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虞漾同意。
虞漾颔首道,“對,城内暫時太危險了,危機沒有解除之前,你還是先出城爲好。反正我已經送出一些珠寶首飾埋在了郊外那顆被我做了虞美人記号的樹底下,那些珠寶首飾應該能夠支撐你們暫時度過一些時日。”
但虞漾也知曉這真的不是長久之計,局勢緊迫,再這樣下去,就真是窮途末路了。
“護城河畔的隧道口,我前天夜裏也已經給你打探好了,雖然你受了傷,但以你的身手,從那出去應該不成問題。”
流莺點頭,“好,我會想辦法出去的,你不用擔心我。倒是我剛才注意太子從迎賓樓出來時,臉色不太好,發生什麽事了?”
虞漾其實對此也是毫無頭緒,但她實在不好怎麽跟流莺解釋剛才酒樓裏内發生的事。
流莺也沒勉強,隻是叮囑道,“太子如今是我們唯一的突破口,你又是唯一能夠近他的身,取得了他信任的人,這會萬事要以大局爲重,将你那冷傲的性子收一收,适當将姿态放低放軟一些,甚至……主動一些。或許事情都會大有轉機。”
虞漾一怔,明白了流莺的言外之意,終是一句話都沒說,沉默地點了點頭。
虞漾告别了流莺,就直接回了虞府。
待看見站在門外苦着臉的小季子,就知曉太子是來這了。
“虞小姐……”
小季子遠遠看見虞漾,趕緊迎了上去,那神情就跟看見‘大慈大悲的活菩薩’,苦口婆心地說道,“虞小姐,您可回來了。太子爺不知怎麽回事,這從迎賓樓回來後一直沉着臉,奴才看着瘆得慌,還請您進去好好說說,可千萬得哄好了,要不然奴才待會回宮免不了又會跟着受苦……”
虞漾頓下腳步,雖仍舊一臉冷冰冰的樣子,但看着愁眉苦臉的小季子終是點了點,這才進了府。
太子就坐在庭院裏。
桌子上沏着熱茶,他卻一動沒動,僵坐在那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聽見她的腳步聲也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虞漾走到他面前,輕輕喊了一聲,“殿下。”
太子擡手眼簾看她,眼底是死寂一般的沉靜。
虞漾從沒見過他這樣的眼神,無助,掙紮,痛苦又無奈。
虞漾的心硌嗒一聲,忍不住顫聲問,“你怎麽了?”
太子站起身來,就用這樣的眼神望着她,忽而輕笑起來,像是在喃喃自語,“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那樣子。”
虞漾一怔,下意識問,“哪樣子?”
“你剛才在迎賓樓不管不顧教訓王言韻的樣子,你褪去冰冷的一面憤然質問王言韻的樣子,你在衆目睽睽之下替烈長安維護聲譽的樣子。”
太子苦澀而自嘲一笑,“原來你也有這樣的一面,原來你也會生氣,會憤怒,也不是那樣冷若冰霜,高高在上。原來……你也會在别人抹黑和傷害你在乎的人時,情不自禁站出來替他說話。”
虞漾沒想到太子自始至終都是因爲這些而有如此複雜的情緒變化,她深吸一口氣,擡起晶亮的眸子望着他,“我之所以如此憤怒,之所以想要去教訓王言韻,隻是因爲我看不慣她那般目中無人,嚣張跋扈而已,甚至明知你妹妹乃是烈長安的妻子,還如此不加掩飾對烈長安的好感,她這樣做,置故裏于何地?這不是堂而皇之打她的臉嗎?換成你,你能忍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