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裏見他沉默,嘴角的嘲諷更深,“怎麽,就沒話說了?”
烈長安抿唇,他墨色的星眸凝視着她,有太多隐忍的情緒難以開口。
不開口是傷害。
開口是更大的傷害。
好像不論走哪一步,都是絕路。
烈長安第一次如此束手無策。
故裏卻是讨厭極了他用這樣的眼神看她,他的眼睛向來好看,凝眸時如波瀾不興的黑海,流動時如空中飛走的星星,像個能攝人魂魄的無底洞,誰碰上這樣的眼睛都會掉進去。
特别是此刻,他一言不發,卻用這樣的眼神專注地望着她。
透着痛苦,無奈,悲涼,溫柔,深情和煎熬。
故裏不知道爲什麽一個人的眼神裏能夠透出這麽多情緒,卻也十分難過。
她好像變得越來越看不懂他,與他距離越來越遠,夠不到,摸不着,真像是高高懸挂在天上的星星,閃爍着微弱的亮光,卻終究不再照亮她。
這讓她十分沒有安全感,也讓她覺得很是凄苦。
她受不了這樣患得患失的日子,也無法忍受給予了她那麽多傷害卻什麽解釋都沒有,反而她才是施暴者,這段時間不斷地冷落她,中傷她,誤解她,讓她度日如年,心灰意冷。
故裏垂下眼簾,掩住心底的難過,隻輕聲說道,“烈長安,你真的不給我一個解釋嗎?”
她是最後一次問他。
烈長安怔住,望着她低着頭消瘦成尖下巴的臉頰,一瞬間不知爲何眼眶發酸,心如刀割。
烈長安知道自己沒辦法說出口,他終是避開了這個話題,還是重複那句話,“以後離魏清衡遠一點。”
故裏突然就崩潰了,她控制不住嘶吼起來,“憑什麽?憑什麽我要聽你的話?你要關着我就關着我,你讓我不準回宮就不準回宮,你讓我離魏清衡遠一點就遠一點?我憑什麽要聽你的?!”
她讨厭死了他這一刻的霸道與強勢,可她不知道,烈長安越霸道強勢,心裏越是不安的。
他有多害怕她會借此離開他,她都不會知道。
烈長安任她嘶吼發洩,可冷峻的臉色,表明他堅定的決心。
故裏忽然累了,她覺得這樣下去變得毫無意義,她垂下肩膀,聲音無力地說道,“烈長安,我知道你不願放我回宮,是怕我将你祖母做的事情告訴我父皇。這樣,我不追究,也答應你不會告訴任何人。”
故裏說到這裏停頓下來,擡起頭決然地看着他,“那你答應我,跟我和離,以後我們互不相幹,如何?”
話音剛落,烈長安胸腔裏那股壓不住的怒火瞬間沖了上來,一拱拱地頂上腦門子。
他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道,“我說過,這件事絕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他不知道爲什麽在他要她離魏清衡遠一點這件事上,她百般不願和抗拒,可隻要說起和離這種話來,她就可以如此決絕,沒有絲毫猶豫。
好像她已經對他毫無感情,因此能做到沒有任何留戀。
這讓烈長安越發絕望不安起來。
她永遠是他的軟肋。
在她面前,他縱使有再多僞裝,都很輕易被粉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