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書房内。
太子一邊看桌上的折子,一邊擡眼問對面的小季子,“她怎麽樣?”
還是每日必問的一件事。
可這回小季子沒法輕松的回答,想起什麽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幹什麽吞吞吐吐的?”
太子最近本就心情煩躁,沒什麽耐性,火冒三丈自然容易殃及池魚,“我看你最近做事越來越不行了,是不是打算換個主子?”
小季子吓得噗通一聲跪地,哭喪着臉道,“殿下,奴才可謂是盡心盡力啊,對殿下您的心是一片赤誠……”
“好了!”
誰願意聽他念叨這個,太子皺緊的眉頭可以夾死一隻蒼蠅,心焦如焚地道,“說重點!”
小季子不敢啰嗦,趕緊說道,“虞良娣今日是怎麽都不肯喝藥了……”
“不肯喝藥?”
太子雙眸微眯,臉色一沉,“爲何?”
小季子慌張無措地搖頭,“奴才也不知,總之小秋和小煙怎麽勸,虞良娣就是不肯喝。”
“不喝就不喝!”
太子冷哼一聲,惱火地說道,“她自己的身體随她自己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
小季子聽了沒說話,隻低頭在心裏腹诽着:您就這麽說吧,那折騰的是虞良娣的身體,最終不還是折騰的你自己的心嗎?
果然,太子手中的折子是怎麽看都看不進去了,最終閉上眼想平心靜氣卻仍是徒勞神傷,他睜開眼将手中的折子一放,站起身往外走,“去看看!”
冰清苑。
小秋和小煙口水都說幹了,可手裏端着的藥卻是原封不動,她們望着已經枯坐在梳妝台前一下午滿臉悲戚的虞良娣,對視一眼,無奈地歎氣。
從昨晚自己去了一趟院子裏回來就這樣了,她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突然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小秋和小煙再次對視一眼,猜想到來的人隻能是太子殿下,皆有些詫異,慌忙站起身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坐在梳妝台面前的虞漾挺直的背脊微僵,睫毛輕輕顫動幾下,卻是無動于衷。
太子大步跨過門檻,望着小秋手裏端着原封不動的滿滿一碗藥,冷聲命令,“你們先下去。”
“是。”
小秋和小煙行完禮,欠身告退了。
屋子裏隻剩下他們二人,太子冷眼盯着那個坐在梳妝台前聽見他來都毫無反應的人,冷笑道,“怎麽,虞良娣現在這麽點規矩都不懂了?看到本太子都不見禮迎接嗎?”
虞漾垂着的眼睫顫動的越發厲害,心中的苦澀翻江倒海,以前總是跟她說着私底下隻有他們二人的時候,她見到他不用客氣不用多禮,現在就覺得她不懂規矩了嗎?
虞漾想到自己昨夜走出庭院,隔着回廊看到他和王言兮在涼亭花前月下,談心暢言的那一幕,便覺得心如刀絞。
她沒想到這麽晚他們還會在一起,是約好良宵美景把酒言歡嗎?
虞漾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但是卻能看出他對王言兮絕無反感之意,而且王言兮口若懸河談吐頗有學識,他聽得一直很認真,并無分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