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這樣冷漠無情又輕描淡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故裏第一次深刻明白了,父皇當年爲什麽能夠這般毫不留情将前朝皇室趕盡殺絕,不留一點餘地,嗜血殘暴到極點,最終登上皇位。
或許父親骨子裏跟周斯遠是一樣的人。
故裏忍不住又看了眼周斯遠,他依舊坦坦蕩蕩地站在那,望着她的眼神無懼,沒有絲毫對此事的痛心與後悔,隻有對她的憤怒和惱火。
故裏在心中冷笑,望着地上血淋淋的赤狐半晌,她蹲下身想用手帕将它身上的血擦幹,讓它死的至少體面一些,可就在觸碰到它的脖頸處的時候,故裏一驚,不敢置信起來。
故裏以爲是自己的幻覺,忙伸手又探了一次,果真還有微弱的搏動,故裏猛然擡起頭來,激動地望着胡太醫說道,“胡太醫!幫我看看!快幫我看看!它似乎還活着!”
胡太醫一聽,立馬蹲下身伸出手指探了探它的鼻息處,又摸了摸它的脖頸處,當下也是面色一松,笑着道,“不敢相信,它受了這麽重的傷,竟然還有一口氣在。”
“它一定是爲了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才一直堅持這最後一口氣的!”
故裏說不出是何感受,又慶幸,又激動,又心酸又難受,又自責與内疚,更多的是爲這種偉大的母愛感動起來。
五味雜陳,情緒複雜。
故裏淚眼模糊,一陣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衆人看得也是心有戚戚。
“周大人。”
故裏望向周斯遠,眼眶濕潤,哽咽着道,“這赤狐可否交給我處置?”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話裏的堅定明顯不容商量。
周斯遠面無表情,隻坦言道,“這赤狐本就是微臣打來獻給公主的,是微臣的一番好意,自然全權交給公主處置。”
“那真是謝謝你的好意了。”
故裏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來,這才望向胡太醫懇求道,“胡太醫,能否請你幫我醫治一下它,救它一命可好?”
胡太醫醫者仁心,自然是願意出手相救的,可這皇帝沒發話,實在不敢應承,隻能面露難色地看了一眼皇上,顯然是在詢問皇上的意思。
皇帝隻覺得故裏這又是在一時胡鬧,更覺得實在沒必要爲一隻赤狐大動幹戈,當下就沉着臉說道,“都隻剩最後一口氣了,還費那個勁醫治它幹什麽?”
故裏今日第二次被自己向來敬重的父皇如此打擊,隻覺徹骨的寒意從頭涼到了腳底,如鲠在喉,心灰意冷。
“皇上。”
皇後到底是慈悲爲懷,更不願自己的女兒如此傷心難過,趕緊出聲說道,“反正也就最後一口氣了,就讓胡太醫試試吧,若救不了也無話可說,若真能救活也是皇上行善積德。再者,周大人也願意交給故裏全權處置了,你就讓她自己決定吧。”
皇帝也不想爲了這種小事勞心費神,更何況答應下來皆大歡喜,也沒有什麽不好,當即就順着皇後這個台階擺了擺手道,“依她吧,胡太醫,你就按照公主的吩咐給這隻赤狐醫治。”
胡太醫也松了口氣,忙拱手應道,“微臣定當竭盡全力。”
胡太醫:我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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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