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醫摸着胡須笑道,“虞良娣不必擔心,這宮中有丹青公主留下的玉膚露,包治任何傷疤,絕對不會留下痕迹。到時候傷口愈合後,可找太子殿下給您備着就是了。”
虞漾聞言,面色不悲不喜,隻點頭說道,“有勞胡太醫。”
胡太醫躬身行完禮,便提着藥箱先行告退了。
小秋看了眼太子,也識趣地先行禮出去了。
虞漾擡眼看向太子,眼眸清澈如水,毫無波瀾,冷淡地下起了逐客令,“太子殿下還不走嗎?還想看我笑話到什麽時候?”
太子心一窒,薄唇微抿,如鲠在喉。
他确實今日反應過激,看她暈厥過去的那一刻,醍醐灌頂徹底清醒過來,一邊叫人傳太醫一邊慌亂地給她穿衣裳,手心裏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特别是看到她胸前滲血的傷口時,無數的自責和懊悔猛烈襲來,當下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因此,此刻面對虞漾的冷嘲熱諷,太子隻繃緊着臉龐,卻是沒有說話。
可虞漾在經過此次之後,隻剩下徹骨的心寒與失望。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奢求什麽,對于這段無望的感情,她已經清醒過來,隻逼迫自己能夠快點放下,完成任務離開他,離開這裏,或許能夠早日解脫。
再這樣下去,就隻會是更深的折磨。
虞漾深吸一口氣,冷聲說道,“殿下,我之前說的是認真的,請你不要再來冰清苑了,我們互不相幹最好。”
她會好好養傷,身體痊愈之後,便找機會夜探皇宮。
無論多難,她都不會想要再靠近他,放任自己沉淪下去,得到的卻是更殘忍的傷害。
太子臉色驟然一寒,沒想到她還念念不忘這件事,态度如此冷漠絕情,顯然是鐵了心要跟他斷絕關系一樣!
太子一股壓不住的怒火沖了上來,一拱拱地頂上腦門子,咬牙切齒道,“虞漾,哪怕我再怎麽恨你氣你,都沒想過這種可能!你怎麽這麽狠的心,這種彼此以後互不相幹的話竟然能這樣一次又一次輕描淡寫地說出來?!”
虞漾擡眸看他,冷笑起來,“可你做的事哪一樣不比我狠?蔚楚,你這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反正,你也很快就要立王言兮爲太子妃,我們既然兩看生厭,那就互不相幹彼此落個清淨豈不更好?你們雙宿雙栖,恩恩愛愛,新婚燕爾,我這個被殿下你厭棄隻配給殿下你暖床的女人,日後就不給殿下添堵了!”
“我什麽時候說過要立王言兮爲太子妃了?”
她滿不在乎的語氣令他一陣窩火,怒罵道,“你别将責任推給我!你口口聲聲就是彼此以後要互不相幹,實際上不就是不願再勉強自己,還念念不忘你的烈長安嗎?”
“是!”
虞漾終是在這個問題上争執累了,也在這段感情中相處累了,隻要見面就是漫天的争吵和誤會,她心力交瘁,終是忍不住擡起頭崩潰嘶吼道,“我就是忘不了烈長安!我就是不願勉強自己!我就是隻想和你互不相幹!可以了嗎?!你能不再煩我了嗎!”
太子隻感覺自己被一把劍刺穿心髒,有血液在太陽穴裏發瘋似地悸動,腦袋像給什麽東西壓着,快要破裂了,喉嚨裏都溢出隐隐的血腥味,五髒六腑都絞着疼。
“好!”
他的神色更加難看,瞪着虞漾的眼睛裏燃燒着怒火,雙拳緊握,鬓角有一條青筋輕輕跳動,大聲咆哮道,“虞漾!這話是你說的!行,我如你所願!互不相幹!”
說完這句話,太子憤然轉身,甩袖而去。
躺在床上的虞漾睜眼望着床頂,表情麻木,兩眼空洞,隻無聲地流下眼淚。
下一章公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