該多好。”
王言兮一怔,敏銳感覺到太子這句有感而發其實說到底還是跟那位虞良娣有關。
他不是太子,是不是就能虞良娣沒了那麽多紛紛擾擾,可以萬事順遂,美滿一生?
王言兮不知太子爲何會突然有這樣的感慨,隻是笑道,“殿下若不是太子,定然也是非池中之物,人中龍鳳。”
“若我不是太子,你恐怕也當不了這心心念念的太子妃了。”
太子回頭看向王言兮,倒是難得與她有了幾分說話的心思。
“那就做不成吧,若殿下不是太子,臣妾便陪在殿下身邊看遍這萬裏山河,豈不是更好?”
太子怔住,察覺到王言兮這話隐約透出來的情意,下意識避重就輕地說道,“你不是心心念念這太子妃之位嗎?怎麽又會有想去看萬裏山河的想法?”
“其實,真的成了這太子妃,臣妾才覺得是多麽索然無味。”
王言兮神色有幾分落寞,隻低頭道,“其實若是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或許才是人間美事。”
太子啞然,半晌,他扯着嘴角嘲弄一笑,“可這一心人,卻不是誰都能夠得到的。”
相愛容易,相守卻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