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說完,看了故裏一眼,淡淡道,“不過,你們既然是一起來的,那想必你也是問過她了。”
故裏聽着這話總覺得莫名别扭,什麽叫問過她就不會是她了,難道祖母還懷疑是她嗎?
她堂堂一國公主,要什麽沒有,需要跑去挪用庫房裏三十萬兩官銀?
不過,現在正事要緊,故裏隻能壓下心底這微妙的不适。
“裴松。”
突然,祖母瞪眼望着站在烈長安身後面如土色的裴松,厲聲道,“那隻剩下你了,你說,這三十萬兩白銀是不是你拿的?”
裴松心一跳,當下跪倒在地,連忙搖頭解釋道,“不,老夫人,不是我,我沒有,我對将軍忠心耿耿,絕非是見财起意之人,斷然不可能私自偷拿這三十萬兩白銀,辜負将軍對我的栽培與信任!”
“你這話誰信?”
祖母面色陰冷,淩厲的眼神直直射向裴松,怒斥道,“這庫房的其中一份鑰匙可是你一直在保管!我跟公主都沒拿,那除了你還有誰?”
“老夫人!”
裴松第一次被這般不容分說的污蔑,隻覺天大的冤枉,連忙跪在地上磕起頭來,“老夫人,我對烈府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對将軍更是願意以性命相護!請老夫人相信我,這絕對是另有隐情!還請老夫人明察秋毫,還我一個公道!”
“你還狡辯?!”
祖母呵斥道,“還說什麽另有隐情,難不成是我跟丹青公主其中一人在撒謊嗎?”
裴松如遭雷擊,心下清楚自己是清白的,可另外保管庫房鑰匙的二人卻都聲稱自己沒有拿,唯一的嫌疑落在了他的頭上,可他的解釋與辯駁,爲何就沒有人信呢?
“祖母。”
烈長安蹙眉出聲道,“這件事或許真的另有隐情,畢竟也有可能是哪個下人鬥膽偷了你們其中一人的鑰匙,私自進了庫房……”
“你别給我在這裏替他解釋!”
祖母臉色陰郁,出聲打斷了烈長安的話,冷哼一聲,“反正我這裏的鑰匙,哪怕是桂嬷嬷都沒有可能拿到!你若是這樣說,那就說明他們兩個保管鑰匙不力了。”
故裏心一顫,這話明擺着就是将她和裴松一起淪爲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了。
烈長安眸色漆黑,不悅地喊了一聲,“祖母,任何事情都有萬一,在未查明真相之前,不能這麽直接下結論。”
烈長安不願意懷疑這三個他最相信的人。
他們三個任何一個人,他都相信,因爲他沒理由去懷疑。
一個是含辛茹苦将他養大,對他恩重如山,是他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
一個是他的結發妻子,是他的今生摯愛,是他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人。
一個是他的得力手下,陪他出生入死,爲他鞍前馬後,對他忠心耿耿,與他情同手足。
任何一個,他都不會去懷疑,所以他隻相信或許是下人偷拿鑰匙私自進了庫房這一種可能。
可祖母卻是不這麽想,此事體大,她作爲當家主母,若不立即處理,如何服衆?
但是,她也不可能不給孫兒這個面子。
祖母冷哼一聲道,“你想查,那就查,但是得先将他關在柴房,否則他畏罪潛逃怎麽辦?”
說完,便朝外大喝一聲,“來人!将裴松關進柴房!”
話音剛落,立馬就有下人沖了進來。
故裏和茉莉對視一眼,皆是憂心忡忡,下意識想要開口求情,卻被烈長安使了個眼色制止住了。
烈府發生了這樣的事,祖母當家,有權做任何處置,她沒有直接下達什麽亂棍打死或者由他領進宮負荊請罪,已經很給他情面了。
他也需要給祖母應有的尊重,不能再過多的幹涉。
裴松雙腿發軟,但還是挺直背脊站起了身,他擡眼看着自己的老大,雖然表情凝重,眼神裏卻是對他滿滿的信任。
裴松放心了,他知道老大絕對會查清事實的真相,還他一個公道的。
裴松再看了一眼茉莉,她同樣表情憂心忡忡,焦急萬分。
裴松扯着嘴角,反而笑了。
沒關系,她相信他,擔心他,哪怕真的背了這個黑鍋,也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