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長安前幾日收到了來自前朝部下的飛鴿傳書,落款是虞定中,給祖母看後,也确認是虞定中的筆迹無誤。
虞定中請他在郊外的小破屋一見,說是有要事相商。
能是什麽要事,自然不言而喻。
烈長安隻帶着裴松去了。
彼時,虞漾也以想出宮去散散心的理由得到了太子的同意,或許是二人如今已經冰釋前嫌,感情日漸升溫,更是說過要做到彼此信任,所以太子這次很是幹脆。
不過因着還有接見别國使臣,公務繁忙,就沒辦法陪着虞漾一起出宮了。
這反而更合虞漾的心意。
虞漾并未帶任何人,她有武功傍身,尋常人不會是她的對手,隻由車夫一路馬車将她送到郊外,然後悄無聲息從後面點了他的睡穴,便徑直下了馬車去了小破屋。
在門口的時候,正好碰見騎馬趕到的烈長安和裴松。
彼此對視一眼,皆默然不語。
裴松守在屋子外,烈長安和虞漾一起走了進去。
院子裏侯着滿滿當當的人,皆是身軀凜凜,粗布麻衣,一身正氣,眼神堅毅的血氣男兒。
隻有爲首站着幾位年紀稍大的壯年男子,雖同樣是粗布麻衣,但明顯氣吞山河,胸脯橫闊,勢不可擋。
旁邊還有幾位身法輕盈的女子,年齡看着跟虞漾差不多大,都手持佩劍,應屬負責傳遞或者打探消息之類的人員。
烈長安走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最爲首的那位和虞漾有三分相似,面容粗狂的男人。
身軀凜凜,氣如松柏,雖兩鬓有些斑白,但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
這應該就是虞漾的父親,前朝聲名遠揚的威武将軍,虞定中。
烈長安剛邁下台階,滿院子裏的人頓時都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拱手畢恭畢敬,聲音氣勢磅礴,大聲喊道,“末将等參見長安殿下,恭賀長安殿下衆望所歸,涅槃重生!末将等日後誓死效忠跟随殿下,一統江山,光複前朝,重振霸業!”
“一統江山!光複前朝!重振霸業!”
“一統江山!光複前朝!重振霸業!”
“一統江山!光複前朝!重振霸業!”
聲音氣吞山河,豪情壯志,響徹雲霄,久久回蕩。
烈長安雖然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但到底是上陣殺敵無數,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所以淩厲的目光掃視了整個院子一眼,很淡然地說道,“起來吧。”
隻有在這一刻,烈長安站在台階上俯瞰着這裏所有對他對前朝誓死跟随效忠的部下,才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盡管滿心不願和抗拒,可也已經是騎虎難下,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從他知曉自己是前朝皇室血脈那一刻,他的命運早已經不由自己做主,接下來的每一步都是如同刀尖上行走,步履維艱且兇險萬分,一不小心就容易跌入萬丈深淵,粉身碎骨,還會連累祖母以及這滿院子裏的人給他陪葬。
烈長安心情越發悲痛,隻覺肩膀上的重擔難以言喻的沉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