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這樣難以對付的人周旋,實在恐怖。
虞漾鄭重點頭,“我答應你,但我隻能保證在這件事情的意圖上,我不會傷害太子,情感上面,我做不了主。但我也會盡力,不去傷害他。”
虞漾之所以這樣補充,是因爲之前她一直是打着喜歡烈長安的幌子,既然這個謊言開了頭,那自然沒有這麽容易結束。
因此,在太子眼裏,她還是對烈長安情根深種,無怨無悔的,他已經根深蒂固相信了這一點,那她想要再改變他,在這個過程中太子必然還會受到傷害。
這一點,虞漾無法避免,但她隻能盡力。
她也不想傷害他,看他痛苦,遠遠比自己痛苦還要折磨千萬倍。
可誰讓這是她親手種的苦果呢,總要自己來嘗。
烈長安聞言,選擇沉默,但也算是同意。
畢竟感情這種事,确實在無法控制的範疇之内,她既然已經說了盡力,他也不打算多言。
烈長安看了裴松一眼,示意可以走了。
“烈長安。”
虞漾見他轉身離開,心中有話,還是忍不住開口說給他聽。
“請你明白,無論何時何地,我都不會是你的敵人,哪怕傷害自己,我也絕不會傷害你。”
這句話無關情愛。
但是這個時候說出來,或許暧昧,但虞漾還是說了。
她相信待有一天所有的真相公之于衆,烈長安會明白她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他是前朝遺孤,是唯一的前朝血脈,是他們所有忠心耿耿的前朝部下的希望與動力。
若有一天,那些渴望複國,甚至爲此付出無數鮮血與生命的部下們知道他還活着,知道還有一位引領着他們走向勝利的前朝皇室血脈存活人世,定會十分振奮和激動。
他的存在,他的生命,都将重于一切。
就算父親所希望的那樣,雖然渴望複國,可前朝皇室的滅亡,讓他們這麽多年其實更像無頭蒼蠅一樣,雖然都聽命于父親,卻缺乏凝聚力與向心力。
沒有真正名正言順的皇室血脈,沒有統領他們的精神領袖,也就缺少真正讓他們心甘情願和浴血奮戰的目标。
因此,烈長安的存在,才是他們複國大業的希望。
這一點,虞漾很清楚。
雖然她沒有那麽強烈的複國渴望,隻害怕這場腥風血雨的到來會引起更多無辜之人的慘死,可她也忠于自己的立場,忠于自己的國家,忠于自己的父親,以及身體流淌着的前朝子民的血液。
所以,這也是她雖然深愛着那個人,卻也無法真正舍棄這些深入骨髓十幾年的忠誠與執念的最大原因。
烈長安聽完這句話,身形微頓,卻是什麽都沒說,徑直走了。
裴松聽完這一來一往的所有話,隻感歎感情這種事果真是‘你愛我,我愛她,她卻愛他’的死循環。
虞小姐也是個敢愛敢做,性情忠烈的女子,可偏偏誰讓她喜歡的将軍,而将軍又深愛的卻是夫人呢。
這注定是一場充滿虧欠與遺憾的‘悲劇’。
裴松在心裏深深感慨了一番,跟在烈長安身後搖頭晃腦地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