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故裏已經等不及回答,隻覺内心莫名一陣恐慌緊緊纏繞着她,她費力地緩緩擡起了手,在看清楚手背上都是鮮血時,猛然一驚,瞪大了眼睛,滿是驚恐之色,“怎麽回事?我手怎麽了?”
若是受了傷,爲什麽她感覺不到痛?隻有心痛越來越劇烈是怎麽回事?
茉莉知曉是瞞不住了,深深歎了口氣,坦白道,“是……是長安将軍的血,他一直在這陪你,剛才……自己吐血暈過去了。”
“你說什麽?”
故裏瞪大雙眼,臉色慘白,“他吐血了?”
“是。”
故裏隻覺心髒一陣收縮困難,她緊緊捂住胸口努力讓自己喘過氣來,又掀開被子起身下床往外走,“他在哪,我要去看他……”
“公主……”
瞧見公主自己弱不禁風,連站起來都力氣都沒有,沒走幾步就要虛弱的倒下,茉莉趕緊走過去攙扶住她,急得眼淚又出來了,“公主,你這好不容易才醒過來,自己身子還弱着呢,你先躺回床上,奴婢喂你喝完藥,你身子好點再去看長安将軍好不好?”
故裏哪裏聽得進去呢,她滿心焦灼,恐懼不安,整顆心都已經飛出去了,隻不顧一切地要往外走,哪怕爬也要爬出去。
茉莉發覺自己是拗不過公主的,她終是認命,哽咽着道,“長安将軍就在偏殿,奴婢扶着您過去。”
故裏聽見烈長安就在偏殿,心裏松了口氣,趕緊由着茉莉扶着她一路往偏殿走去。
烈長安身上的傷很嚴重,可以說是遍地鱗傷,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故裏到了偏殿外,就隻見侍女端着一盆盆血水出來,還有全身被血染紅的紗布,看得她腳下一軟,差點連茉莉都沒攙扶住。
故裏直奔進了屋子裏,衆太醫都還圍在床前診治,是胡太醫上藥時擡起頭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公主,臉色慘白,毫無血色,身體單薄,若不是被侍女攙扶着,估計一陣風吹過來都能倒下。
胡太醫沒想到長安将軍吐血暈了,倒是将公主喚醒過來了,這真是悲喜交加的事情,但他還是面色一松,趕緊站起身拱手行禮道,“公主。”
衆太醫一聽回過頭來,果然見丹青公主醒了,皆是面色一喜,紛紛拱手行禮道,“公主。”
故裏對此毫無反應,她淚眼模糊地望着躺在床上的烈長安,因爲胡太醫正在給他上藥包的緣故,衣裳敞開,露出了健碩的上半身,可繞是如此,也已經看不見一處好的地方了。
那日洞房花燭夜,她因爲站在門外,距離有些遠,加上床帳和虞漾的身子遮擋,隻能隐隐看見虞漾的手撫摸着他的胸膛,卻并未看清竟然受了這麽嚴重的傷。
這就是在天牢裏受的酷刑嗎?
全是鞭傷,看起來像是被鹽水浸泡鞭打,皮開肉綻,鮮血模糊,傷痕累累,觸目驚心。
他竟然又受了這麽重的傷,又爲了她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故裏内心備受煎熬,捂着臉泣不成聲。
終究,終究她還是害了他的。
(本章完)